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年他們一早就上了開往河栗的火車,文卿的樣子慘兮兮的。


    身上穿著兩件大衣,圍巾擋住了半張臉,能夠看到她的臉蛋和鼻子尖都是紅紅的,可能還有點發燒。


    “藥吃了嗎?”蘇年問道。


    徐知年點頭:“早上給她吃了,不過好像病得有點嚴重。”


    大概是因為感冒藥的緣故,文卿上了車之後再次昏昏欲睡起來,徐知年很自然地坐在了她的旁邊,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河栗的條件就比河勒好得多了,文卿在醫院的打了吊瓶,溫度下降到了正常水平,徐知年這才鬆了一口氣。


    蘇年說道:“我還道文卿的身體真那麽好?原來是這些天一直以來憋著了。”


    “什麽憋著了?”徐知年納悶。


    “你不知道嗎?一個人精神狀態緊繃的時候,身體會配合身體。比如有的時候,有些人本來有點感冒了,但是明天就要考試,一直到考試都可能沒什麽異常,考試完了之後就會大病一場,因為精神鬆懈了。”


    “這是什麽歪理?”徐知年說道。


    “這不就是證明了?”蘇年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文卿:“估計在費喀拉的這幾天,文卿的心裏一直緊張著,怕你不來。”


    徐知年抿了抿嘴唇,最終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沒過多久,他就接了個電話,迴來的時候換上了一臉嚴肅:“我舅舅說,有人要見見你,說是昨天晚上的事兒,昨天晚上你去幹啥了?”


    蘇年頓時頭疼:“能不見嗎?”


    徐知年拍了拍他肩膀:“你加油!”


    “行吧。”蘇年問道:“什麽時候?”


    徐知年說道:“人已經到了,一會兒你到醫院外麵,看見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就是他們了。”


    “我怎麽聽你說的這麽詭異?你確定他們就是打算找我談談?”


    “放心,我舅舅說了,就是找你確認一下。不過這句話,我覺得還可以理解為他們想要第一次跟你接觸,這次的事不過是一次契機而已。”


    “不是你舅舅的人?”蘇年馬上抓住了重點。


    “我舅舅隻看中你的商業價值,至於其他的,應該是別的部門管。”徐知年也沒多說:“總之見見總沒壞處。”


    蘇年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必要的話,他還真的不想跟某些部門打交道。


    按照徐知年的說法,這些人應該是為了自己昨天晚上展現出來的能力來的。


    不管是易容ok繃還是自己的武力值,隻要問起來蘇年都沒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迴答,謊話不是那麽好編的。


    不過人都已經來了,蘇年也不好不見。


    出了醫院之後,果然就看到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麵包車。


    蘇年走到了麵包車旁邊,車門頓時被拉開,裏麵走出了一個穿著休閑西裝,鬢角有些斑白的中年男人。


    男人長得很和氣,頂圓頜圓,一雙眼睛帶著笑意,整張臉上都洋溢著一種歡喜的氛圍。


    下車當麵,男人的笑容更加燦爛起來,伸手說道:“你好你好,蘇年同誌是吧?鄙人詹某某。”


    “真叫詹某某?”蘇年有點懵逼。


    詹某某點頭:“我們可不時興諜戰電影那一套,詹某某就是詹某某!怎麽樣?是不是很有個性。”


    “是有點個性。”蘇年也沒有過多糾結,這個人叫什麽影響都不大:“所以,你們要找我問什麽?”


    詹某某一伸手:“上車再說?”


    說完之後,似乎是看出了蘇年的遲疑,便解釋說道:“其實也不一定在車上,隻不過我們在河栗確實沒有正經的分部,其他地方都不太方便。”


    蘇年隻好點了點頭,既然徐知年的舅舅作保,他也願意相信。


    上了車之後,車門關上,外麵的聲音便就此隔絕,蘇年就看到麵包車的車廂裏其實還放了幾個看不太懂的設備。


    除了詹某某之外,還有兩個身上穿著西裝的人,歲數都比詹某某更大。


    詹某某率先說道:“來,蘇年,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們局裏的調查員,這位姓吳,這位姓馮。”


    蘇年點點頭打了個招唿,然後說道:“所以你們這是要調查我嗎?”


