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跨國走私集團,從國內搜集一些貴重的文物,通過各種手段洗白,然後偷偷運到國外販賣,我們已經盯他們很久了。”


    小侯說道:“雖然盯很久了,但是對方的計劃很縝密,一直都沒有露出什麽馬腳。”


    “他們的手下,要麽就是毛都不知道,要麽就是牙關緊咬,根本就找不到突破的方向。”


    “姓程的呢?”蘇年問道:“不能從他嘴裏問出點什麽?你們不是有的是手段嗎?”


    小侯搖頭:“我們之前也這麽想過,所以抓過兩個他們團夥裏麵的兩個小頭目,結果什麽都得不到。”


    “怎麽會?”蘇年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這些人要麽是亡命之徒,要麽就是全家轉移到國外,國內一點牽掛沒有,承認了就得坐牢,上麵又有人保,當然是絕不鬆口。”


    “他們就沒有留下一點的證據?”


    “留下的證據指向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物,真正的管理層行動十分的謹慎,從來都不親自出手,就像今天,我們過去的時候他都要跑了。”


    蘇年搖了搖頭:“那就隻能找到他們的倉庫才行了?”


    “差不多吧。”小侯也是有些無奈。


    “那老吳呢?他到底是什麽人?”蘇年問道。


    “呃……”之前小侯不跟蘇年說老吳的身份,是因為他們之間有合作,現在蘇年也是局中人,而且事情也被辦砸了……


    想了想,小侯說道:“吳先生當年也是……這個行當裏麵的人。年輕的時候做過走私,後來良心發現洗手不幹了,算是個專家。”


    “嗬!原來如此。”蘇年這下都清楚了。


    怪不得警察會找他幫忙,怪不得老頭總是說自己懂這行,怪不得老頭演戲演得那麽像,原來當年也是幹這個的。


    老吳當初說他不是這塊料,估計就是不夠心狠手辣了。


    那個時代想發財,尤其是發這種財,需要的手段肯定不能簡單。老吳確實不是這塊料。


    沒見都尿褲子了?


    蘇年也是無奈:“你們心也忒大了,一個金盆洗手了幾十年的老家夥,你們就相信?”


    “這……”小侯糾結道:“這個事情是上麵同意的,而且吳先生也不是我們自己找的,是文物局給推薦過來的。”


    蘇年躺在沙發上不說話了,閉上眼睛打算睡一覺再說。


    之前是因為心驚肉跳睡不著,現在小侯在旁邊守著,蘇年還真有點迷糊。


    慢慢地進入了睡眠狀態,蘇年半睡半醒的時候想到自己要離開鄯殳了,忍不住想到了汌河地攤行。


    想著想著,蘇年突然一愣,猛地睜開眼睛掏出手機找到了一個電話。


    猶豫了一下,蘇年終究還是打了出去:“喂?瑞哥?是我,我有個事兒跟你打聽一下,你認不認識一個搞走私姓程的?”


    小侯聽到蘇年的話,頓時眼睛就直了,有心讓蘇年別再說,生怕打草驚蛇。


    不過想想姓程的他們抓都抓了,草都要打沒了,還怕個球?


    瑞哥,就是蘇年在汌河邊認識的賣碟花臂大哥,當時他拍著胸脯裝逼說,整個鄯殳的道兒上沒有他擺不平的。


    當時蘇年隻當是他胡吹大氣,但是現在想想,或許能跟他打聽打聽,萬一問出什麽有用的呢?


    不過蘇年也沒抱什麽的希望,畢竟一個為了賺錢賣碟的,能混的多好?


    沒想到瑞哥還真知道:“你是說那群外地來的吧?知道!怎麽?你惹著他們了?瑞哥幫你解決!”


    蘇年笑了:“這倒不用,我就是想問問,瑞哥你知不知道他們有什麽秘密倉庫之類的?”


    “這個好辦,我幫你問問。”


    說完,瑞哥便掛了電話,沒過多久就給蘇年發了一個文件過來。


    蘇年還沒來得及打開看,瑞哥的電話就跟過來了:“給你發過去了,姓程的到鄯殳來之後所有的秘密據點都在上麵。”


    “謝謝瑞哥!”


    “不用客氣,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但是辦點事兒找我準沒錯!你要真謝我,請我喝酒!”


    “那可惜,隻能等下次了。我明天就要迴瀾城了,瑞哥你要來瀾城,我一定親自招待你!”


    “好!有你這句話,那我肯定得去瀾城轉轉了!”


    又說了兩句道別的話,蘇年才打開了那個文件,上麵寫著一個個的地址,詳細到了具體哪個門的程度。


    “你看這個有用沒有?”蘇年把手機遞給了小侯。


    小侯撓了撓頭:“這就是姓程的在鄯殳的倉庫?我們查了這麽久,怎麽都不知道他還租了這麽多倉庫?一點痕跡都沒有啊!”


    蘇年攤開手:“反正我是找人打聽了,也不知道靠不靠譜,但是現在你們不也沒有線索。”


    “行吧,發給我一份,我讓他們去看看。”小侯說道。


    蘇年給小侯發了一份文件,也不管他怎麽操作,直接倒頭就睡。


    他是真的累,沒過多久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再醒過來的時候一看時間,都到了晚上七點多,肚子也餓了。


    中午折騰了一下,還沒吃飯,不餓才怪。


    和小侯一起叫了個外賣,給老吳留了一份,兩個人吃著外賣,小侯的手機就響了。


    當著蘇年的麵接起來,小侯聽了兩句,就把筷子扔進飯盒裏了。


    “神了啊!年哥,從哪打聽到的消息?”


