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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的李詩雨像個破布偶一般,雙目無神地看著床頂。田秋月皺了皺眉,心中還是隱隱地絞痛,畢竟是他守了這麽多年的人。他方才是真的氣急了,才會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隻是現下解釋起來,顯得太過無力。


    “他若是不要你了,便來找我。”落下這麽一句話,田秋月便帶著一隊人馬離開了。


    戚淵站起身來,從櫃中拿出錦被,輕柔地蓋在李詩雨身上。他心中有愧,卻是不曾後悔,之前的那一次是不得已為之。今日是他思慮不全,不曾想過田秋月竟會這般偏激。


    “慕白,你方才都看到了……”李詩雨的聲音破碎地好似風一吹便散了,她緩緩地閉上眼睛開口。


    戚淵沒有說話,他剛剛並沒有看兩人,而是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麽做。他向來冷情,為了尹清綺,他連江山都不在乎,又怎會在乎一個李詩雨呢?


    嘴邊的話吞了迴去,李詩雨抽了抽鼻子:“慕白,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戚淵麵無表情的點點頭,起身走出了房門。等關門的聲音響起,李詩雨再也強忍不住,嗚咽地嚎哭了起來。


    薛壇和尹清綺也已經抵達了蜀州,跟提早一步抵達的參將討論了蜀州布防的事情。比起剛來到此處的薛家軍,薛壇更為熟悉蜀州的地形,還有何方勢力。


    這些事也並未防著尹清綺,畢竟她也是蜀州的將軍,想必能提出很多改善的建議。隻是聽著聽著,尹清綺就覺得渾身無力,困倦不堪。


    路上的這幾日,尹清綺都鮮少是清醒著的,毒發的間隔越來越短,昏睡的時間卻是越來越長。


    薛壇正和參將說著什麽,尹清綺便已經合眼昏了過去。青紅和林菀沉不得跟進談論軍事的會廳,隻得在屋外守著。


    沒想到幾人進去沒多久,薛壇就抱著尹清綺衝了出來。看到他懷中雙眼緊閉的人,兩個小丫頭反應了過來,趕緊拿出備好的披風,給尹清綺披上。


    塞外的天氣遠不如京城,風沙大也冷。薛壇輕車熟路地抱著懷中的人,去


    了以往她的房間。這是這兩日來的第二次毒發,因為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隻能喝些肉糜白粥,僅是與兩日前相比,尹清綺已經瘦脫了相。


    心疼地看著躺著床上的人,薛壇眸光裏盡顯溫柔。一到蜀州,他就立刻讓屬下們去找李丘洛這個人,想來很快就會有消息。


    李丘洛本是在府中等著李詩雨和戚淵的消息,沒成想薛壇四處找起了自己。


    “少爺,剛迴到蜀州的薛壇,正在四處打探著你的消息。“方才進門的屬下恭敬地說道。


    早之前李丘洛就極為欣賞薛壇,想要將他納入自己羽翼之中。但是還沒等他拋出橄欖枝,薛壇就為了給尹清綺頂罪,去了京城還被扣押了起來。


    這次七阿哥登基又把他放迴了蜀州,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不得而知,但既然薛壇在找他,說不定這是一個大好的契機。


    “約他晚上出來見麵,就在雅賢閣。”李丘洛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


    雅賢閣是蜀州出了名的酒樓,裏麵的菜式精美,消息流通,很多達官貴人都喜歡在內裏用餐。晚上時,薛壇獨自而來,對著熱情迎上來的小二,客氣道:“我找李丘洛,李公子。”


    小二神色有異,將他帶上了雅賢閣二樓的雅間。李丘洛早已坐在內裏的軟榻上,手中執著白棋,和一名容貌豔麗的女子對弈。


    薛壇並不打擾,自顧地走至桌邊坐下,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卻是遲遲未動。沒過一會兒,結束棋局的李丘洛站起身來,也抬腳走到了桌邊坐下,剛好是在薛壇的對位。


    “閣下便是李丘洛?”薛壇麵上扯出一抹笑意,抬眼看向了對麵的李丘洛。


    伸手端起桌上薛壇方才倒好的茶,淺淺地喝了一口,李丘洛既不迴答是與不是,還含笑反問了一句薛壇:“薛將軍如此執著於李丘洛,所為何事?”


    “有個朋友病了,想找他醫治一番。”薛壇也端起茶杯,置於唇邊卻是沒有飲下。


    想到之前本意是為了控製戚淵,而給尹清綺種下的毒,李


    丘洛開懷地笑了笑:“將軍所說之人,可是尹清綺尹將軍?”


    原本對於招攬薛壇一事並無太大的把握,現下卻是信心滿滿了。


    薛壇沒想到來人,竟是直接就說到了尹清綺,也不再偽飾地點了點頭:“想來李公子對於我和清綺,知之甚多啊。”


    “不過是些市井傳聞,也不知做不做得真。”抬眼直勾勾地看著薛壇。


    “那李公子可有良方,她最近已然毒發的越來越頻繁了。”狀似焦灼地說道。


    李丘洛笑了笑:“端看有無醫治的價值了。”


    話中的意思明顯,薛壇微眯起雙眼,想到戚淵信中所提及有關於李丘洛的事,眼眸深了深:“敢問李兄想要什麽作為報酬?”


    “那就得問問薛將軍,尹將軍在你心中是何等地位了。”李丘洛也不明說,隻試探地說道。


    之後兩人在雅賢閣談了很久,卻一直是在不停地打著圈,絲毫沒有提到過如何醫治尹清綺上。薛壇皺著眉頭離開,李丘洛卻是依舊坐在雅間裏,和自己對弈了起來。


    “少爺如何不跟他直說,薛家此次受的委屈可並不算少,想來心中也是存了些心思的。”身邊的下屬向李丘洛進言道,這一晚上看著兩人打太極,委實太累。


    李丘洛卻是搖了搖頭,緩緩將手中的白子置於棋局之上,才開口道:“薛家自然是受了委屈,可薛壇被放出天牢,還官複原職,就足以證明薛家沒有反心,我若是貿然開口,隻怕是適得其反。”


    即便是方才,薛壇也不曾鬆過口,隻圍著尹清綺的病打轉。


    “薛壇這裏實在難說,李詩雨的消息可有了?”比起忠肝義膽的薛壇,不若去和田秋月打打交道。隻需要一個女人就能解決的事情,比其他的更加容易。


    聽到他的問話,下屬卻是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今日傳來消息,李詩雨和戚淵出現在幽州,且已經和田大人見過了麵。”


    原本坐著淡然下棋的人,激動地站了起來:“他們……竟去了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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