    詹某某笑著說道:“怎麽可能?我們不過是想要確認一下。”


    “確認什麽?”蘇年明知故問。


    “哎呀!你這話說的!”詹某某十分自來熟地拍著蘇年的肩膀:“當然是確認,昨天晚上在河勒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了!”


    蘇年看著詹某某,這貨臉上明顯是一種我們已經掌握了證據的表情。


    再看其他的兩個調查員,蘇年敢肯定這兩個根本就不是什麽調查員,基本上也得是古道靈那種程度的高手。


    於是他點點頭,很光棍兒地說道:“是我。”


    反正他根正苗紅,養父是模範幹部,他怕誰啊?又沒幹什麽為非作歹的事兒。


    詹某某臉上的笑容不減,點頭道:“嗯,行了!”


    “啊?”蘇年愣了一下:“這就行了?”


    詹某某說道:“不然呢?”


    “不是,你們千裏迢迢趕過來,就是為了問我這麽一句話?沒有點別的了?”


    “你還想要什麽?”詹某某說著,恍然大悟:“哦!忘了這個了!”


    說著,詹某某從兜裏掏出了一張名片,上麵印著一個古怪的徽記,但是又不太像的樣子。


    詹某某說道:“有事兒打電話!或者我們打給你。”


    沒過多久,蘇年就被送下了車,他這才開始意識到,把自己叫上車,不過是讓那兩個老頭看自己一眼罷了。


    可是就是為了確認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自己做的,沒有什麽警告,也沒有招攬之類的,用得著嗎?


    徐知年聽了之後笑著說道:“這還不夠?”


    “這算什麽?”蘇年納悶。


    徐知年解釋:“這就是國家的態度了,其實一切的事情態度最重要。”


    “我是不知道你昨天去幹什麽了,但是你的戰鬥力有點強,他們的當然會關注這一點。”


    “不過對於民間人士,上麵向來都是十分看重自由發展的,隻要你不為非作歹,就不會限製你什麽。”


    “畢竟,說句大實話,如今我們國家強大到這種程度,不管是輿論啊,還是個人武力,能掀起什麽風浪?”


    “他們這一次來,不過是告訴你,他們的眼睛已經放在你的身上了。”


    “你再怎麽厲害也是一個人,躲不過所有人的觀察,他們有能力知道你做了什麽,也有能力確認你到了什麽水平。”


    “相對的,他們問你的那個問題,不過也是想要你的一個態度而已。”


    “如果你拒不承認,就說明你心存芥蒂,或者心裏麵有所畏懼。這樣的情況,不說你有沒有禍心吧,以後他們肯定會更加小心對待你這個人。”


    “但是你承認了,就說明你還是認可自己的歸屬的,也沒有什麽其他的心思。”


    “所以說,既然你對他們沒有什麽保留,他們也會給你留住必要的隱私,也不會什麽刨根問底。”


    “反正他們的人也會關注你的一舉一動,互相交換一下態度,讓你有個心理準備這樣。”


    “至於說招攬……就在這張名片上。”


    蘇年拿著那張名片,正麵是那個徽記,背麵隻有兩串電話,一個座機號碼,一個手機號碼。


    徐知年說:“這就是他們的電話了,這就是告訴你,以後有這種事兒,自己應付不來的,還可以打電話找他們幫忙。”


    “座機就是他們局裏的電話了,手機號的話,應該是詹某某自己的。”


    蘇年這才明白這些人到這兒來是幹什麽來了,不過對於這樣的安排,他確實可以接受。


    看來,他還是想太多了。


    存下這兩個號碼,蘇年覺得自己最好一輩子都不用打過去。不過聽詹某某的意思,他們還可能打電話來找自己。


    徐知年看著他的樣子就知道是怎麽迴事兒了,便笑著說道:“其實你也不用擔心他們讓你為難。”


    “我們向來是提倡普通民眾以適當的方式和程度見義勇為助人為樂,也提倡普通民眾協助有關部門調查和行動。”


