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聰從喉嚨裏笑出一句,隨後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雖說他的眼睛看不見,但是我卻能夠感受到他的眼神。


    “村長家裏非常的安全,而且風水也是頂頂好的,你不用擔心。”他說完這句話算是意識到了什麽,繼續開口問我,“難道你在村長家裏發生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但是最後還是沉默下來。


    反正村長家裏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那我也就能放心住下去。


    大不了下次再跟著對方好好的商討一下關於孩子的教育問題。


    棍棒下麵是不一定能出孝子的。


    再次來到了廟裏,我想到那個k裏麵密密麻麻的頭骨,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謝道聰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睛根本看不見,或者說是因為他之前就見到過很多。


    看見他走進去的背影,我站在原地給自己好好的打了一口氣再走進去。


    上次已經給了我強烈的視覺衝擊,所以這一次就算心中有害怕,但感覺也沒有上次來的強。


    謝道聰拿著拐杖站在一邊靠著柱子上,指揮我把骨頭全部都撿起來。


    我看著你滿地密密麻麻的骨頭深吸一口氣,把他們全部都撿進了竹筐裏。


    最近這件事情可是我自己提出來的,再怎樣害怕,我也需要讓他們入土為安。


    這滿地的骨頭看起來非常的嚇人,但如果真的要整理起來,倒也不太費工夫。


    很快我就把眼前的東西全部都準備好了,然後站起來伸手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


    謝道聰靠在柱子上麵一動不動,看樣子顯然是睡著了。


    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謝道聰猛然驚醒,拿在手中的拐杖往外一指。


    先把這些骨頭全部倒在外麵的草林子裏,等一下我們再來收拾他們。”


    “難道現在不是應該挖個坑把他們埋下去嗎?”


    “你看看這些骨頭,你要挖一個多大的坑。而且你挖了坑之後還有力氣去找蛤蟆嗎?”


    我聽出他言語中的冷嘲熱諷,站在原地略微的扁了扁嘴就走過去,按照他的吩咐就去做這些事情。


    我把一筐的頭骨全部倒在了外麵,隨後迴去的時候看見的那個棺材,他又死在旁邊的一句事情,實在是覺得有些慎得慌。


    “老謝,要不我們再把這個女人和這個棺材也一起處理了吧。”


    人們都講究一個入土為安。


    我也不知道這個棺材和這個女人在這邊到底待了多久時間,還是應該把他們埋進去,給要來的好一些。


    謝道聰沒有說話,許久之後才嘟囔一句。


    “你要是願意的話就自己去做,不用問我。”


    我把筐子放在一邊,比劃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先把骨架拿去埋了。


    至於那個棺材,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把棺材放在原地,等今後有了時間之後再來處理他。


    我才把手放在那副骨架上麵,就看見她的衣服下麵動了一下。


    這可是一具死的不能再死的骨頭架子,怎麽還能動?


    難道說這個骨頭架子已經變成了精?


    不是說好建國以後再也不準成精了嗎?


    我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撥開她的衣服,想要看看在他衣服上麵到底是什麽再動。


    結果等我弄開她的衣服就看見了一個非常大的蜈蚣,這隻蜈蚣大概有30厘米長,在看見我的一瞬間就張嘴衝我咬過來。


    幸好我的反應比一般人更快,於是我趕緊後退一步,躲過了蜈蚣的攻擊。


    滋滋滋——


    嘻嘻嘻——


    背後突然傳來了各種各樣的聲音,我轉頭一看,我覺得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紛紛爆出來。


    在那一個擺滿人骨的坑裏麵,竟然抽出了不少的蜈蚣。最小的一個蜈蚣也有30厘米長。


    他們從那些頭骨的眼眶裏麵紛紛的爬出來,毒牙在月光之下閃爍著讓人感覺到非常害怕的光芒。


    謝道聰看不見周圍到底出現了什麽,不過他也聽到了聲音,臉上流露出幾絲迷茫的神采。


    “跑!”


    眼看著蜈蚣和他之間的距離實在是越來越近,我再也不敢有任何的耽誤,趕緊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帶他跑。


    謝道聰一時沒注穩丟了自己手中的拐杖,不過他也是跌跌撞撞的跟在我的身後一起跑。


    武功給我帶來的衝擊力是十分巨大的,我一口氣就跑出了廟宇,甚至還跑出了山坡。


    最後我直接跑到了村長家裏,才鬆了這口氣。


    正好在院子裏麵放著一把椅子,我二話不說直接走上前座上,並且大口大口的喘氣。


    除了讀書時候的考試,我還真的沒有再這麽跑過。


    謝道聰也喘氣得不行,劇烈的咳嗽一張臉都憋紅了,我甚至有些擔心他會這麽一口氣咳嗽過去。


    大懶牛從廚房裏麵走出來就看見我們兩個人,他想了想就走迴去,再吃出來的時候,手中的饅頭已經換成了兩杯水。


    他把其中一杯水遞給我,另外一杯水就交給了謝道聰。


    “你們兩個人到底是去做什麽,難道是不小心去當賊了,偷東西被人發現了,然後趕緊跑迴來。”


    我喝下一杯水,坐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緩過勁兒來:“那廟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跟我們說。”


    大懶牛愣住,搬了一把小板凳坐在我旁邊:“我要是知道那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就好了,那麽我絕對不會過來找你。”


    見他說話的聲音非常的坦蕩,然後再想到那廟裏麵的東西,看來他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也是情有可原。


    他要是知道你們有什麽東西還讓我們過去的話,那我肯定要懷疑他是對我謀財害命或者說不想把檔案交給我。


    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我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你跟著村長家裏是不是很熟?那麽你知不知道趙芸的哥哥每天晚上都會打兒子。”


    “哦。那個男人自己沒有什麽本事,所以就對他的兒子非常嚴格。再說我們村裏教育孩子不打了,還能有什麽方法呢?”


    他這句話倒是說得非常坦蕩,好像根本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事情。


    我在那張嘴本來想要反駁幾句,但是想到我從小到大的教育經曆,也隻能歎口氣。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情?”大懶牛口袋都摸出一把棗子,一邊啃一邊對我說。


    我更加有一些恨鐵不成鋼:“我怎麽會不知道,他連續兩晚上都站在我的麵前的兒子,更不要說昨天直接跑到我的門口來打兒子。趙芸說了這件事情她沒辦法管,但是這麽打孩子也不是一個辦法呀……”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他整個人的臉色就發生了劇烈變化,甚至連手中的棗子也掉在了地上。


    “他怎麽可能會在你的門口打兒子?趙芸家裏對這件事情可是瞞得很深,除了幾個跟他家關係非常好的人,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打兒子的這件事情並不是很光彩,坐在椅子上麵哼哼的幾聲沒說話。


    大懶牛坐在小板凳上沉默了許久,把棗子撿起來在衣服上麵擦了擦,又繼續塞進嘴裏:“其實這也算不了什麽大事,你和我小時候不都是一樣挨過打。等下我來幫你換鎖,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把門鎖起來,免得那個不聽話的小子跑到你房間。”


    聽他這兩個人說的話都是一樣,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他們愚弄了。


    見到大懶牛轉身過去找工具,準備給我換把門鎖,還有在那廟裏麵各種瘮人的東西,我實在是有些忍不住:“這種事情我們可以後麵再說,你先跟我說個準話,檔案到底在不在你的手上?”


    大懶牛瞅我一眼,隨手放進口袋裏:“喲,蛤蟆都沒有找到,就想來跟我談條件?你是不是應該先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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