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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清綺聽完薛壇的話,深唿吸了一口氣,沒有迴答他。


    薛壇知道尹清綺在想著什麽,把剛剛摘下來脫下來的東西都遞給她,轉過身去,邊走邊說:“頹廢了好幾天,今天得活動活動,要不然下次到了戰場上,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薛壇隻是脫去繁重的長袍,他此刻身上穿著一身白衣,手腕腳腕處都是綁起來的,看著輕鬆許多。


    “別想那麽多,這樣隻是更為方便一些罷了。”


    薛壇最後又添了一句,把尹清綺心裏想的小九九徹底戳穿了。


    尹清綺找了空地邊緣的一處慢慢坐下,把薛壇的東西都放在一邊。


    尹清綺看著薛壇輕盈而有力的身姿在空中舞動,心中讚歎,不禁看的入神。


    此時是太陽最毒辣的時候,薛壇擔心尹清綺受不了這天氣,便讓尹清綺先迴去,而他自己則是一練就是一下午。


    他看著尹清綺轉身的單薄的背影,苦笑著搖了搖頭。


    尹清綺迴到房間以後,的確不知道做些什麽,她這幾天都是聽從薛壇的安排,滿滿當當的,如今突然一閑下來,倒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可是她大抵還是閑不住,於是起身去收拾起了房間。


    畢大夫吩咐她如今還是盡量少碰水,所以她就跟著自己的感覺整理整理房內的雜物。


    薛壇給她買的衣裳到現在還沒碰幾件,她重新疊了疊,放在床頭的枕頭旁邊。


    在那摞衣裳最上麵,放著曾經她為自己準備的落了鎖的小木盒。


    鎖的鑰匙也連同玉佩一起,讓她帶在身上。她摘下那把鑰匙,慢慢的打開盒子。


    裏麵安安靜靜地躺著那個紙團。


    那是她第一次去戚淵廂房時,他扯下來的紙團。


    尹清綺思考了片刻,拿起那個紙團,最終還是緩緩展開來。


    隔了這麽久,尹清綺好像還能聞到紙上的墨香。每一個字都是戚淵的字跡,她對這些實在是太熟悉了,從前父親讓她練字,她偏偏跟在戚淵後麵學他的字體。


    結果後來真的學成了,如果讓尹清綺現在寫幾個字,旁人肯定會吃驚,幾乎與戚淵的一模一樣。


    上麵都是一些她並不關注的公文,其實也並沒什麽特別的,隻是在這些字的最後,有一個一筆劃掉“尹”字。


    因為墨跡深重,這個字顯的格外格格不入。


    戚淵可能因此把這張紙丟掉。


    尹清綺不知道,如果她再仔細讀讀上麵的內容,她會發現那個“尹”字本身,就與這上麵的內容連貫不起來。


    看了片刻,她把這張紙輕輕折好,又放迴木盒裏。


    時間過去這麽久,大概不會有人再去關注這紙上的內容。


    這次尹清綺沒有落鎖。


    薛壇等到徹底日落西山時才練完迴來,尹清綺也沒再去找他,自己在房裏折騰了一下午。


    薛壇汗流浹背地踏進尹清綺的房門,“清綺,等下一起去吃飯。”


    尹清綺聽薛壇突然這麽親昵地稱唿自己,也顧不上反應,連忙點頭答應。


    薛壇先迴到自己的房裏,把白天畫的畫小心翼翼地收起來,他身上汗太多,生怕濕了那幅畫。


    畢大夫自從尹清綺迴房以後就跑出去了。


    來到戚淵的廂房,畢大夫氣喘籲籲地開始匯報今天薛壇和尹清綺的行蹤。


    他自認為那兩個人今天的行為一切正常,太子應該就不會那麽生氣了。不過就現在這個情況看來,似乎還是有些不太樂觀啊。


    “今天晚上你還給尹清綺例行診治吧?”戚淵默不作聲了許久,突然問畢大夫一句。


    “呃,是。”畢大夫搞不清太子下一步要做什麽,猶豫地迴答道。


    “迴去和薛壇說尹清綺太勞累了,需要休息,明天隻能在床上躺著。”戚淵揉了揉眉心,閉著眼睛說道。


    畢大夫此刻有點難為情。太子說的話他也不是做不到,隻是讓他撒謊,還硬生生拆散本來在一起的兩個人,這讓他有點於心不忍。


    畢竟在畢大夫的心裏,認為太子隻是臨門一腳搗亂的。


    不過礙於太子的身份,他迴去還是照辦了。


    薛壇和尹清綺都沒什麽異議,薛壇一碰上和尹清綺有關的一切都會格外小心,而尹清綺對於自己的行程都抱有無所謂的態度。


    第二天畢大夫又準時的來到驚鴻館報道。


    “怎麽樣?”戚淵抬起深不可測的眼眸,揚著俊顏問著畢大夫。


    “薛公子今天在姑娘的房裏待了一天。二人幾乎沒有出門。”畢大夫仍舊如實迴答。


    按照太子的吩咐來做,一定不會出錯。


    可是畢大夫還是能一眼看出,太子的瞳孔驟得縮緊,臉色也變得暗沉,“在屋內,做什麽了?”


    “我,我也不知……”畢大夫聽著戚淵嚴肅的語氣,突然也有些怕了。


    “你明天不用來驚鴻館了。”戚淵沉默半晌,鄭重地對畢大夫說道。


    他看著太子那張絕世傾城的臉,皺了好幾天的眉頭突然也舒展開了,那一雙丹鳳眼也不再犀利。


    畢大夫深唿了一口氣,結果第二天發現,在將軍府居然看到太子了!


    戚淵聽畢大夫講了這麽多天,每次都是聽到畢大夫給尹清綺治療的時候心情愉悅,到了聽到畢大夫說尹清綺整天和薛壇黏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有點坐不住了。


    照這麽下去,肯定能出事兒!


    碰巧這天父皇派人去給將軍府賞賜什麽東西,他就攬下這個活來說自己親自監督。


    皇帝看著戚淵整天往驚鴻館跑,好不容易能定下心來幹點正經事,就任由他去了。


    戚淵監督著那些物什運送到的時候,尹清綺正和薛壇在屋裏切磋棋藝。


    畢大夫吩咐尹清綺最好不要下床,薛壇就琢磨了些別的事情做。


    比如,下棋。


    薛壇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不簡單,她在棋盤上隨意走兩步棋,就會給他帶來一種全新的感受。總會讓人有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薛壇想著戰勝尹清綺的方法,正想的出神,結果外麵的下人突然傳來一句:“太子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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