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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戚淵還站在原地不動,尹清綺皺著眉說道:“你愣這做什麽呢?過來!”


    說著她拍了拍身旁的繡墩兒,示意戚淵過來。


    戚淵從善如流,走了過來,坐在她旁邊的繡墩上,隻是低著頭,不敢看她。尹清綺也沒有理會戚淵的矯情,而是雙手抱著膝,一邊吃著蘋果,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何必拘泥於以前的事?”


    戚淵垂著眼瞼,眼中的悔恨溢於言表,幾乎都遮不住了。尹清綺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心中卻在嘀咕著,明明受傷害的是自己,怎麽戚淵卻像個小媳婦似的滿臉委屈,還要自己來安慰他,這什麽世道?


    扯了扯嘴角,戚淵也覺得現在這情況似乎有些奇怪,說道:“你現在沒有記憶,自然是覺得過去就過去了。可我卻是記憶深刻,每每迴憶起來,隻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尹清綺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跟記憶有什麽關係?若是認定自己沒錯,就算迴憶也無所謂吧。若是覺得自己真的有錯,這愧疚也會一直存在。你會覺得愧疚並非是記憶,而是因為當時發生的事情吧。”


    戚淵知道尹清綺這是歪理,可卻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仔細的思索之後,突然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側頭看著戚淵,尹清綺接著說道:“就算失去記憶,以前的事情,就真的不存在了嗎?身體上的傷口會愈合,卻永遠不會消失,這跟當初發生的事情是一樣的。我並不在意我過去所發生的事情,我的身體會記住一切。”


    “對於那些傷害過我的人,我會加倍的奉還給他們,報複完了就是一切的結束。我不拘泥於過去,希望你也一樣。過去既然無法改變,最好的辦法就是改變自己的想法,是想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中,還是走出來想辦法改變,這個決定隻有自己能做的。”


    “佛家講究立地成佛,說的其實是頓悟,隻要想明白了,大概這天底下就沒有值得恐懼的事情了。”


    尹清綺說了很多話,這些話在大部分人的眼裏,都是狗屁胡說,但仔細品嚐之下,卻帶著一股禪意。


    像是堪破了世間大道,找到了自己處世的方法一般,她有她的道,無論是否有記憶,這道刻在了她的身體上,骨髓中,不會因為記憶的消失而消散,反而讓她更加清醒的知道自己的路如何走。


    戚淵下意識的看著尹清綺的手腕,那裏的傷好了,卻留下了猙獰的疤痕,就像在無時無刻提醒自己一般。


    “那你當真不在意嗎?”


    “嗬。”


    尹清綺從鼻孔中哼出一聲嗤笑,戚淵還是太幼稚了。看著人高馬大,卻不善與人交往,在不在意的,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的清楚的。


    戚淵不明白尹清綺


    的嗤笑從何而來,又低著頭不說話了。


    待一個蘋果終於吃完,尹清綺站起來推開窗戶,就在床邊看著滿天繁星,淡淡的說道:“我不是處子之身。”


    隻一句話,讓戚淵的每一處都緊張了起來,他僵直坐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深怕自己做錯了什麽。看他這樣子,尹清綺哪裏還不明白是怎麽迴事,當下便笑了笑。


    “不必驚慌,也不必驚訝我是如何知道的,我就是憑著這一點,才斷定李丘洛當時在說謊的。說句實在話,我有些搞不懂,這世俗的偏見有那麽重要嗎?人說女子就該養在深閨,可我卻就想當將軍,他們說不行,可我不是當上了嗎?”


    戚淵默默地聽著,沒有迴答,尹清綺笑的更加開懷,接著說道:“所以啊,別人愛怎麽說就說,我不在乎。能讓我在乎的是這短短人生,不能走自己想走的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的事,而要為了那些各不相幹的人,改變自己。”


    “你若真的在乎這些,想來也不是真的喜歡我,若是真的喜歡我,定然是不管我是怎麽樣的人,都心悅於我。”


    尹清綺笑的張揚明媚,一點也不勉強。戚淵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這些事情,可這是不對的,一個女子怎麽會不去在意這些事情。


    莫非……她是裝出來的?


    “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我之前真的是成了婚的,大婚之夜,自然是會行周公之禮的,並不是因為……”


    尹清綺卻擺了擺手,對戚淵說道:“不要再用這種事情來誆騙我了。我說過,我不在意這事,若是我真的要嫁予你為妻,自然證明我認可你,可若是我認了你,又怎麽會受這些傷?”


    尹清綺隻當戚淵說這個話,是為了不讓自己心中留下疙瘩,心中暗笑這人表麵看起來冰冷異常,可心地卻是相當的善良,當下便又多了幾分好感。不過他倒是小看自己了,既然敢當女將軍,又怎麽會在意這種事?


    雖然說女子名節是大,可這到底對女子不公平。為何男人可以在外花天酒地三妻四妾,可女子卻要守著丈夫過一生,說到底,還是這世道對於女子太過苛責。


    戚淵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跟尹清綺解釋這一切,她並不相信這一切是自己做的,這是一件好事,卻也給戚淵帶來了強大的心理負擔。


    他心中害怕,有朝一日尹清綺知道往日的一切,無論是從別人那裏知道的,還是自己恢複了記憶。之後兩人的關係又會有所改變,這不是戚淵能夠承受的。


    尹清綺伸手,想要去抓天上的繁星,卻根本抓不到,可她卻樂此不疲,根本不管天上的星星離自己有多遠。


    “你看,這天上的星星這麽亮,像是伸手就能抓著的。可它們卻又離的這麽


    遠,任憑你手伸得再長也無法抓住。人,總是向往著那些遙不可及的東西。嗬,現在這話說的倒是在理,我呢,大概就是你遙不可及的奢望吧。”


    尹清綺癡癡的笑著,這話雖然有些恬不知恥,但卻是戚淵的心聲。


    “我可以再娶你一次嗎?”


    “你倒是想得美,我們才認識多長時間啊!若是以我蘇醒的那日計算,你和我認識才不過一個多月,就這麽隨隨便便的將自己托付給你,那我豈不是對自己太不負責任了嗎?”


    尹清綺覺得有些好笑,雖然戚淵在自己心裏的地位越來越重,可卻不知道為何,就是無法敞開了心去接納他,其實明明是有些歡喜他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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