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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州的摘星樓是數一數二的大酒樓,裏麵的典故是從商紂王建摘星台而來,意指此處美味,堪比天上仙食,神仙也會下凡來光顧。


    不過,尹清綺對這些一點也不在乎,她隻在乎好不好吃。


    懷孕之後的尹清綺更加挑嘴,非是等閑食物能打動她。


    戚淵在等待上菜的功夫,說了這裏的典故,還說了這裏的幾道成名菜品,尹清綺隻當做故事來聽,第一次冒出了一個想法,就衝戚淵這口才,要是不當皇帝,改做說書先生,也不會餓死。


    “雖然中秋已經過了,但是這裏的月餅算是特色,到時候咱們在買一點迴去,現在就不要給你吃,咱們先吃主餐。”


    尹清綺點了點頭,月餅本是應時節之物,雖然什麽時候都可以吃,但總是沒有那個意境了,不過既然戚淵如此誇獎,到時候也嚐嚐好了。


    尹清綺是在蜀州度過的中秋,沒有跟戚淵一起過中秋,卻是有些遺憾的。


    “等會咱們一起吃,也算是補上一起過得中秋了。”


    尹清綺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一個茫然的神色,原本自己是最討厭這個節日的。


    說什麽與家人一起團圓,若是獨自一人,又該如何過呢?


    尹清綺孤家寡人一個,提起這個團圓的節日,心中難免會有些傷懷。


    “嗯,以後不管什麽節日,咱們都一起。”


    尹清綺看戚淵一臉鄭重其事的模樣,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


    也因為他這句話,這頓飯吃的也算是格外的開心了。


    文鬥比試是在未正開始的,此時德文樓裏已經坐滿了人,還有些沒有位置的,自己帶著馬紮過來了,坐在了路中央。明天就開始淘汰賽了,而今天則會選出八名士子來,所以今天不比決賽差。


    尹清綺和戚淵進門之時,被眼前的盛況嚇了一跳,雖然這裏的客人有一多半是文人士子,但另外一半看起來都是富戶巨賈,看起來都頗為重視這場比試。


    第一輪初賽乃是混戰的淘汰賽,每次大約十名學子,即興作詩,或是對聯,最後得金花多的勝出,可參加下一輪。


    而金花,是由看客出錢買的。


    若是這裏有人特別看重某一位,願意出重金買金花,一樣可以推出一位頭名。


    戚淵和尹清綺覺得有趣,讓王旭買了十支金花,打算也來投一投。


    等問清楚金花的價格,尹清綺隱約間嗅到了商機。這一隻金花一兩銀子,要價是一點也不貴,但架不住積少成多。


    她隻是粗略的數了數,隻一場的功夫便賣出了幾百支金花,最後還都是送給了那些文人的,而這些文人又是住在客棧裏,若他是文鬥羅的老板,到時候低價從他們這裏將金花收購過來,開賽之前又賣給看客。


    這基本上就是無本的買賣,而且一本萬利,整場文鬥賽下來,賺得盆滿缽滿的一定是這文鬥樓的老板。


    既然如此,這老板為何不開了?


    不過很快尹清綺就不想這些了,這些文人當真是有幾分才氣的,剛一開局,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尹清綺喜歡看話本子,但這並不妨礙她欣賞這些詩句,第一局是以夏為題,作詩一首。


    文書生在場,這種寫景的詩他很在行,筆如遊龍一般,在紙上寫了起來,幾乎沒有停頓,一首詩躍出紙上,待他停筆之後,其他人才寫了一半,看樣子真是一個有才的。


    等時間到了之後,先是淘汰了那些沒寫完的人,最後才是讓他們其他人將詩句展示了出來。


    文書生寫的是:荷花送香氣,竹露滴清響。欲取鳴琴彈,恨無知音賞。


    雖然不算華美,但從他的詩裏卻感受到了夏日的夜,還有他感歎懷才不遇的無奈。


    相比之下,其他的才子就顯得有些平庸了。


    尹清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戚淵,說道:“他說他懷才不遇啊。”


    戚淵隻是笑了笑,沒有接話。這年頭十個人有十一個覺得自己是千裏馬,遇不上伯樂,終其一生隻能籍籍無名。


    至於這人,似乎是有些才氣的,不過這也說明一點,他除了有財氣之外,還有傲氣,這是不容易掌控的,戚淵隻打算在這裏幫他一把,給他多投幾朵金花,至於其他的事,他不打算多做。


    見戚淵沒有接自己的話,尹清綺撇了撇嘴,有些不滿,但她也明白戚淵的想法,也不覺得他做的不對,天下的人才很多,若是連科舉都考不過,實在是不適合做官。


    文書生幾乎是毫無懸念,便進入到了決賽之中,但在最後排名次之時,他卻以一朵金花隻差,沒有得頭名。


    尹清綺皺了皺眉,看著自己手裏的這最後一隻金花,不知道該不該投進去。


    當台上再一次問到:可還有人投金花之時,尹清綺和戚淵默契的沒有說話。


    雖然心中覺得有些對不起這文姓書生和不小心得了頭名的書生,但她想試探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贏了文書生之後,就會被殺死,也許還可以一舉將兇手拿下。


    “咱們這麽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


    說來說去,尹清綺良心上有些過不去,終於是問道。


    戚淵輕笑,反問著:“總要有人當誘餌的,不是他,就是別人。”


    尹清綺翻了個白眼,這會兒倒是不自責了,隻是有些生戚淵的氣。


    幾人正打算散去,便看著小二低頭哈腰的對著贏了的那書生說道:“柳公子,今日您得了第一,上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小的帶您過去。”


    “那一間?”


    柳公子臉上明顯閃過一絲異樣,他雖然不是本地人,但也不是第一次參加這文鬥樓,最近的傳聞他也是聽過的,所以,本能的有些抵觸。


    小二立刻明白他的忌諱,說道:“出事的是在東院,如今那一棟樓都沒有人住了,這是西苑的上房。”


    柳書生聞言之後,臉上才好看了些,說道:“那你隨我去客棧將行李拿過來吧。”


    尹清綺看著底下這一幕,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突然問著王旭:“文公子是本地人?”


    王旭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他家還算有些薄產,隻是家中太過單薄,隻有一個重病的母親,每日都會迴家侍疾,而且看到母親的樣子,似乎活不過今年,所以他並不打算在參加這次科舉。”


    “所以,就算他得了第一,也不會住在德文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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