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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語芙暗暗的想到,又氣不打一處來,推開他,也不管自己手上濕漉漉的刷鍋水,蹭了薛壇的素色長袍上兩個黑乎乎的手印。


    “哎,語芙,你倒是答應我一聲啊。”薛壇的聲音還在身後盤旋,丁語芙也沒理他,徑直向著京城走去。


    街上依舊人滿為患,丁語芙這時才有心情,重新打量著街上的物件。


    街道是古樸的磚瓦建築,二層的小樓,到處都是小販的叫賣聲,打鐵聲,以及青樓,酒樓的招唿聲。


    似乎沒人注意到自己拎著一個拿破布兜起來的包裹,所有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


    丁語芙不一會便走到了荀芳閣的前麵。


    荀芳閣店麵很大,黑漆的底,金字的招牌,從屋子外麵就能聞到一股芬芳的脂粉香氣。


    柳掌櫃正坐在門廳招唿客人,看到丁語芙,連忙請進來。


    “丁掌櫃,快請進,愣著幹嘛。”柳掌櫃笑意盎然,攙扶著丁語芙進了內屋。


    似乎沒人注意到自己拎著一個拿破布兜起來的包裹,所有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


    “丁掌櫃前來,可是有什麽事?”柳掌櫃看著那一大兜子的東西,不解的問道。


    “這是……”柳掌櫃好奇的看了看丁語芙,丁語芙也不好意思的解開口袋的係繩。


    “這是江南的一批好東西,不知柳掌櫃可有意收購?”丁語芙知道自己拿來的這個包裹不夠體麵,不過沒有辦法,畢竟要掩人耳目。


    丁語芙也知道,在這個小城,一個人若是突然發了財路,那勢必會會傳遍大街小巷,更何況自己的大伯那日已經看到自己同柳掌櫃做生意,為防不測,還是小心為好。


    “這麽多啊。”柳掌櫃眼中冒著精光,欣喜的說道。


    “柳掌櫃,這次來,一是為提供新一批的貨,二來,是看看荀芳閣是否有意壟斷這一批貨源。”丁語芙也重新審視了這個鋪子。


    荀芳閣算是城中數一數二的脂粉店,上到達官貴人,下到青樓戲子,用的都是這荀芳閣的東西,銷量上,自然是不用擔心會賣不出去,而且,論手段,這荀芳閣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當然,當然,那分成……”柳掌櫃頓了頓,“這樣吧,胭脂的利潤,我還是按照五五分賬,您也別管我賣多少錢,我呢,年底給您再加一筆分紅,丁掌櫃意下如何?”


    “好。”丁語芙笑了笑,畢竟這東西沒什麽成本,怎麽算都是自己賺了的。


    “而且您上次說的什麽什麽刻字……”柳掌櫃皺了皺眉頭,她從業也算有些時候,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說法。


    “說白了,就是在胭脂盒子上上刻上自己的名諱。”丁語芙解釋道。


    “這樣啊……”柳掌櫃思慮著什麽,不一會,便和丁語芙說道:“你看,這竹子的筒,即使用刀刻出痕跡,蠅頭小楷寫上名字,也稍稍有些土氣,不如……”


    柳掌櫃看了丁語芙一眼,接著說道:“不如我們先把這胭脂盒子上,刻出客人的名諱,再用燙金灌入,這樣也顯得貴氣不是?”


    “燙金?”丁語芙想了想,“那不會傷到竹子麽?”


    “不會,西街的陳掌櫃,他為官兵驛站打馬具的,手藝非凡,也煉的一手好器皿,到時候,我讓他來做便是了,而且,作為特殊定製,自然是需要賣的貴些的。”


    丁語芙想了想,也就隨口同意了。


    “好,對了柳掌櫃,這個新玩意,你有沒有想過取名字?”丁語芙似笑非笑,她心裏早就有了答案,隻是為了柳掌櫃的麵子,還是讓她先提個建議,免得好像自己凡事做主,傷了和氣。


    “蘇夫人有什麽好的建議麽?”柳掌櫃淡淡一笑,問道。


    “不如叫……朱顏春色吧。”丁語芙迴答。


    “一朱薄唇萬人酌,閨樓深處斬男禍。春風迎送十裏香,尋芳未見無顏色。”


    “好名字啊,柳掌櫃。”柳掌櫃看著賦詩一首的丁語芙,滿目都是崇拜。


    看來真是山雞便鳳凰,自從丁語芙受到了太子的嘉賞,也略懂了些文采。


    柳掌櫃暗自思索著。


    “丁掌櫃,我一猜你就在這。”薛壇氣喘籲籲的闖進來,柳掌櫃見狀,連忙端上一杯茶。


    “薛公子喝杯茶順順氣,您可真是有福氣。”


    柳掌櫃連聲誇讚著,剩下的話並沒有說下去。


    薛壇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臉懵懂的看著丁語芙。


    丁語芙也顧不上解釋了,見到他這麽急,想必,家中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了。


    “薛壇,你先說什麽事?”丁語芙問道,這時,薛壇才整理好思緒,娓娓道來。


    “丁掌櫃,你也知道,你父親他身體一直不好,臥病在床,今日,我去到房內看他時,見他劇烈的咳嗽,便想要上前送完水,哪成想,你父親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薛壇嚴肅的看著她,滿臉的哀慟。


    “父親病重,我連忙去請了郎中,那郎中來到家裏,隻是搖了搖頭,讓我們準備後事……”薛壇越說越難過,不知覺便流下淚來。


    “沒事的薛公子,我這……”丁語芙連忙看了柳掌櫃一聲,柳掌櫃心領神會,連忙叫賬房拿來幾十兩銀子。


    “好妹妹,我這暫時的銀兩也不多,你先拿著,一會我便喚人趕往隔壁城的沈家錢莊去取,一迴來就給你送去。”柳掌櫃將一個錢囊塞入丁語芙的手中,丁語芙也是連聲道謝。


    “那就有勞柳掌櫃了,多謝,我和相公家中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丁語芙拉著薛壇,急匆匆的向家走去。


    進了院子,便聽到芍藥的哭聲,泣不成聲。。


    “怎麽樣了?”丁語芙上前查看,丁老爺此時已經昏迷不醒,郎中在一旁勸說著,不斷地歎氣。


    “大夫,您快救救我爹,多少錢都行。”丁語芙看到丁老爺的樣子,也是心急如焚。


    “唉,丁老爺這個病啊,治不好了。”郎中見狀,也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丁老爺如今體虛身寒,盜汗,經脈紊亂,他拖得時間太久了,這病本就是需要滋補和療養,無奈他隻是吃些淡粥清茶,根本供不上營養,現在啊,誰都救不了他了。”


    “別啊大夫,你相信辦法。”丁語芙還是不依不饒,薛壇皺了皺眉,將丁語芙拉到身邊。


    “語芙,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你父親病重,迴天乏力,這我是知道的,父親生病的這幾年,也始終沒有錢給他買上好的藥材治病,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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