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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丞相眼神微眯,指著離這塊土地稍遠一處的幾個村子說道:“可據本相所知,往年都是在瀉在這幾個村子的,為何你說要在上麵點?”


    容澈驚訝的看了一眼右丞相,看來他對於洛河一事並非一無所知。


    “丞相有所不知,您指的這一塊村子,地勢已經高處的超過了洛河堤岸,若是還往這裏瀉,洛陽城的水患非但不能解決,還會致使四周也發生洪災。


    而導致此處地勢越來越高,便是這麽多年一直往這裏泄洪了。洪水帶來的諸多淤泥,將這裏的土地越積越高,以至於,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


    “下官,曾去實地勘察過。”


    右丞相有些驚訝,又問道:“何時去的?”?


    “每年的汛期過後,下官便會沿著受災的地方,查看一遍。”


    容澈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後悔了,他知道自己多嘴了,這話分明是有為自己表功嫌疑,當下結結巴巴的描補道:“內人……內人是個好心腸的人,常會在災情嚴重的時候設立粥棚……”


    聽著容澈前言不搭後語的迴答,右丞相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說道:“我知道了,不用再說了。至於你說的這地方,可以作為備選,到時候咱們實地勘察一番,才好,做結論。”


    容澈顯然是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理應如此,治水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丞相大人不知道咱們什麽時候準備出發。”


    右丞相心中不覺有些好笑,看來容澈當真是個願意做實事的人,麵上卻不顯,隻留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說道:“先不急,你我先將這事稟告給皇上,之後再說。”


    容澈點了點頭說道:“那還煩請丞相大人等我一會兒,我立刻迴去換成官服。”


    “這倒不必,皇上就在我的府邸。”


    右丞相說完之後,也不理會容澈驚訝的表情,立刻去請皇上過來。


    看著戚淵,容澈越發覺他就是自己的明主了。


    “右丞相已經將你說的話與朕說了,朕還要問你一事,你說的這塊土地,是容家的吧?”


    容澈沒想到,皇上竟然已經知曉這件事情,他正打算找機會將這件事情稟告上去,這會兒顯然是個好時機。


    “稟告皇上,這塊土地不僅是容家的,不往這個地方泄洪,也是容家出了力。”


    戚淵的頭微不可察的點了點,他查到的消息也是如此。


    見皇上並沒有生氣,反而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樣,讓容澈心中更加的敬佩,當下又說道:“這些事許多地方都是如此,臣也隻知道這麽多,手中並無證據,不過今年也就不會了,這些土地我已經與容家協商過,直接奉還給朝廷,這裏是地契。”


    這些地區並沒有到官府上更換


    文書,還是那些容家的那些子弟,他們之間隻簽了一份變更文書。


    “哦?你早就想好了怎麽做?”


    容澈咬了咬牙,立刻跪了下來,似乎是下定了重大決心,這才說道:“臣不知道皇上重不重視這件事情,依臣之前的地位是不配在朝堂之上提這件事情的,原本是打算視情況而定,若是然後,洛陽城還依照著以前的規矩,我會私底下托關係,讓洛河的水,瀉在這裏。”


    戚淵揚揚眉問道:“為何打算私底下做?”


    “這件事情若是沒有皇上的支持,就算擺在明麵上也做不好。”


    容澈心想既然自己已然是要向皇上投誠,自然是該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否則,皇上看不到自己的誠意,也不會對自己重用。


    “你又如何覺得朕不會支持你?”


    容澈搖了搖頭說道:“臣本打算說的,隻是一直沒有機會。”


    戚淵似乎聽明白了他是可以,似乎是在指責自己,那天將他放在了太陽地裏曬了一天,心中不免覺得他有些小家子氣,竟然還敢記恨自己。


    “可朝堂之上,你也該說。”


    此時容澈才是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看了一眼旁邊戰戰兢兢的右丞相之後,才說道:“皇上若是如此說,那才是錯怪臣了。臣不算了解皇上,卻是對臣的這些同僚頗為看的清,他們一個個拉幫結派,結黨營私。


    若是臣子毫無預兆之時提了水患這件事,是會被他們記恨上的,到時候莫說治理了,臣能活著就是萬幸了,臣雖然想為天下百姓多做一點事,但卻也是怕死的。”


    戚淵默默的收迴了自己,剛剛對他的評價,看來自己是真的沒有給他機會讓他能夠暢所欲言了。


    “那如今你為何又說了呢?”


    “這自然是因為皇上您重視這件事情,無論是誰都不想接這個爛攤子。若您不重視治水這件事情,隻重視受災之後的事情,他們自可以借此中飽私囊,可是到如今他們卻不敢管,巴不得有人來替他們接手,自然不會阻擋我為民做實事。”


    戚淵被他這番言論氣笑了,他倒是沒想到這人居然看的如此透徹,怪不得能在官場之上做了這麽多年的隱形人。


    “罷了,朕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你難道就沒有在先太上皇那裏說過此事?”


    “這還真沒有,臣也是這幾年研究出一些眉目,治水這件事,太難了。但若是能解決,便是造福蒼生的一大幸事。”


    戚淵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話,說道:“以後,若是有什麽想說的,大可以在折子裏寫著。”


    容澈“喔”了一聲,複又問道:“可中間經過那麽多人,不會泄露出去嗎?”


    戚淵深深的看了一眼容澈,反問道:“你敢這樣問朕,不怕


    被誅九族嗎?”


    容澈縮了縮脖子,竟是沒想到自己剛剛將自己心裏話居然說了出來,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說道:“臣……臣不是故意的。”


    “朕有些好奇,你為何會如此問。”


    容澈抿著嘴,總不好說這是因為自家夫人曾經提點過自己,曾經有些覆滅過得朝代裏,將皇上架空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從掩蓋皇上的耳目開始。


    起初,容澈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自從當了官之後,便覺得這也是有可能的,皇帝了解天下事,大多是從他們這些官員口中得到的,隻要這些官員能夠做到口徑統一,皇上便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了。


    於是,容澈將自己妻子說的話改了一下,委婉的說道:“臣隻是覺得這些東西寫在白紙黑字上,難免會被皇上以外的人看見,覺得不夠妥帖保險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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