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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啊,公子年紀也輕,想必那姑娘也正是那如花似玉的年紀,我給你的這個,喚做‘夢月’,意著這年紀的姑娘啊,便如同那夢裏朦朧皎月一般,又似嬌羞動人又似美豔絕倫,這錦繡金花藍支,正適合你那佳人。”


    常磊受寵若驚,急急忙忙的接過那包裹著好的藍支來看,一開油紙,第一味如烈酒入喉,延綿激烈,第二味似是百花齊放馥鬱芬芳,第三味卻像是清風拂麵,悠然自得。


    “好,好。”常磊感歎著,“多謝娘子薦之,想來她收到此物必是極其歡喜。”


    再次謝過這“妙齡堂”,又興高采烈的出了門,前頭尋那剛才賣唱的戲子去了。


    席間,又叫來下人,寫了菜牌子,喚來那梨園戲子陳墨,又叫來頭牌的姐妹前來,唱了幾首小曲,幾人甚是歡愉,又行起了酒令。


    那頭牌叫紅鶯,正是陳墨與常磊初遇時同陳墨一同奏曲的那位女子,紅鶯雖然彈的一手好曲子,倒也不是那扭捏作態之人,可謂是秀外慧中,便先以今日聚會為題目,做起了詩來,那一句是:“雛花開自春初去。”


    小館的倌人湊過去,說著:“公子可不能把我晾在這,讓我一個小女子無所適從,這半句,本來也是在我們從我陳墨姐姐聽說來的,姐姐常說要我們別跟那些鄉紳小子瞎胡鬧,跟那有學問的公子哥多學些書本上的東西,公子可要教教我。”


    常磊笑著,說:“我也不是什麽才子,隻不過讀過陣子書罷了,也早還給教書先生了。”


    不過常磊還是沉思一陣,對著:“舊人飲酒陳自來。”


    幾人相談甚歡,幾杯之後,陳墨送走常磊,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一走,便出了大事,而等到他聽聞消息之時,便是幾日之後的事了。


    “什麽,紅鶯死了?”一個清脆的杯子摔碎的聲音伴著這帶著怒氣的話一起響起,陳墨嚇得一驚,連忙退後幾步。


    “今日去那小館吃飯的,都是什麽人,宴席上,還有那今日去過小館的人,都給我查清楚!”


    老鴇站起身來,在屋子裏踱著步,一邊怒氣衝衝的對著陳墨吼道。


    “那今日紅鶯去的宴席上,不過隻有一位公子,先前同他見過一麵。”陳墨怯生生的迴話。老鴇子看了她一眼,讓她繼續說下去。


    “他倒也沒什麽特別,不過聽說他前幾日家中有人生了重病,我帶他去林春堂看病,他隻是感謝我而已。”


    陳墨邊說著,邊湊上前來,“你說會不會是因為那小生和紅鶯發生了什麽矛盾,你也知道,紅鶯那嘴


    ,沒個把門的,那日我席間出去一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怕是那紅鶯亂問,惹怒了那位公子。”


    老鴇子一想,陳墨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便招唿她過來,讓她去處理好紅鶯的後事,順便也去打探打探,這小生到底是什麽來頭。


    正當此時,外麵的小丫鬟突然敲門,老鴇把其叫進來,問她什麽事。


    “慌裏慌張的,成何體統,豈不是被狗攆了不成?”老鴇一時沒好氣,怒斥道。


    小丫頭咽了咽口水,平穩了一下說,“韓掌櫃,韓掌櫃來了,非要吵著要見陳墨姐。”


    老鴇皺了皺眉頭,淡淡的招唿著陳墨,“走,隨我去看看。”


    “韓掌櫃。”老鴇子一臉賠笑,急匆匆的出門迎接,“有失遠迎。”


    迴頭瞥了陳墨一眼,“快,快陪韓掌櫃上樓。”


    陳墨也笑著跑過來,說著:“韓掌櫃,您可是好久沒有光顧我們生意了。”


    “聽說,你們這裏剛剛死了人?”韓掌櫃也不答話,自行上了樓上雅座,方才開口。


    韓掌櫃玩弄著手中的茶杯,也不抬眼看她倆,像是自說自話一般。


    “這……”兩人麵麵相覷,老鴇子連忙接話。


    “韓掌櫃,您這是哪裏聽來的消息啊,怎麽會呢,我們向來是安分守己的做生意,哪成想,唉……那苦命的孩子呀!”


