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得想清楚了啊!”審訊員說道:“那可是你爹你媽,不是別人的爹媽,難道你們還指望著別人幫你照顧父母了?”


    吃飯的手頓了一下,犯人抬頭笑了:“同誌,瞧你說的!我爹媽怎麽了?我也得先養活自己啊!我自己都還沒活夠呢,管那兩個老家夥幹嘛?”


    “但是據我們所知,你好像很關心自己父母啊!”


    “嗬!”他幹脆就什麽都不說了,隻是低頭吃飯,很快將一盒米飯吃光了一半,吃得油光嘴滑。


    審訊員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八百萬啊,就算你們倆分擔罪責,將來半輩子也就在監獄裏麵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是,現在可能有人幫你們照顧父母,但是你們進去之後呢?兩眼一抹黑,你們能靠得住誰?”


    犯人依然是不說話,低頭吃著飯,似乎鐵了心什麽都不打算交流了。


    “你再繼續想想,就算是小孩都知道,隻要是去了作用的東西,就沒有用了,棒棒糖吃完之後,糖棍隨便一扔,管他什麽樣?”


    “這個世界上,也有多少人能兌現什麽仁義?還不是看錢?你別看我們抓了你們,但是說實話,我當警察這麽多年,見過不少的犯人,但是我自問我是夠意思,從來沒虧待過任何一個我經手的犯人。”


    “我記得那年有個死刑犯,審訊的時候最硬的不行,最後證據出來,那叫一個聲淚俱下。”


    犯人嗤笑了一聲,不動聲色。


    審訊員看著他說道:“但是你知道嗎?這個殺人犯,當初殺了一家四口連眼睛都不帶眨的,最後還惦記著自己一個患病臥床的妹妹。”


    “後來在執行死刑之前,我們以官方的名義,給他妹妹做了募捐,在他妹妹被送到手術室之後,才讓他去接受死刑。”


    “還有一個,據說是道兒上什麽大哥的小弟,給大哥頂罪,為的就是賺到給老婆孩子將來的生活費。”


    “但是當等他進了監獄之後,大哥就千方百計想讓他死在裏麵,而且還要同時霸占他的老婆和女兒。”


    “誒,他閨女才十三歲啊!你說這些家夥是不是都不是人?”


    “前腳剛說幫忙照顧他家人,轉眼就是這種照顧法。要不是我們反應及時,恐怕就又是一個無辜的少女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心理陰影。”


    “所以說,你們得清楚,這個世界上能對你們真正夠意思的,永遠都是我們執法機關的人。”


    “你們犯了法是你們犯了法,但是你們犯法不代表其他人。甚至因為你們犯了法,我們是對他們抱有一定同情的,能多照顧就多照顧。”


    “對了,你家裏還有沒有什麽要交代的?或者想見家裏人一麵的,我們都可以安排。如果你不願意露麵,可以偷偷的看。”


    犯人悶著頭將飯盒裏麵最後一點米飯吃完,然後端起了旁邊的小碗,將裏麵的罐頭糖水喝光,打了個飽嗝。


    他笑了:“同誌,有啥好見的啊!快點把我們審完,這才算是完事兒。”


    “行吧,不過你們不願意看,我們還是得盡職盡責。你們的父母我們已經派人過去看過了,也安排了人在旁邊保護著。”


    犯人假裝不知道,問道:“保護那兩個老家夥幹什麽……算了,你們還問什麽趕緊問,我腿疼,我困了!”


    審訊員笑了笑,問道:“說吧,你們背後到底有沒有什麽人指使?”


    “我不是說了,呃……”犯人剛想要否認,突然一瞪眼,有點愣神,看了看審訊員,突然就覺得腦袋有點麻酥酥的。


    “我……其實……是有人指使我們!”


    “嘩!”


    這話一說出口,審訊室裏麵倒是平靜的不行,外麵監聽室裏麵的人全都站起來了,看向蘇年的眼神當中充滿了怪異。


    這樣的情況,他們簡直不敢想象!


    之前還死咬著不放的人,轉眼之間就開口說了實話?他們當然不會以為是之前的攻心計展現了效果,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但如果真的就是兩口罐頭,就能解決這樣頑固的問題的話……


    支隊長忍不住問道:“那個,蘇年啊!你那個罐頭……”


    蘇年笑了笑:“這可是稀罕玩意兒,我也沒有多少。”


    “哦,這樣,這樣……”支隊長有點不太甘心,總覺得蘇年是在藏私。


    蘇年確實是在藏,但是卻不是藏私,而是藏拙。


    如意罐頭這種東西,實在是太過詭異,如果出現的太多,被人拿出化驗卻發現什麽都沒有,早晚會被人懷疑到自己頭上來。


    什麽都檢查不出來,卻有神奇的效果,這說明什麽?