    “你可以這麽理解,如果你做了什麽事情,隻要不過分,是正當的處理,就算是有點過分了,可以打電話讓他們給你處理手尾。”


    “而他們打電話找你的時候,一般也隻會打感情牌,衡量你的力量來尋求幫助,而你也有資格拒絕。”


    “當然,感情是有用完的時候的。如果你總是拒絕他們的請求,他們也不會怎麽幫你就是了。”


    蘇年點點頭,便知道了這兩個電話的重要性。


    尤其是在自己擁有了係統商品的情況下,難免就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目前來說還沒有體現出來,隻是因為商業競爭得罪了一個單繆。


    可是接下來呢?


    現在係統商品的單價已經在幾十萬了,這樣的商品肯定要進入上層社會的視線,而商品的功能,必然也會讓人這個出售者非常感興趣。


    就比如迦摩國的金幣,蘇年覺得對迦摩國傳說感興趣的人,肯定不在少數。


    以後遇到這樣的情況,隻要蘇年自己不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有什麽麻煩完全可以尋求國家機關的幫助。


    這樣就能夠讓他方便很多了。


    想到這裏,蘇年便鬆了一口氣,說道:“這樣最好,不過我還是想老老實實做一個地攤的攤主才好。”


    徐知年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說道:“那還用你說?誰還不想過點小日子了?”


    文卿的病情好轉之後,他們並沒有著急著離開,而是打算等她的病情徹底穩定下來再動身。


    不夠還沒等到文卿的病情穩定,小侯就先找過來了。


    “所以,找到單繆的致命性證據了嗎?”蘇年問道。


    小侯搖頭:“年哥,具體的我也不能多說。不過單繆這個人你應該了解,就算是狗急跳牆了,也不會那麽容易露出馬腳。”


    “抓到那麽多人,都沒有得到相關供詞嗎?”


    “別說了,這些人全都是屬於一個運輸公司,他們有正規的合同,說是一個新建的福利院要接走這些孩子,然後我們再去找找那個福利院的時候,發現就在昨天破產了。”


    “啊,這……投資方呢?”


    “跳海了。”小侯沉著臉說道。


    蘇年也是驚愕了一下,又死了一個人,毫無疑問,全都是單繆的手段。


    他不由得氣憤:“單繆!”


    “總之,我們還在追查單繆的其他產業,隻要他還要急著賺錢,肯定會繼續出手,銀行那邊也已經同意繼續世家壓力了。”


    “那辛苦你們了。”蘇年也是無奈。


    找不到證據,他也沒有辦法,隻能是等待著單繆失誤。


    “不過。”小侯說道:“這一次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我們通過那個姓瞿的追查到了這一片的拐騙團夥,單繆再想走這邊肯定是不行了。”


    蘇年有些疑惑:“我其實很好奇,單繆從東北拐騙孩子,還從西北拐騙,他要把孩子賣到什麽地方去?如果從買家入手呢?”


    小侯說道:“我們也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不過按照我們一個掌握了很久的線人提供的消息,說單繆的人口買賣,很可能是直接走私到國外。”


    “出的去?”


    “這……”小侯欲言又止。


    蘇年便知道這是涉及到機密的事情了,不過想想,東南沿海那麽多港口,難免會有疏漏的情況發現。


    否則,這麽多年了,走私這種事也不會屢禁不止。


    搖了搖頭,蘇年說道:“算了,你們是專業的,我隻能說,如果有什麽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有結果了電話……”


    小侯點頭:“年哥你放心,如果有結果電話,第一時間就告訴你。”


    “嗯,謝謝了。”


    而這個時候,詹某某也在車裏問道:“看出什麽來了嗎?”


    兩名“調查員”對視了一眼,同時搖頭。


    “蘇年的身上確實是有一些傳統武學的痕跡,但是沒有什麽正經的練法,行為舉止都不具有固定的特征,很可能是個野路子。”


    “但是他的身上看起來也不像是那麽有力量的樣子,很可能和那些奇怪的商品也有些關係。”


    詹某某的手中把玩著一枚古樸的金幣,饒有興趣地笑了笑:“蘇年?”


    “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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