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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玉仔細的迴憶起了,記憶中京城的大雪便笑著對趙若曦說道:“今日這雪下完,想來是能堆積的厚厚一層,明日我不當值,陪你在家中玩雪吧。”


    趙若曦偏頭看著顧玉的側臉,突然笑出了聲,說道:“雪有什麽好玩的,我並不喜歡。”


    就算明日顧玉不當值,可趙若曦的學習卻是沒有休息的,她得處理紅樓的事情。


    在趙若曦能夠妥善的處理紅樓的事情之後,謝三郎便徹徹底底的成為了甩手掌櫃,終日窩在他的小樓之中,也不跟別人交流。


    除了每日教授趙若曦一些天機門的基礎之外,其餘的他也沒有多說。


    而現在趙若曦也能夠看得出一些人的命數,但有一些她卻看不出來,比如說顧玉的,比如說林忻的。


    或許是因為這二人與自己的關係太過密切,所以她這點本事還不足以看破他們的命數。


    趙若曦側頭,依舊看著顧玉,看得或許認真了,讓顧玉有些不自在,耳尖也染上了緋紅。


    顧玉本就男生女相,這容貌比起趙若曦要美麗許多,這側臉自然也是也好看至極,而在這種良辰美景的背景下,讓他雪白的肌膚變得更加得雪白,比起外麵的飄雪更加的雪白刺目。


    可饒是如此,趙若曦也沒能移開眼睛,一邊看著嘴角還微微的泛起了笑意。


    顧玉似乎察覺到趙若曦灼熱的視線,輕笑道:“你在看什麽?”


    “看你啊。”


    趙若曦說完這句話之後,緊接著便喟歎了一句說道:“你真好看。”


    好看得讓人有些自慚形穢了。後麵這句話,趙若曦留在了喉嚨之中,沒說出來。她比起顧玉果然是差了太多。


    顧玉不由得一怔,這話是他第二次聽“她”說了,她的眼中清澈如水,同樣不含任何的雜質,並不帶任何的冒犯。


    “她也曾這麽說過,是在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不知為何,顧玉下意識的就說出來了。


    趙若曦並不見絲毫惱怒,而是笑眯眯的迴了一句:“可見我與她在某些方麵的審美還算相同,不過,我想或許,她當時的想法是,這麽好看的麵容放在一個男人身上,實在是白瞎了。”


    聽了趙若曦的解讀,顧玉的臉立刻黑了幾分。怪不得事後無論顧玉如何問,她都不願意說出那日的事情為何那麽說,現在看來,她隻是對自己容貌有些覬覦之心罷了。


    顧玉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他之前從未對她說過自己的苦惱。


    他怕像她那樣瀟灑恣意的人覺得自己矯情,不過是一張臉罷了,有什麽可在意的。


    “這容貌是我畢生的痛。”


    趙若曦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懂,自古男生女相便是為妖,尤其像你這樣過分美麗的,更是為人所害怕。”


    “害怕?”


    顧玉自嘲的說道:“我可沒見著有什麽人害怕我,誰會害怕我這樣一個長相如此娘氣的人?”


    因為這容貌的原因,顧玉從小吃過了很多苦,所以從小時候,他就對自己的容貌深惡痛絕。並且,異常討厭別人盯著自己的容貌看,或者對自己的容貌品頭論足。


    她是第一個讓顧玉覺得不那麽難受的人。


    現在又多了一個趙若曦。


    顧玉從小便覺得男人便應該有男人的相貌,應該長得濃眉大眼,劍眉星目,可偏生自己生了一張陰柔相,委實讓他前半輩子過的不是那麽舒心。


    等他好不容易適應了自己這張臉,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交了幾個能夠知心的朋友才算放棄了換臉的執著,可她又沒了。


    “就是害怕。害怕你是什麽妖怪變得,會對他們不


    利,或者是命裏帶煞,防著他們了……總之林林總總,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不會信的,端看別人是怎麽說的。”


    趙若曦說到這裏嘴角勾了勾,接著說道:“這世上的人都是一些庸俗之人,寧願聽信了那些遊方道士的話,卻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家人,是不是很可笑。”


    “嗯,聽你這麽一說,我比他們更加可笑。”


    這句話顧玉說的真心實意,自從認命之後,顧玉便覺得,他不必去在意那些,不相幹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他隻需要比所有人都狠,讓所有人都臣服自己,這樣也沒人敢對他的容貌進行質疑。


    “好了,別再說你的容貌了,雖然美麗,也是秀色可餐,可終究不能飽肚子,我們還是找一家店趕緊坐下來吧。”


    經趙若曦這麽說,顧玉覺得自己不那麽難受了,或許他早就沒有那麽難受了。


    到了這個時節,還開著門的店家沒多少了。


    大多數人都早早的關門歇業迴家,貓冬去了,就能京城也不例外,如今還開著的也就隻剩下青樓妓館了和一些個人的小買賣。


    畢竟,現在的時間已經有些晚了。


    他們遠遠便聞見了羊湯的味道,口中唾沫立刻分泌出來,若是再多說兩句,隻怕這口水便要流出來了。


    這時節喝點羊湯,暖暖身子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走進店中,這店裏的生意卻是有些慘淡,隻有一桌的客人,還未等他們走進店中,這小二便將抹布往身上一擱,陪著笑臉說道:“二位,實在是不湊巧,我這小店今日被包下了,不太方便接待外客,若是您真想吃還請明日請早。”


    這間羊雜店看起來也不怎麽樣,竟然有人會花大價錢將它包下來,這莫非是腦子有病?


    這麽想著,顧玉的眼睛便下意識的掃向了在場唯一的一桌,當下便愣在了原地,這兩個腦子有病的人他認識,竟然是皇上和皇後娘娘。


    顧玉覺得自己或許是看錯了,當下揉揉眼睛,仔細的看了看,或許是這目光太過直白,低頭喝湯的人抬眼看,看了一眼門口,這一下兩人的目光便對視上了。


    顧玉覺得有些尷尬,一是在為自己心中罵了皇上和皇後,二是因為和皇後娘娘對視上了,這下不上前去請安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趙若曦沒有見過皇上和皇後,顧玉呆立在門口,既不進去也不離開,便覺得有些奇怪,也循著目光看向那兩人當下便是一驚。


    她如今在謝三郎處學習天機術,已經有些時日了,雖然時間不長,但是也能看出尋常人與那些王孫貴胄有什麽不同了。


    “喲,這不是顧玉嗎?你也過來喝湯,來,我們湊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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