    怕不是要被人當成是自己施展的手段了,這算什麽?異能還是什麽東西?


    對於不能研究清楚的東西,蘇年不確定上麵的那些人是否還能保持友善,尤其是這種東西開始泛濫的時候。


    傻瓜紙巾還好,就是個搞怪道具。


    可是如意罐頭……意義就相當重大了。


    更何況,如果真的支持警察局利用如意罐頭審訊犯人,必定要告訴他們罐頭具體的屬性和用法。


    一旦對方知道了作用,就算是進行了金錢交易,那也不算是顧客購買商品,而是相當於利用現金兌換。


    兌換之後,就算是二十萬一罐,蘇年也就頂多賺兩萬塊錢,也沒有積分入賬。


    為了兩萬塊錢的利潤冒險?不太值得了。


    看著支隊長有些失望的表情,蘇年也沒有在意,如果真要進行交易,也不是他這個支隊長的級別能應付的了的。


    而這個時候,在之前的鋪墊和解除防備之下,兩個犯人終於都開始將麵談知道的東西給吐了出來。


    “就是,之前我們是在瀾城混日子的。混日子總得拜碼頭嘛!然後就認識了這邊的繆爺。”


    “繆爺就是單繆,就是瀾城裏麵據說最大的地下大佬。”


    “我們來這邊也多虧了繆爺照顧,道兒上也都說繆爺是夠意思的,所以我們就在瀾城住下來了。”


    “當然我們也沒有直接跟繆爺說過話,我們認識的不過就是繆爺手下的兩個大哥。一個叫瞿槐,人稱鬼哥;另一個叫嶽東,人稱東哥。”


    “鬼哥跟東哥是繆爺手下的得力幹將,據說在很早之前就跟著繆爺了,幹的是那個……拐賣的生意。”


    “當初我們也是奔著這個來投奔的繆爺,然後在鬼哥的安排下在這邊偷偷過活,家裏麵都是鬼哥安排人照顧。”


    “當然沒直接給錢,那樣太明顯了,都是安排人給的東西。”


    “鬼哥跟我們說,或許早晚會有用得上我們的那一天。我們都知道所謂用得上是什麽意思,但是都沒在意。”


    “像我們這種人,其實本來就被社會淘汰了,之前綁票過一次,結果還失敗,從此之後變得什麽都不是,還有什麽活頭兒?”


    “隻要規格他們幫忙照顧家裏,我們就什麽都願意幹。”


    “然後就到了這幾天,鬼哥派人找我們,說讓我們去當個替罪羊,而且也不至於死刑,讓我們裝成綁匪勒索一個人。”


    “然後你們就都知道了。”


    審訊員問道:“這個瞿槐和嶽東,以前都是單繆手底下負責拐騙的?”


    “是!我們跟鬼哥和東哥喝過酒,他們倆不止一次吹噓過當年的事兒,把繆爺說得特別神,他們倆就跟著繆爺一起幹了不少的大事兒!”


    “嗬!那還真是有不少的大事兒。”審訊員又問:“你們知不知道綁架這三個孩子的是誰?”


    “那還能有誰?肯定是鬼哥跟東哥啊!那天上午的時候,鬼哥跟東哥正好去旅遊區那邊要賬。哦,現在他們是繆爺公司裏麵的負責人,專門負責給那些貸款的催賬,還頂著律師的頭銜,動不動就律師函的。”


    “你們有證據嗎?”


    “證據?”犯人愣了一下,想了想說道:“有!有有有!我們中午的時候在倉庫裏麵一塊兒吃的飯,倉庫裏麵有攝像頭!”


    “他們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離開的時候又幹了什麽?你知不知道這兩個人的犯罪過程?他們是什麽時候找你們過去當替罪羊的?”


    “大概是中午吃完飯吧?當時我喝了點酒,有點不太清醒。也不知道鬼哥跟東哥走的時候幹了啥。他們找我們過去,大概食物安上七八點的時候,已經特別晚了,事情很著急的樣子,說是繆爺安排下來的。”


    接下來,又問了一些必要的細節,算是完成了這次的審訊,給他們簽字之後就結束了問詢。


    一直到問完之後,這兩個犯人還是腦袋裏麵蒙蒙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自己就把事情都交代出來了。


    將兩個人的審訊記錄對正了一遍,發現相差無幾。


    支隊長立刻安排道:“連夜去查那個倉庫的監控攝像頭,如果能夠對上時間,我們就有理由把瞿槐和嶽東弄進來了!”


    說著,他還看向了蘇年。


    蘇年知道他什麽意思,但是什麽都沒說。如意罐頭對付這兩個用利益交換來的手下還行,瞿槐和嶽東心裏的底線是不會崩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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