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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玉苦笑著,說道:“嚴先生,怎麽連您也這麽說?”


    林忻卻說道:“這是時機,你又是第一個提出這件事的人,隻要你能接手,大功一件,端看皇上願不願意將這件事交給你來做。”


    嚴如卿微微頷首說道:“林公子,說的不錯,到時候隻怕是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不,這事我不能爭。”


    顧玉突然開口說道,臉上是一片鄭重之色。


    林忻挑了挑眉,看著顧玉,嚴如卿也是一臉茫然的問道:“這是為何?”


    “我年紀太小了,還沒有成為皇上的心腹,如今風頭已經太盛,再得了這一件功勞,不是錦上添花,而是引火上身。”


    林忻笑道:“你多慮了,這算得了什麽?皇上身邊能用的人不多,你現在就是他手裏的一把刀,這種事,隻能你去,別人也去不了。


    至於你擔心之後的春闈之中會出現一些可造之材,可他們一時半會入不了皇上的眼,就連我這麽有才的學子,皇上也沒打算直接任用,可見皇上不傻。”


    林忻每說一句話,顧玉眼睛都跳了一下,這種事是能直接說出來的嗎?還有最後那句是在自誇吧,真是不要臉。


    顧玉深吸一口氣,將這些都咽了下去。


    “那你的意思呢?”


    “不如你跟皇上主動請纓,前往倭國當使臣。反正皇上要的是利益,隻要最後符合皇上的利益,誰做倭國的大君又有何妨?”


    顧玉深深的看了林忻一眼,又說道:“你所圖不小啊。”


    “唉,我說我這是為了脫困,你信嗎?”


    “依你的人品,我自然是不信的。”


    林忻攤了攤手沒接這句話,而是說道:“我會勸說葵姑娘迴國的。”


    “我估摸著,皇上隻怕真的會等著新年以後,再來處理這件事。”


    “遲則生變。”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相視一笑。


    等林忻告辭離開,嚴如卿和顧玉兩人坐在書房之中,並未離開。


    等杯裏的茶冷透了,顧玉一飲而盡,這才說道:“嚴先生怎麽看?”


    嚴如卿斟酌了一下,說道:“此人城府頗深,饒是老夫閱人無數,也沒能看清其心思,隻怕不是個好相處的。”


    “我知道了。”


    顧玉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目光多了一抹堅定,於他而言,現在本就是身處困境,若再不想一個辦法做個決斷,隻怕日後依舊無法脫離現在的處境。


    嚴如卿見顧玉已經打定主意,便不再說話。


    林忻出了門之後,又迴頭看了一眼逸致院的匾額,隻覺得有趣至極,看來又有好戲看了。


    他並不著急迴家,而是隨便的找了一家館子,他的好好的犒勞自己,眼下這種方法對所有人都有利,可謂是利國利民的一大好事。


    林忻正坐定,就看到了一行三人進來了,原本林忻也不甚在意,但低頭的時候又覺得有人再看自己,抬頭與那人對視一眼,心中說不出是個什麽感覺,隻覺得對方和自己似乎是一路人。


    “嗯,有點意思。”


    林忻摸了摸下巴,並沒有去和他們搭訕,而是飛快的吃完了之後,給了銀子離開了這館子,迴家去了。


    聽風聽雨看了一眼謝三郎,又看了看幾乎是逃一般離開的林忻,問到:“我們還吃嗎?”


    “他怎麽跑了。”


    “吃,這裏的肉燥麵是最正宗的,不吃太可惜了。”


    聽風聽雨臉上同時皺了起來,她們一點也不想吃肉燥麵,就算在正宗,也隻是一碗麵而已。


    尹清綺的身子越來越沉重了,但每日起來她還要在宮裏走上幾圈,隻覺得這懷孩子真不是人做的事情。


    臨近春節,朝中沒什麽大事,就算是有,各位大人也是心照不宣,努力的營造出一股和諧的樣子,誰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給皇上找不痛快。


    “歇歇吧。”


    戚淵接過了夏菊遞過來熱帕子,幫著尹清綺擦臉。


    尹清綺也任由他服侍著,仿佛覺得理所當然一般,至於旁邊的宮女們,都低著頭,不去看這二位主子。


    “聽說各國使臣都來了?倭國的呢?”


    “他們忙著內亂,隻怕是來不了了。”


    “若真是如此,倒好了,你也可以不用費吹灰之力將倭國拿下。”


    戚淵笑了笑,眼中卻還有種擔憂,說道:“沒那麽簡單,這事兒看起來好辦,可我卻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不管選誰總覺得差一點。”


    尹清綺輕笑,取笑著戚淵說道:“我看你不是沒有合適的人選,而是不相信他們能做好,隻覺得這種事該你自己去辦。”


    這確實是戚淵的真實想法,這種事,他自然是想親自去的,隻可惜他也明白,以他現在的身份想出趟宮都難,更何況是秘密前往邊界之地處理倭國的事情。


    “這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不如就讓顧玉帶著林忻去吧,找個由頭訓斥他一頓,再打他的板子。”


    尹清綺想的很簡單,顧玉雖然年紀輕,但處理事情來還算的上是老練,就看這件事他處理的如何,若不成,等著春節過了,天朝也養精蓄銳了,若是他們成不了事,就用十萬大軍壓過去,怎麽也能打的下來。


    當然,這就是下策了,對於倭國,天朝隻需要臣服,隻要他們能夠獻上造船技術和工匠,至於那彈丸小地,他們不需要的。


    “嗯,我在想想。”


    戚淵明白顧玉想要做什麽,他根本就不想成為定國公世子,他想從顧家脫離出來,但心中對定國公夫妻、他的祖父母又有愧疚,所以才會如此遊曳不定。


    “好了,不想那些事了,快到過年了,你可知就這短短的一個月,榮姐姐給咱們帶來了多少利?”


    尹清綺原本是個視金錢如糞土的人,可如今她覺得這天底下沒有什麽東西比這金錢更可愛的了。


    “嗯?多少?”


    尹清綺說道:“七十萬兩白銀。”


    戚淵一怔,說道:“我記得你和她是五五分賬,她給你五成毛利,至於其餘費用都有她開出?”


    尹清綺點頭,說道:“沒錯。”


    “也就是說,一月時間,她賺了我天朝一年的稅收?”


    戚淵莫名覺得膽寒,有這樣的才能得人居然隻是個女子,不,就算是個女子也足以見得她的可怕之處。


    這些銀子年複一年的積攢起來,天朝想要統一天下,也不是什麽難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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