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不知道應該怎麽迴答,如果說不是,未免顯得太牽強了一些,而且任知雨不是傻子,她知道我們在說出這種話的時候,表情波動有多大。


    王鬆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我隻能自己迴道:“對的,我們也被擺了一道,但是問題並沒有那麽重要,至少在我看來,是差不多的,我覺得……我們之間一定是有必然的聯係。”


    任知雨好笑的說道:“我也知道有,但是這個必然的聯係在哪裏呢?你們現在已經知道了這黑盒子上的線索其實並沒有什麽用,但是那又怎麽樣呢?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說明就能說明的。”


    王鬆頓時不服氣的迴道:“其實我是知道的,但是你也知道,很多時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時候,一定會出現某種變故,而這種變故,顯然是出現了一些問題之後才會產生的。”


    “在你身上之前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有一部分是跟我們有關,而另外一部分呢,一定是隱藏的線索,你要是肯說出來的話,不是很多事情都能對應的上了嗎?”


    我覺得王鬆把這些問題想的太簡單了,至少任知雨不會說出這麽私密的話出來,而我們先前遇到的問題,大部分都是和公交車爆炸案有關,本身跟任知雨之間的關聯是非常少的。


    但是任知雨忽然仔細想了一下,居然覺得王鬆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那你們問吧,一時間讓我自己說,我也不知道要從哪方麵開始說起。”


    王鬆嘿嘿一笑,開始了他的表演。


    “當初你進公司的時候,除了這些東西,還發現了什麽?”


    任知雨仔細思考了一下,迴道:“有的,我想一下啊……”


    大約三分鍾之後,她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了敘述。


    “要是說一些比較常見的問題的話,其實也不多,但是本質上來說,其實我們遇到的問題都差不多,我之前也去過苗寨。”


    我和王鬆頓時怒罵了一聲,忍不住吐槽道:“你怎麽不早說?”


    任知雨尷尬的迴道:“我先前幾次想說,但不是沒機會嘛,而且,那個時候我們的立場不一樣,我還在幫公司做事,怎麽可能透露太多的東西?”


    說著,她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


    “我找到了失憶的原因,每周記憶重置之後的問題,我都發現了。”


    我有些詫異,王鬆也不例外。


    “你……的記憶還沒有恢複嗎?”


    任知雨搖了搖頭:“沒有,但是給你們看一樣東西就明白了。”


    這本筆記本非常的厚重,裏麵記載的內容不亞於我先前的那一本,最本質的原因是字體的清秀程度不一樣,和我那本堪稱草書的日記內容相比較,這裏麵的字跡好看多了。


    我翻開了第一頁,居然就是我和王鬆的照片,這是她之前給我們看過的,此時就貼在第一頁。


    我們將照片翻了過來,背後寫上了時間,以及姓名,還有備注。


    王鬆:大大咧咧,不太正經,有時候愛說胡話和吹牛,很不靠譜。


    梁凡:有時候正經,有時候不太正經,詛咒,跟公司有關,直接關係人——謝道聰。


    在這些資料的最後,又加了一句:我可以相信他們。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一句之後,我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出現了反差,任知雨並非是我想象中的那樣,她的思想似乎比我要高級許多,至少她做的這些事情在我看來,很不一般。


    “你們的資料我一直保存著,有些是公司裏的,有些是我先前調查的,但是你們知道的,我記憶每周都會重置,所以每一周的我,可能都會有一些不一樣,但我知道,哪些人是站在我這邊的。”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笑了:“所以你是認為,我們是站在你這邊的?”


    任知雨起先是搖頭,但後來又無比確認的迴道:“如果你們不來找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但是隻要你們來找了我,那麽這些紙麵上的東西都可以派上用場了。”


    失憶的人都喜歡用日記本記事,按照大片裏的設定,之後她可以從中獲取超能力,從而打敗反派,但我們的情況卻不一樣。


    這是現實社會,我們也不是英雄,失憶隻是普通人得的一種病,我們除了吃藥之外,別無它法。


    記事隻是為了方便梳理之前的人物關係,而不是為了超能力。


    想到這裏,我忽然有些傷感,再看任知雨的時候,雖然她臉上掛著淡然的笑,但眼神很是淒涼。


    “你有沒有想過,這些記憶或許是可以找迴來的?”


    “不可能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有些無奈的笑道:“我腦子裏有東西,你們應該是知道的。”


    我們的確是知道的,但是現在我們卻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安慰,如果說,嘿,咱們把芯片取下來吧,恐怕會當成白癡,誰知道會不會有連鎖反應?


    那玩意兒控製著她的大腦,連接著神經,整不好記憶沒找迴來,人卻變成了植物人,那我們罪過可就大了。


    我們一旦不說話,氣氛便沉默了下來。


    王鬆平時很多話說,但現在隻是盯著日記本看。


    我隻好也將目光轉了過去,問道:“怎麽樣?有發現什麽嗎?”


    王鬆有些木納的抬起頭:“我知道你日記本裏丟失的東西是什麽了。”


    說實話,聽到這話的時候,我原本應該開心才對,但是看王鬆的表情,說明這件事並不簡單。


    他將日記本翻到他剛剛看到的那一頁,轉而不說話了。


    我隻好自己接了過來,然後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苗寨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我從這裏出生,也從這裏離開,好像從來沒有到過這個地方,因為從我記事開始,好像記憶力就出現了問題,哥哥也一樣。”


    “我們後來看過很多的醫生,也搬了很多的地方,在沒有進入公司之前,其實我們隻是普通人,但是進入公司之後,我們發現——我們並不是普通人。”


    “這是我第二次苗寨的時候發現的,那個時候的苗寨,並不是像外界所傳聞的那樣……”


    我的手心裏全是汗水,任知雨的字體密密麻麻,就像是一隻隻螞蟻一般,雖然好看,但卻時刻抓著我的內心。


    “那年是我七歲,第二次進入苗寨,準確的說,是我離開苗寨之後,第二次進入苗寨,和哥哥一起,他輕車熟路的帶我去了祭司的房間裏,那祭司是一個年輕女人,她手很好看,刺著繡花,上麵是一個圖騰,我覺得好看,便拿了過來,問她能不能也在我的手臂上紋一道,她答應了下來,而且那個時候就說,我是實實在在的苗家人,以後一定也會為苗家幹出一番大事。”


    “我很懵懂,但得到了好看的圖案之後,我很開心,直到哥哥告訴我,這是參加祭祀的一種憑證,每個人都有之後,我才覺得自己被騙了。”


    “第二天我們就參加了祭祀,也從那些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我原本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選擇在今天記錄下來,算是告訴我自己,如果有一天真像哥哥說的那樣,我失憶了,至少還能從這些字裏行間找到我曾經生活的軌跡。”


    之後,便是洋洋灑灑的一大段話,包括祭祀內容,甚至她在苗寨的所見所聞。


    而她開頭所說的不同之處,其實也是超出了我們的想象範圍之外的事情。


    我稍微穩定了一下心情,緊接著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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