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將軍你醒醒。”


    等空青和風信趕來支援時,裴雲歸和北狄王之間的交鋒已經結束。


    但見倆人都已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


    隻是北狄王已被長槍刺中,口鼻血汙直流雙目空洞望著天幕。裴雲歸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少,麵龐上覆滿了刺目的、還未混雜塵土的血跡,隻不過他身上並未刺插著兵刃。


    但空青和風信還是心下一驚,顧不上周遭的慘戰,隻連忙去查看裴雲歸的情況。


    神色凝重的空青伸出兩指顫抖著探了探裴雲歸的氣息。


    探到還有氣息撲到兩指上,才瞬間鬆了口氣:“將軍還在呢。”


    風信也鬆了口氣,趁著空青喚醒裴雲歸的間隙,過去探起了一旁北狄王的氣息。


    麵色瞬間舒展了:“死了。”


    見有苟延殘喘的北狄王心腹持刀奔了過來,風信一言不發迎了上去。


    “將軍,將軍您醒醒,將軍……”空青還在賣力喚著裴雲歸。


    隨著一聲輕咳,裴雲歸眉峰微動醒了過來。


    空青大喜:“將軍您終於醒了,還好您沒事。”


    就著空青的攙扶,渾身帶傷的裴雲歸艱難起身。視線掃過周遭,瞟到北狄王的屍身時,風信連忙稟道:“將軍,北狄王已死。”


    北狄王已死,本是值得高興的事,可裴雲歸臉上卻無欣喜之色,反而麵色凝重。


    視線繼續朝旁邊掃過,見到的是身中狼頭大刀倒地的二叔。


    過去查驗的風信神色凝重起來,不忍道:“將軍,前輩他……去了。”


    想起剛剛幫自己擋下北狄王大刀的二叔,裴雲歸神色凝重又複雜。


    分明,那一刀二叔是避得開的,但二叔似乎是……故意不避。


    就在剛剛,裴雲歸和北狄王交鋒到最後,都找到了向對方使出致命一擊的機會。


    當時倆人手中的兵刃皆向對方襲去。裴雲歸計算過了,一槍刺出,他有把握殺了北狄王,雖說自己也會受傷,但他有把握能避開要害。


    隻要避開了要害,他就能迴去見到殿下。


    但在最後一瞬,裴司寂突然出現,替裴雲歸擋下了那一擊。


    以裴司寂的身手,也完全能避開要害。但裴司寂沒有,反而是在……赴死。


    裴雲歸走過去替二叔取出了刺中的兵刃,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後默哀了瞬,隻道了聲:“二叔,望您一路走好。”


    也希望您到了下邊,不會再被心結所困。


    隨後又起身走到了北狄王的屍身旁,對上北狄王死不瞑目依然大睜的雙眸。卻突然想起了遠在京師的謝晏。


    北狄王已死,殿下擔心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今生終於,他不會再失約殿下了。


    “北狄王已死,降者不殺!”裴雲歸高舉手中長槍,長槍槍鋒之上,是北狄王的頭顱。


    “北狄王已死,降者不殺。”空青也高喝道。


    “北狄王已死,降者不殺!”


    “北狄王已死,降者不殺……”


    一聲接一聲宣告勝利的激昂的高喝聲接連在靖朝將士口中響起。


    漸漸的,戰場上喊殺聲小了下去,餘下的北狄兵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上皆有迷茫閃過。大多數半信半疑丟了兵器,隻有少數自刎而亡。


    自此,此番大戰,算是到了尾聲,也毋庸置疑,夜靖聯軍勝出。


    ……


    劍門關外三十餘裏處,裴雲歸終於尋到了樓雲廷和赫連拓的蹤跡。


    原來在赫連拓試圖逃竄後,樓雲廷及時將人截下了。


    看著在場橫七豎八的倒在血泊中的夜戈和北狄兵士屍身,足以看出雙方之間交鋒時的慘烈。


    “將軍?”跟著一道前來的空青突然麵色一變,看著倒於血泊中的樓雲廷。


    有些難言道:“將軍,夜戈王在此處。”


    可下一瞬,裴雲歸亦是麵色一變:“雲廷兄……”


    相較於旁人,樓雲廷才是真真正正處於血泊中,而浸染了他滿身血跡的刺目鮮血,實則是他自己的。


    隻見倒於血泊中的樓雲廷被人砍去了一臂,雙眸緊閉,麵色慘白。


    而他周遭大半的血,幾乎都出自 自己斷臂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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