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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文弱書生接過小江公公遞過來的紙,臉上有些茫然,隻掃了一眼上麵的內容,手便抖個不停,想扔掉又不敢,有些糾結的站在了原地。


    “我沒有多少耐心,你的選擇是什麽?”


    戚淵斜斜的靠在椅子上,今日這宮倒是出對了,整日悶在宮中,處理著那些繁雜的瑣事,沒想到出宮來也能碰到,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麽運氣。正好,拿著這些事做個實驗吧。


    這人呐,有些時候還是得被人逼上一把,才能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也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你為何要這樣做?”


    書生抬頭看著戚淵,眼中帶著不解,還有些許恨意。


    “你不想負責,就不配擁有她。”


    孕婦從床上翹著腦袋,望著說話的戚淵和呆呆站著的丈夫,想說什麽話,但到底還是沒有開口,她不過一介婦人,沒資格參與這談話。


    尹清綺也側頭看著他,似乎有些明白他這麽做的意思,嘴角輕輕勾起,臉上的緊張也消失了大半。


    “你憑什麽說我不想負責?”


    書生低著頭,整個人似乎都埋在陰影之中,看不清其表情,也沒有從他說的話真感受到任何溫度。


    “你要真是為她好,早在一開始便做決定,如今這樣的順其自然,不過是因為你不想麵對罷了。你既無法承受家中給你帶來的責任,又無法承受妻子失去孩子之後的痛苦,索性便任由著這件事情發展下去,且看這孩子,到底能不能活?”


    戚淵冷笑,看著書生眼神之中不帶任何的情感。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話有點多了,隻是看著這書生便像是看到了當初的自己,顧慮良多,最終卻什麽也沒得到,反而是差一點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


    這兩個人並非沒有感情,從他細心的嗬護著自己的妻子,就可以看得出來,看內心其實是掙紮的。


    書生笑了笑,將手中的紙一把撕掉。許是戚淵一語點醒了夢中人,讓書生下定了決心:“一切聽公子的安排,請求大夫護住我妻兒的安全。”


    書生一邊說著,一邊拱手向阿平行了一個大禮。


    阿平受此大禮,也是鄭重其事的迴了一個,鄭重其事地說道:“定當竭盡全力為之。”


    阿平一邊說,一邊又讓人去拿艾草過來。


    尹清綺衝著戚淵笑了笑,眼角餘光卻是看見了那夫妻兩也是相視一笑,而那丈夫則有些靦腆的站在了孕婦的身旁,手不由自主的抬了抬,但卻是怎麽也不敢放下去。


    “這時候若是還不動手,等著孩子出生了,隻怕你會後悔的。”


    尹清綺笑著說了一句,讓開了位置,把床邊的位置讓給了阿平和書生,帶著戚淵離開了房間。


    他們兩人坐在庭院之中,整間藥鋪的人都


    在忙活著,似乎隻有他們二人無事可做。


    “你早就準備好了?”


    尹清綺指的是休書。


    “這是自然。這書生克己複禮,性格太過懦弱,且顧慮太多了。”


    戚淵晃了晃茶杯,淡淡的說道:“我討厭這種人,一眼便能認出來。”


    “若是有一天你也要在兩樣重要的東西選擇,你會如何選擇?”


    “你是說保子還是留母的情況?”


    戚淵垂下眼瞼似乎是在看茶碗裏起起伏伏的茶葉,又似乎什麽都沒有看。


    “差不多。”


    尹清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就想知道,若是他會怎麽選。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若是發生了,我隻選擇你。”


    戚淵看著尹清綺的眼睛,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從未迷茫過。隻是一句話,讓尹清綺心跳不止,眼中也不由自主的濕潤了。也想起了當初戚淵本經曆過選擇,正如他所說的那般,隻選擇尹清綺。


    “怎麽還哭了,我說的不對嗎?”


    戚淵捧著尹清綺的臉,自己則是一臉的驚慌失措,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說的不對,惹得尹清綺哭了。


    尹清綺胡亂的用手擦了自己的臉,淡淡的說著:“沒有,風太大,迷了眼。”


    可就算這樣,眼中的淚水還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像是將多年的委屈,全部都宣泄了出來,心中的鬱結之氣,也淡了許多。


    又再多的怨恨和糾葛,幾乎是都消散在了他的這一句中,也不在意了。


    戚淵看著尹清綺哭,自己心裏也難受,知道肯定是自己說錯了話,雖然想彌補,就怕自己越說越錯。最後隻能捧著她的臉,吻著她的淚痕。


    這次尹清綺並沒有拒絕他。


    兩人就在這夏日的午後,悄悄地冰釋前嫌了。


    青紅帶著穩婆闖了進來,打破了他們兩人的深入交流,當下便愣在原地,被後麵的穩婆撞了一下,哎喲一聲,叫出了聲。


    尹清綺抬頭看見了她,臉上便染上了紅暈,但卻並不見羞澀。反而是青紅的臉漲成了紫紅色,擋著後麵的穩婆,也不說話,隻是拿眼睛瞪著戚淵。


    自己那知書達理的小姐,怎麽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肯定是戚淵強迫她做的。


    戚淵的牙都快咬斷了,什麽時候不來,非得這時候來,真是氣死人了,迴頭也瞪著青紅。若是在平日裏戚淵也不會怕青紅,可現在剛和清綺緩和了一點關係,若是再因為自己得罪了青紅,又被上了眼藥,隻怕又得過許多時日才能討迴她的歡心。


    清綺雖然大度,卻是非常的護短,隻要是她看中的人定然是會護著的,所以戚淵現在正在努力,重新成為她最看中的人。


    青紅衝著尹清綺行了一禮,說道:“小姐,您


    稍等我一下,我先帶穩婆去找阿平,稍後帶您去淨麵。”


    戚淵擺了擺手,故作大度地說道:“你告訴我在那,我帶清綺去。”


    尹清綺掩著嘴,笑了笑。這兩人的小動作她自然是看的見得,隻是覺得這樣也挺可愛的。


    青紅衝著戚淵翻了個白眼兒,說道:“不如戚公子帶著穩婆去找阿平。我直接服侍小姐淨麵如何?想來戚公子身份尊貴,也不曾做過伺候人的事,服侍我家小姐的事,便還是我來吧。”


    “你!”


    戚淵本想反駁,但莫名的一陣心虛,之後也就失了戰機,又讓青紅搶了白。


    “既然戚公子沒有意見,那便有勞你了。”


    青紅衝戚淵做了個請的姿勢,一臉的得意。她的尖牙利嘴是跟著尹清綺練出來的,對著戚淵說出來的話更是刻薄的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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