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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床上養了幾日,再加上藥丸的神奇功效,萬冰玉腿上的傷不如五日便好了,行動如常,沒落下一點病根。


    故二人商議著,趁今日是朱雀巷的夜市,斥威侯府必然也人來人往,十分嘈雜,便定了今晚去刺探情況。


    尋來一身衡心遠從前的破舊衣衫,給萬冰玉換上,著實像是換了一個人,綰起發髻,戴上一頂帽子,活脫脫就是個俊男。


    衡心遠看著眼前的瀟灑娘子,不覺感歎,“沒想到娘子扮做男相,也是如此風流倜儻,我都有些擔心了,萬一哪家的姑娘看上了你……”


    “喂喂喂,我可不搞蕾絲……”萬冰玉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調皮的說道。


    “蕾絲?”衡心遠不解。


    “就是就是……這個怎麽解釋呢,就是你們男子說的,同袍?斷袖?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萬冰玉將腦子裏僅存的一點古人詞匯通通搬了出來,才勉強給衡心遠解釋清楚了,自己不是同性戀。


    “娘子,我方才給你的迷魂散可帶好了。”


    “帶好了,就在我懷裏揣著呢,待會兒我就在侯府門口伺機而動,看到有往侯府送瓜果蔬菜的,我就與他搭訕,將他迷魂,扮做他的模樣,保證神不知鬼不覺!”萬冰玉已經在心裏摩拳擦掌了,看了這麽多宮鬥,如今可要親自體驗一番了。


    “嗯,我就在不遠處的茶樓等著你,若是你半個時辰還不出來,那我就隻好冒險去侯府要人了。”


    說著,門外的小廝進來說,馬車已準備好了。


    二人便離開府邸,朝朱雀巷而去。


    繁華帝都的夜市果真名不虛傳,剛一到朱雀巷口,便看到街上人山人海,馬轎紛紛,兩旁的小商販在賣力的吆喝著。


    賣珠寶首飾的,賣糖人玩器的,還有雜耍表演的。


    萬冰玉剛一下車便高唿起來,“哇塞,真的太熱鬧了!我說夫君,你真的不考慮搬到皇城附近嗎,我們現在住在郊外,除了雞鳴狗叫可什麽都沒了,倒不如在這瀟灑快活!”


    衡心遠一眼戳破她的鬼主意,在她身後淡淡說道,“要是搬到皇城附近,你可能就天天不著府了吧,每天吃飯都要讓人各處找尋你。”


    “我我我……我哪有這麽貪玩,不過就是覺得新鮮嘛!”萬冰玉手舞足蹈的到處跑來跑去,一會兒感歎糖人捏的傳神,一會兒驚歎耍刀槍的厲害。


    逛了半刻鍾,才想起自己今晚是要務在身的。


    二人找了一家稍微幽靜一點的茶樓,衡心遠再三囑托,“一定不要東逛西逛,進去之後隻需要探查清楚趙方宇是否真的身染重疾便可。”


    “知道了知道了,夫君放心,你就在這等著我吧,我肯定早去早迴!”


    說吧,一溜煙混進了人潮中。


    衡心遠點了一壺酒,默默的在身後露出憂慮的眼神。


    ……


    這斥威侯府,就在朱雀巷的盡頭,皇城腳下,每月夜市,各大名門世家都會趁機購買一月的蔬菜果品,進出府邸的小商小販絡繹不絕,所以肯定不會被人發現的。


    但萬冰玉在府門前等待了許久,也不見一輛馬車進去。


    心裏納罕,難道這斥威侯府不需要吃飯嗎?怎麽什麽都不買?


    越等越焦躁,難道今天要白來一場了,又暗暗想著,不行,必須要幫衡心遠這個忙!誰讓他是自己的夫君呢!


    如今萬冰玉已經完完全全把衡心遠當成自己男人了。


    就在此時,侯府大門微微打開,隻見兩個服飾樸素的男人走了出來,往夜市方向去了。


    “穿的這麽普通,肯定是嚇下人……”萬冰玉心中打定主意,這侯府的主子應該都是身穿華服,腰間係滿了玉墜香囊的,但這兩個人如此素樸,肯定是下人!


    於是悄悄跟了上去,待他們剛走到一處人煙稀少的暗巷時,從身後掏出迷魂散,朝他二人眼前灑去。


    果然,一眨眼功夫,二人已經紛紛倒地。


    萬冰玉趕緊將他們拖進深巷,換上了其中一人的衣服,又往他嘴裏塞了一粒易容藥丸。


    待確認好自己已經是眼前之人相貌時,勻稱好唿吸,往侯府走去。


    敲門,裏麵走出了一個仆從,“少爺,您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少爺?這個仆從剛才喊自己少爺?難道自己好巧不巧,竟然易容成了斥威侯的兒子!這也太巧合了吧!


    算了,兒子就兒子吧,這樣就更能與斥威侯親密接觸了。


    “哦,今晚的夜市沒什麽意思,故迴來的早了些。”他氣定神閑大步走進了門。


    仆從在身後跟著,“李總管呢?怎麽不見他迴來?”


    李總管,大概就是剛才二人中的另外一人了。


    “他啊,他去喝酒了。”


    “哦,是這樣,剛才您出去的時候,老爺吩咐,等您迴來去書房找他。”仆從說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別跟著我了。”


    萬冰玉打發走了仆從,獨自在斥威侯府逛著,這府邸雖說在皇城外,倒真的很靜謐雅致,來往的仆人雖多,但卻不聞一聲喧嘩。


    不都說王侯將相,終日歌舞升平嗎。


    逛著逛著,見到眼前一間素淨的屋子裏,坐著一個身形健朗,胡須花白的男人,正坐在一張檀木桌上揮筆寫著什麽。


    這應該就是斥威侯了吧?


    他走到門前,輕聲喚道,“父親。”


    果然男人抬起了頭,語氣祥和說道,“這麽快就迴來了,進來吧。”


    萬冰玉在心裏壓了壓氣,走了進去,恭敬的問,“父親找我何事?”


    趙方宇將案上的一封書信遞給他,“這封信,快馬加鞭交給曆安縣縣丞,讓他查明後速來稟報我。”


    曆安縣,這不就是自己跟衡心遠未入京之前住的地方嗎。


    趙方宇這是在調查什麽?


    “父親,您是在調查新科狀元衡心遠嗎?”他壯著膽子問。


    “是的……這幾日朝堂之事我略有耳聞,衡心遠好似不是那等釣名沽譽之徒,我需得知道他的底細。”趙方宇說話中氣十足,一點都不像染疾的樣子。


    看來命不久矣的傳聞,都是幌子罷了。


    他們父子二人,常年幽居侯府,對外宣稱不理政事,但卻對眼下的局勢如此清楚,想必定有圖謀。


    “父親,倘或他真的是清廉中正之士呢?您打算怎麽辦?”萬冰玉小心刺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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