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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玉的婚事還是如期舉行。


    在這件事情之中,尹清綺隻做了兩件事情,一是將趙若曦已死的事情瞞著沒說,二是對著顧玉說了一句半真半假的實話。


    趙若曦迴了北地,並未跟著大軍迴來京城。


    這話是實話,隻是,卻不是他們想的那樣的實話。


    對於這件事情尹清綺心中有愧,但是顧玉一直未發現,此時與他成親的女子不是他想念的那個趙若曦,尹清綺也不會刻意拆穿。


    成親當天的夜裏,顧玉,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和趙若曦兩人坐在涼亭之中,定了終生。


    等醒過來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臉上,滿是汗水,也不知道這裏麵摻雜了多少淚水,他覺得有些奇怪,無緣無故的怎麽會夢到這些事情,莫非是因為自己太過緊張了。


    顧玉起身握著自己的烽火,耍了一套槍。


    直到腦子裏什麽都不剩,隻剩下喜悅之後,顧玉這才又睡著了。


    趙若曦是一大早就醒了,她要梳妝,還要拜別父母。這一套規矩做下來,至少得半天的功夫,而她還要趕半天的路,和顧玉匯合。


    “若曦現在還有時間,你當真願意?”


    趙若曦笑了笑,衝著父親說道:“這是她唯一的願望,我想替她實現了,若是顧玉認出來了,我會和他和離的。”


    “可你也犯不著……”


    趙父歎了一口氣她說不下去了,對於這兩個女兒,他從始至終,就沒有看透過,或許她們太過有主見,以至於已經看透了一切。


    “你可知道,往後你會過上怎麽樣的日子?”


    對於這件事情,趙若曦怎麽不清楚?


    兩人雖是雙生子,可性格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差異的,這個趙若曦喜靜,那個趙若曦喜動。


    兩人輪換著扮演著趙懷君這個角色沒讓人發現,那是因為他們刻意扮演的原因,而沒有人知道趙家的雙生子其實都是女子。


    所以沒有人往那方麵想,可是顧玉不同,他是知道趙家的事情的,趙若曦若是不想被發現,那定然是會好奇的心理去扮演另一個趙若曦,扮演別人的人生,那她這一輩子也就完了。


    “父親請您放心,我會過得很好的。也請父親原諒我們的任性。”


    趙若曦拜別了父母坐上了花轎,若說起來,趙若曦心中並沒有彷徨無措,她其實是有些激動的。


    這世上恐怕隻有自己和顧玉,知道趙若曦的真實性格了。


    這婚禮不是在定國公府舉行的,而是在一間別院之中,對外是說這裏離著北地近一些,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為什麽,因為顧玉定國公家鬧翻了。


    尹清綺並未出席,隻是從宮裏賞賜了一應的物件兒,算是給顧玉充臉麵。


    顧玉請來的都是與他的至交,林忻自然是在其列,還有不請自來的紅樓老板謝三郎,這三人湊在一起,總覺得有些怪異。


    而向來與顧玉沒什麽交情的工部侍郎容澈也到場了,也送來了許多珍寶,簡直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場婚宴便可以看出顧玉的本事,撇開紅樓老板謝三郎不說,其餘的兩位可都是當朝新貴呀,而顧玉能跟他扯上關係,又是在錦衣衛中任職,日後前途無量了。基於這個事實,在場的沒有多少人敢真的對顧玉如何。


    顧玉的腳下有些踉蹌的迴到了婚房,裏麵坐著一個女子,正在等自己的女子。


    這女子坐得筆直,手上不住的絞著帕子,顧玉輕笑了一聲說道:“原以為你會耐不住性子,直接掀了頭蓋,看來想守規矩還是能裏受得住的。”


    停了一頓,女子這才說道:“婚禮隻有一次。”


    “哦。”


    顧玉帶著笑意,將她的頭蓋掀了開來,看著麵前的女子,怔了一怔,當下便覺得有些奇怪。


    她雖然是趙若曦,可自己卻沒有一點熟悉的感覺,小動作還是小動作,可總覺得差了一點什麽。


    看著顧玉皺眉,趙若曦勾了勾嘴角,但什麽話都沒有說,就那麽靜靜地看著顧玉。


    顧玉也忘記了之後要做的事情,呆呆的站在原地,仔細的思索,麵前的這個人到底跟自己記憶中的哪一點不一樣?


    “你不是。”


    “嗯?不是什麽。”


    顧玉咬牙切齒,將女子從床上扯了下來,說道:“你不是趙若曦。”


    “顧大,你說笑了,我就是趙若曦。”


    顧玉換了一種說法:“……你不是我認識的趙若曦。”


    趙若曦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是另一個。”


    趙若曦理了理,被顧玉弄皺的喜服,有些納悶的問道:“我覺得表現的應當是完美無缺,可你為什麽會認出來?”


    顧玉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莫非是她們兩個在惡作劇?因此看著趙若曦的眼神越發的冷了,說道:“她生性散漫,絕不會像你那般坐的筆直。”


    還有一些其他細小的事情,比如說她的氣場,她身上的味道。這些林林總總加在一起,並構成了顧玉判斷的基礎。


    趙若曦點了點頭說道:“這麽看來我還是成功的,普天之下怕是隻有你能夠分辨出來我們之間的不同了。”


    “他在哪裏?莫非他是變卦了嗎?”


    趙若曦搖了搖頭,看著顧玉說道:“如今是我與你成親的,你就不要再去想其他人了!”


    “其他人?你管她叫其他人,我知道你們趙家的事情,你最近心裏想要嫁給我,無非就是想要擺脫那種命運,為她著想過嗎?”


    趙若曦沉默不語,可這個態度卻是激怒了顧玉,他覺得自己應該退婚,應該將那個趙路先換迴來,他不要這個心思歹毒的女人,她為了自己,連自己同胞姐妹也不放過,實在是太可惡了。


    想到這些,顧玉恨不得一劍將她殺了。


    不過,他不能。


    他還得將她喚迴她。


    “顧玉,她沒了,這個世界上隻有我了。”


    顧玉看著趙若曦,不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麽。


    “趙若曦死了,死在了赤峰嶺,我能以趙若曦的身份嫁給你,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恩典。你若真覺得膈應,便和我和離吧,和你成親是她最後的願望了。”


    趙若曦說到這裏突然笑了笑說道:“你一定不知道她死時想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什麽,她說,她幸好沒有與你成親,否則,此時你就要變鰥夫了,到時候沒有人要你那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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