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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著林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顧玉,馬車之中便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顧玉便越發的覺得這人心難測了。


    “嘿,你也不用太過懷疑人生了,天底下到底還是好人比壞人多,或許兩者一樣多,總之,你有一半的幾率可以遇到好人,至少我看到趙若曦就不錯。”


    看著林忻一邊翹著二郎腿一邊吃著糕點,那得瑟的模樣,顧玉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突然說道:“若曦自然是不錯的。”


    林忻還等著聽後麵的八卦,這顧玉卻閉嘴不言了,當真是有些沒意思。


    又坐了一陣子馬車,馬車才緩緩的停下來。京城之中可供馬車行走的路並不算太多,但還好,就算出現那種兩車相遇的情況,顧玉的馬車也不曾吃過虧,總之,可沒人敢讓顧玉停下車來等他們過去。


    所以估摸著是到了下一戶人家了。


    可等這兩人下了車,才發現他們是停在了胡同口,那胡同很窄,並不能供馬車進入,兩人便隻能步行入內。


    “這一家的人,是吃飯被噎死了,兩個月前的案子,說實在的,我都覺得這個案子,隻是一個巧合罷了。”


    不過這件案子林忻沒去看過,也就不清楚這其中到底有沒有什麽別的因素了。


    林忻點了點頭,說道:“先去看看再說。”


    這一家的主母倒是親自出來迎接了,對於林忻的問話,幾乎是有問必答,並不見絲毫的膽怯。


    “多謝老夫人,事情的經過我已經明白了。”


    “不知大人,我夫君的死,可有什麽問題?”


    林忻搖了搖頭說道:“暫時並未有問題,還有些事情我得看看卷宗,才能告訴您。”


    老夫人神情有些暗淡,點了點頭說道:“一開始我以為是有人要陷害我夫,可到現在就覺得,那想法實在是太過不成熟,他已經如此年邁,本就是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人了。實在是犯不著,等著別人來殺他。”


    聽這位老夫人的口氣,他已然是斷定,自家丈夫的死因應當就是淹死的,並不存在什麽別的問題。


    對此,林忻也是這個意見。


    兩人告辭離開。


    顧玉問道:“隻聽這位老夫人的一麵之詞?”


    “嗯,足夠了。”


    “為何?”


    “她與她丈夫認識多年,若是他的死因有問題,老夫人一定有所察覺。若是連他自己也認為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麽蹊蹺,那大約真的隻是巧合。”


    林忻將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顧玉卻是皺了皺眉,這件案子實在是有夠蹊蹺的,吃飯的時候被噎死了,這死法既痛苦,也確實無操作性。


    “仵作說還有一種可能。”


    林忻點點頭,將顧玉未盡說了出來:“來這裏之前,我倒是覺得這位仵作提出來的想法有些意思,不過看了看這戶人家的做派,便覺得絕沒有這個可能。”


    “哦,這又是為何?”


    “他們太窮了,就算他們一家的人都死了,也無法撼動什麽,隻不過是這位吃的太不湊巧,竟然有其他的大梁人一起死了。”


    顧玉似乎也想起了什麽點了,點頭說道:“我想起來了,他們這戶人家雖然是大梁之人,但是早在幾年前,就來到了京城定居,如今這份家業,是他們自己攢下來的。想來不會有人對他們做什麽,更何況,想要讓他們仇恨天朝,與其殺一個年邁的老父親不如將那兒子殺了。”


    “嗯,就是如此。”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就坐上了馬車。


    顧玉想了想說道:“這附近還有一戶人家,不過……”


    說到此時,顧玉竟然有些吞吞吐吐,林忻摸了摸下巴說道:“怎麽,這家不方便去?”


    五樁案子的卷宗都在林忻腦子裏,但此時他也沒有想到哪一件有問題,不過確實知道他是附近的那一家是個什麽情況了。


    “是鄰居過來舉報,說半夜的時候總是聽到有鬼叫聲。”


    “嗯?”


    林忻皺了皺眉問道:“你是說鬼?”


    “沒錯……鬼。”


    “哦,那是得晚上去。”


    林忻撇了撇嘴,不以為意的說道,這世間怎麽可能有鬼呢?但看著顧玉那諱莫如深的模樣,又覺得有點意思,於是說道:“莫非你見過?”


    顧玉搖了搖頭說:“這種小案子,可不會麻煩到我是底下的人去的,不過去的那人,迴家便病倒了,到現在都有些神經質,時不時還會去廟裏參拜,總言之鑿鑿的跟我們說,他見到了鬼。”


    “顧大,那咱們晚上去抓鬼吧。”


    顧玉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倒不是因為怕鬼,隻是這晚上,本應該美人在懷,誰願意跟一個大老爺們在一起?


    可又想到這案子是皇上督辦的,他催的急,還是早些辦完了,早些了事吧。


    “顧大,你沉默這麽久,該不是害怕了?”


    顧玉沒有迴答,林忻卻自顧自的又說道:“顧大,千萬別慫,到時候我還等著你保護我呢!”


    “去下一個案發現場。”


    顧玉對著車夫說道,並沒有理會林忻那厚顏無恥的話,若是將他說的話都當真,隻怕氣都要被氣死了。


    “下一處是哪個地方?釘子紮入太陽穴死的,還是夜裏被凍死的那個?”


    “凍死的,那條街正好就在這附近。”


    “哦,那現場也不必看了,這事兒簡單的很,主要是我對他們家人有些興趣。”


    顧玉看著林忻,問道:“他的家人?”


    “沒錯。這個人就是醉酒之後,因為不小心撞到了柱子,所以並睡在了地上,京城的天氣冷,睡一晚上自然會被凍死。這麽明顯的意外,他們家人怎麽會咬定有人會殺這樣一個酒鬼?這不是為民除害嗎?”


    “那些散落在各地的衣服呢?還有他身上的錢袋和值錢的物品,全都消失了。”


    顧玉原以為這是一次搶劫的事情,那人將他打暈了之後將他身上的東西全部搶走,這才造成了他的死亡,可現在聽著林忻的口氣,像是死了之後才被人扒光了,可誰會如此喪盡天良?


    “真笨。”


    顧玉被嫌棄的看了一眼,林忻接著說道:“想來你也不知道這個情況,不過,你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你老婆還是北地的,怎麽這點常識都沒有?這冷到了極致,大腦中會產生一種幻覺,以為自己很熱,所以衣服是他自己脫的。


    而搶東西,就是一群叫花子而已,在大冬天裏,就連叫花子,也不會出現,他們也怕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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