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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娘點點頭。


    她知道尹清綺是在安慰她,可是她也知道尹清綺說的都是實話。


    “能讓我看看那個玉佩嗎?”四娘自己都說不好現在是什麽心情,她急切地想看看和薛問兒有關的一切。


    尹清綺卻有些不安。


    她早就把玉佩收到小盒子了。


    戚淵知道尹清綺在想什麽,仍然在思考應該怎麽替她解釋。


    四娘看著尹清綺好似有些猶豫,仔細想了想,她今天好像沒有戴玉佩。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下次也可以。隻是……沒有弄丟吧?”四娘有些驚慌。


    如果玉佩丟了,那她就隻剩下迴憶了。


    四娘想起來幾個月前的那個夜晚,尹清綺丟了玉佩以後張皇失措的模樣,心中生出暖意。


    除了她以外,仍然有人愛著自己的婉兒,那樣也好。


    四娘突然慶幸當時她選擇替尹清綺把玉佩找迴來。多麽簡單的道理啊,幫別人最終又變成了幫自己。


    尹清綺聽著四娘都把台階鋪到自己腳下了,就趕緊順著下,她連忙搖搖頭:“沒丟,沒丟。”


    她也沒有放棄,隻是換了一種方式而已。


    四娘喃喃自語:“那樣就好,那樣就好。”


    尹清綺和戚淵倒是第一次見到四娘這副模樣。可以看出來她到底有多麽愛自己的女兒。


    原來看起來冷漠無情的四娘,也有這麽柔情的一麵。


    戚淵本來要說的話,他調查出來的真相,都在這一刻咽在了肚子裏。


    最起碼現在還不是時候。


    四娘心裏很亂,但是她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自己想念了這麽久的女兒居然找到了。


    雖然她已經不在很久。


    她突然想起來尹清綺告訴過她的話,薛問兒因為尹清綺而死。


    她的女兒為了眼前的這個人而死。


    這下她心情更複雜了。


    尹清綺同時也想到了這一點,四娘會不會因為薛問兒因為自己而死而記恨她?


    尹清綺細細地觀察著四娘的表情,她並不是害怕,畢竟她這條命都是薛問兒救下來的。隻是尹清綺發自內心的不想失去四娘這個朋友。


    沒錯,縱使年齡相差很多,但是不妨礙她們當朋友。


    四娘剛剛臉上閃過一絲怨恨,這的確是出乎尹清綺的意料。


    這下尹清綺也藏不住自己內心的不安了。她用手指一下一下地絞著衣裳,試圖緩解自己的不解。


    戚淵也注意到了尹清綺的小動作,他把手附在她的手上,試圖給她一些安慰。


    可是,卻被尹清綺掙脫了。


    她還是很抗拒和戚淵有任何身體接觸。


    戚淵不再強迫她,她不接受自己,他現在還可以接受。隻要能讓她不那麽緊張就好了。


    尹清綺那隻是下意識的行為,她當然不會想這麽多。畢竟她現在很少去在意戚淵究竟怎麽想了。


    尹清綺剛掙脫那一下動靜太大,讓四娘也察覺了出來。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為婉兒高興。她在掖庭宮裏還能堅持自己的想法來幫助你,沒有被帶壞,我很高興。”四娘開口解釋。


    她說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剛剛她的確心中有些不平,不過想來那都不是尹清綺的錯。


    這是婉兒自己的選擇,她身為額娘必須要尊重她。


    即使自己再也見不到她...


    四娘解釋完以後,就再也沒有心情。


    好久沒有愈合的傷疤今天被人揭起來,隻有一種感覺。


    疼。


    “不好意思,今天有些不適,就先失陪了。”四娘欠身,臉上生生地擠出一抹微笑。


    盡然生硬。


    這些場麵自然由不得尹清綺來決定,她隻是有些擔心地看著四娘。四娘真的沒有話想問問自己嗎?或者是關於薛問兒的事情?


    雖然這是四娘第一次這麽失禮,不過戚淵倒是也可以理解,畢竟突然找到的自己的親生女兒,任是誰都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


    “好。”戚淵就隻說了一個字。


    雖然他今天想說的話還沒有說,不過也要分清場合。


    四娘一出門,廂房裏就隻剩下一種詭異的安靜。


    戚淵和尹清綺誰都沒有說話。這樣的場麵其實他們兩個經曆了太多,隻是今天氣氛中仍然帶有一絲尷尬。


    “迴去吧。”戚淵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徐徐開口。


    尹清綺並沒有異議,他們兩個還是和來時一樣,一個人騎著一匹馬慢慢悠悠地逛迴去。


    各自有各自的心事。


    隻是誰都沒有說。


    尹清綺迴到清沐宮,出奇的,戚淵沒有跟著過來。


    畢大夫站在正殿門前,等著戚淵迴來。


    戚淵大老遠就看見畢大夫了,最開始他還以為是尹清綺有什麽事情,不過轉念一想,那個人在自己身邊待了一天,正常的不像話,接著就排除了這個想法。


    難道是,他阿瑪出了什麽狀況?


    戚淵趕快命人去把馬安置下,讓畢大夫跟著他一起進了正殿。


    “說吧,怎麽了?”戚淵坐在正對著門口的那張椅子上,心裏卻仍然撲通撲通地不安分。


    “太子,上次您讓我去宮中給皇上醫治,這麽多天下來……”畢大夫東扯一句,西扯一句,戚淵的眉頭越皺越緊。


    “說重點!”戚淵聽不下去,幹脆打斷他。


    畢大夫平時雖然看起來很不正經,不過對於醫術上絕對不馬虎,今天這個樣子,絕對是有話要說。


    戚淵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我阿瑪怎麽了?”


    畢大夫剛看著戚淵發這麽大火一下子就怕了,他跪在地上,聲音帶著不鎮定。


    “皇上最近咳嗽是因為過度勞累,不過依我最近檢查的情況來看,這個病沒有那麽簡單。”畢大夫先挑輕的說。


    他悄悄地觀察戚淵的表情,似乎不管怎麽說都沒有用啊。


    畢大夫幹脆一閉眼,照著自己想說的繼續說下去:“皇上這個病因為已經拖了太久,本來的小病根也除不幹淨,估計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情況很不樂觀,並且治不好了是吧?”戚淵不想去搞懂畢大夫到底想說什麽了,挑自己關心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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