    說著,老鴇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訴:“那孩子芳齡十六,才剛是正好的年紀,她娘將其賣給我,還未賺到幾個錢,以補貼家用,就這麽沒了,我一直待她如親生骨肉一般,也不知哪個奸人,害了我們家紅鶯。”


    “韓掌櫃您消息也快,想必您也是早早知道此事了,隻求您可憐可憐我們這一家老小,為我們做主呀。”還吧嗒吧嗒的掉下幾滴淚珠來。


    連著陳墨,都在一旁黯然神傷了起來,偷偷用手絹抹著眼角,也不知那是否有淚。


    “可我聽說,你們是因為長期分贓不均,又奪走了某些人手中的客人,從而對其產生了仇恨,繼而下藥毒死了紅鶯。”韓掌櫃呷了口茶,抬頭看了陳墨一眼。


    陳墨的臉色蒼白,像是塗了蠟似的,推擠滿了恐懼和不安。


    “韓……韓掌櫃,此話可不能亂講,這……這怎麽可能呢,我和紅鶯,私交甚好,一直情同手足,我怎能做出如此之事來?韓掌櫃,你可不能血口噴人,汙蔑我一個清白女子呀。”


    “清白女子。”韓掌櫃冷哼了一聲,接著說道,“你不過是個青樓之人,梨園戲子,謊話連篇,圖謀不


    軌,又殺了人,若是你識相,就同我一起去那衙門,若你真是清白的,自然會給你個公道,倘若不然,你恐怕要受牢獄之災了。”


    “連同這梨園……”


    “韓掌櫃您這是哪裏的話,我可是和此事一點關係沒有啊。”老鴇急忙擺手,想要和陳墨洗清幹係,連忙後退幾步,一個踉蹌,摔坐在地上。


    “嗬嗬,戲子就是戲子。”韓掌櫃啐了一口,笑道。


    “事到如今,你們隻有兩個選擇,一是跟我迴衙門,好好談一談你們謀財害命的事,二呢……”


    韓掌櫃眼神冷峻下來,淡淡的說,“我來幫你們一個忙,隻不過,要你們力配合,對好口供。”


    “好,好!”兩人相視一眼,毫不遲疑的說出了口。


    “如此……就有勞韓掌櫃了。”陳墨突然跪在地上,向著韓掌櫃討好似的說著。


    “那日,你是否接待過一個書生模樣的人?”


    “書生模樣,好像是有,那人似乎專程來尋我的,就是我們那日遇見的那人之一。”


    “常磊。”韓掌櫃開口指明。


    “對,對,就是他,他這幾日都來我們這尋陳墨,有時同朋友一起,有時候自己也不做別的,就叫她唱幾首小曲兒小調兒,我早就說這人是個怪人,來妓院聽曲兒……”


    “這人可是個重犯,你們知道私藏重犯該當何罪?”韓掌櫃一瞥,看了眼旁邊神色慌張的老鴇。


    “這……這……”


    “念在你們無知,也不是初犯,隻需要幫我一個小忙即可。”


    “那日這常磊來時,是否就他一個人?”


    “是。”陳墨連忙答著。


    “那好,那日你可是在現場?”


    “不,韓掌櫃,那日中途,因有些瑣事,我便中途離開了,直到快散場了才迴來,當時紅鶯的酒裏被我下了藥,我為了洗脫嫌疑,才會提前離開。”陳墨見狀,隻得和盤托出。


    “你還真是夠狠毒的啊。”韓掌櫃冷笑一聲。


    “事情的經過我都了解了,你中途被老鴇叫走……”韓掌櫃看了老鴇一眼,“因一些瑣事不得不離開,席間常磊與那紅鶯發生口舌之爭,一時氣不過,便在那紅鶯的酒裏下了藥,況且這幾日常磊一直來此處,欲占有紅鶯,隻是這紅鶯不願意,二人早就有了隔閡。”


    “若是別人問起,你們就按照這個說。”


    韓掌櫃推門準備離去,又迴頭看了一臉恐慌的兩人。


    “如果事情敗露……我可就保不了你們兩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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