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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固安公主被尹清綺抱在懷中,臉上雖然麵無表情,可心中的話卻是如泉水那麽多,隻不過是找不到宣泄的窗口。


    這不到一歲的固安公主,終日板著一張臉,其實是有些嚇人的。


    誰家嬰兒,自嬰兒起,便是一副嚴肅的神情,隻怕就連戚淵小時候,臉上的表情都是豐富多彩的。


    小公主其實也不想擺出這樣一副神情,她見過最多的便是她父皇的那張臉,這表情,也就深深的印刻在了她的腦海之中,現在想改,已經有些晚了。


    至於剛剛她情急之下吐出來的這兩個字,其實隻是單純的在罵林忻和顧玉太蠢。


    這種案子,他們應該早早的就發現並解決,怎麽還能輪到自家父皇親自提出來。這也就罷了,其中一個,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存在,當真是蠢到家了。


    如今到了母後的身邊,固安便更加不想說話了。就算她現在已經練就了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的基本說話功能,但若是她將自己心中所想的話,全部說出來,隻怕會把麵前這二位給嚇死了。


    此時的固安已經開始記事了,準確的來說她半年前就已經能夠聽得懂這群大人們是在說什麽。


    固安覺得自己有些餓了,又看了看自己這兩位不著調的父母,歎了一口氣決定還是自己說出來比較好:“餓。”


    聽到這個字的發音,尹清綺還以為固安在打嗝,當下就有些慌亂,小孩子的腸胃脆弱,若是因此染上了什麽病,那就糟糕了。


    “固安怎麽了?是不是肚肚不舒服?母親幫你揉一揉。”


    尹清綺的手順勢便放在了固安的肚子上,冰涼涼的,一點也不舒服。


    固安下意識的皺眉又說道:“餓。”


    此時,尹清綺才注意到,固安說的是地道的京話,不是打嗝。


    戚淵有些得意的說的:“清綺你看,固安剛剛可是說話了。”


    尹清綺沒好氣兒的白了戚淵一眼,說道:“是的,我聽到了。固安餓了,快去招唿乳娘過來。”


    無奈固安的牙齒並沒有長齊,隻有上下八顆門牙,否則的話,她是決計不會再喝別的女人的奶了,她堂堂一個公主,到現在還要喝奶度日,說出去實在是有些丟臉。


    當然她什麽也說不出去,隻能任由別人來說。


    “固安,你似乎有些不喜歡?”


    尹清綺看著固安公主吃奶時,那一副悲壯就義的模樣,便覺得有些好笑。


    明明是她覺得餓的,現在怎麽又不樂意了?莫非她是不想吃奶?


    等尹清綺意識到這一點,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可笑,小娃娃不吃奶能吃什麽?更何況她能知道除了這之外還有別的食物嗎?


    這問題不能深想,若是勾起了成年人的好奇心,那才是不得了。


    於是,尹清綺便問的:“你不喜歡吃奶,那你想吃什麽?”


    尹清綺的搖椅旁邊備著輕茶和茶點,固安隨便抓了一塊,遞到了尹清綺的麵前,就像是在說她想吃這個一般。


    但看著她那雙狀似無辜的大眼睛,尹清綺又覺得,應當沒這麽簡單,於是試著猜測道:“你想吃這個?不對,你想和我們吃一樣的東西!”


    固安一愣,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她隻是想隨便試試自己的母親,沒想到竟然真的被她給猜著了。


    “戚淵!你閨女成精了!”


    尹清綺看到她臉上表情的變化,覺得甚是驚悚,這表情的複雜程度,絕對不是一個孩子能夠做出來的,可為什麽偏偏出現在固安的臉上?


    若不是乳娘正抱著固安,隻怕尹清綺都將她從身上丟出去了,若非能從固安身上察覺到熟悉的氣息,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戚淵做了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把自己的固安養死了,所以費盡千辛萬苦找了隻妖精來假扮自己的固安。


    固安翻了個白眼,似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尹清綺的想法,又默默地享用自己的食物。


    對於這位母後,在固安心中,她是比平常人要聰明一些的,隻可惜她的智商忽高忽低,時而在線時而不在線,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但在固安看來,不過是因為她先感情後理性。若是這人跟她的關係十分親密,她保準會被騙,若是這種人,跟她不熟,那多半是無法騙她的,最後說不定還會被她騙著賣了。


    至於這位父皇,就更加好懂了。


    聰明算是聰明的,狠辣也有,隻是栽在了一個女人身上,作為皇帝無疑是失敗的。


    不過他的出現倒是給了固安許多便宜,雖然固安現在,不知道他帶來的是什麽,但總覺得自己應該用的上


    “胡說什麽!”


    戚淵捏了捏念尹清綺的鼻子,倒沒覺得固安有什麽與眾不同。


    “嘿,也是,這世界上哪有什麽妖怪。”


    敢情母後,還是覺得自己有問題,固安歎了一口氣,也覺得自己並無什麽大礙,就算有些奇怪,也不過是比那些孩子們早慧了些。


    等著乳母喂完之後,不知該將公主交給誰,抱著站在原地沒離開。


    尹清綺想了想,招唿著乳母將固安放在了地上。


    固安已經能夠在地上站著不動,也不需要人扶著,就是現在還邁不開腿,沒辦法走路。


    “固安,要不你自己走過來吧。”


    尹清綺眼中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目光,看著麵前的小人兒挑釁到,旁邊的戚淵卻是有些哭笑不得,說道:“她才剛剛學會站著,哪裏會走?”


    “我覺得她會。”


    尹清綺看也沒看戚淵,隻是盯著固安。固安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立在原地沒動。


    她雖然會說話了,雖然已經能思考了,可是這身體還是一副嬰兒的身體,再怎麽樣她也不可能違背自然生長規律,那樣不就是妖怪了嗎?


    “好了,清綺,你就不要捉弄固安了,她站在原地,沒動,你又讓其他人離的那麽遠,要是她摔倒了怎麽辦?”


    尹清綺剛想說話,固安便應聲而倒,就連這小人兒自己都有些錯愕,沒想到自己會摔倒,憋了癟嘴,終究是忍住了沒哭。


    “哈哈。”


    尹清綺卻樂的前仰後合,這小孩兒可比她想的要好玩多了。


    “……”


    固安忍不住又翻了白眼,心中一麵安慰著自己,不能哭不能輸給麵前這個瘋女人,又在埋怨旁邊那些人,一點眼力見也沒有,見著本公主摔倒了,竟然沒有一個人來扶!


    一定要將這件事情記下來,日後好好的懲罰他們。


    而此時,戚淵卻是鬆的一口氣,清綺總算是有了一絲元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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