    “找著了?”蘇年總覺得被他叫年哥有點別扭,畢竟差著歲數呢。


    小侯雖然是小侯,但是那是老吳叫的,蘇年也就跟著叫了,沒想到到頭來又混了個哥迴來。


    小侯顯然不在意,而是高興地說道:“當然找著了!就在你給的地址裏麵的兩個倉庫,放著所有程老板經手的文物,一件都不差!”


    “這迴該有證據了吧?”蘇年也是很開心。


    “當然,倉庫被我們找到,隻要證明倉庫是姓程的,再順藤摸瓜,不怕調查不出來!”小猴興奮地站起來,在屋裏走了兩圈:“不行,我得過去看看!”


    蘇年也沒有攔他,卻聽到身後的房門打開來,老吳打著哈欠走出來。


    “什麽倉庫就找到了?我這一覺是睡了多久?”


    蘇年一臉沉痛地告訴他:“三年了!”


    老吳嫌棄地擺擺手:“去去去!當老子沒手機是怎麽的?還特麽三年?你怎麽不說世界末日了?”


    小侯簡單跟老吳說了兩句,便匆匆離開了安全屋。


    老吳端著外賣,還有點莫名其妙:“敢情我辛辛苦苦這麽多天,最後還是你小子比我管用?你從哪來這麽多騷套路?”


    蘇年嘴裏塞著飯:“你還是想想,他們怎麽就知道了你的底細吧!說不定人家團夥裏就有你的老夥計!”


    聽到蘇年的話,老吳頓時就沉默了,吃飯也吃得心不在焉。


    確實,姓程的不是地頭蛇,他們的基地在主要的一線城市,並不在這邊。


    鄯殳不過是他們倒手的一個地點而已,沒有根基反而不容易被發現。


    所以老吳是從瀾城過來的協助的,說明調查這件事的主力還是瀾城警方,鄯殳隻不過是作為了一個突破點。


    那麽既然姓程的在鄯殳並不是地頭蛇,鄯殳警方又那麽保密,老吳的身份也很難考證,為什麽他們會知道老吳是騙子?


    就像老吳自己說的,姓程的帶著贗品過去,砍價的時候隨便放價,根本連試探都算不上。


    說明什麽?說明他們已經知道老吳是騙他們的了。


    在老吳和蘇年商量著對付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準備好了要對付老吳。


    選擇金風飯店就是這樣的道理,尤其是二樓的那個房間,估計當時隔壁都藏著不少的刀斧手,就等著摔杯為號呢!


    結果誰也沒想到蘇年居然這麽猛,更沒想到小侯的反應居然也那麽快,直接開著車就衝進來了。


    其實小侯隻是謹慎多了一些而已,他才剛剛轉正不久,遇到事情習慣做好萬全的準備。


    所以他就多了個心眼,讓一個兄弟盯著後門,等到蘇年他們從窗戶裏往外跳,就趕緊衝了進來。


    現在想想,姓程的能夠知道老吳的身份,這件事兒確實詭異的很。


    老吳都開始懷疑蘇年說的是不是真的了,難道這個團夥裏麵居然真的有自己認識的人?


    結果想了半天,老吳也沒想明白。


    蘇年看著他的樣子就開心,畢竟這麽多年了,你能想起來可能有誰才怪!他就是想惡心惡心這個老家夥。


    其實蘇年不是個心胸很寬廣的人,他可以容忍很多的事情,但是隻要這件事情涉及到他本身,他也會很難釋懷。


    比如打電話給瑞哥,當時他確實隻是想試試看,目的是為了報仇。


    姓程的把他搞得那麽狼狽,差一點就要被人逮著了,這個仇不能不報!


    還有吳老頭,自己沒那點本事還拉上人一起受罪,不惡心惡心他怎麽行?


    看著吳老頭整個人變得神神叨叨的,蘇年也滿意了:“老吳,明天早上我就要走了,你加油!”


    “什麽?”老吳嚇了一跳:“明天就走?”


    “票都定好了。”蘇年說到:“我看你也趁早溜得了,不夠丟人的?”


    老吳老臉一紅,點頭說道:“你說的也對。唉……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


    “別誤會,你沒有英名。”蘇年紮心道:“記著迴去之後給我聯係買家啊!到時候給你百分之五的中介費。”


    之前還沮喪的老頭頓時喜笑顏開起來了:“那敢情好!”


    第二天早上蘇年剛要離開的時候,小侯帶來了好消息,順便送兩個人到車站去。


    “倉庫那邊已經找到線索了,租賃倉庫登記的是個外國身份,後來我們查到這個外國身份根本就是假的。找了幾個辦假證的,很快就得到了姓程的去辦假證的監控錄像和交易記錄。”


    “那姓程的就跑不了了。”蘇年頓時感覺心裏一陣舒爽。


    “跑是肯定跑不了,不過他背後的那些人肯定也都已經開始轉移了,再想繼續追查下去,還是得從倉庫那邊著手。”


    蘇年和老吳對警方的調查手段都並不是很感興趣,聽也聽不懂,幹脆也就沒問。


    兩個人上了同一趟高鐵,因為沒有一起買票,所以一個車頭一個車尾。


    蘇年倒是挺樂意的,上車之後就戴上了耳機,書也不看了,就想快點迴到瀾城去。


    沒想到剛坐下來沒多久,一個身上穿著波西米亞長裙的女生便坐在了他的身邊,意外道:“學長,好巧啊!”


    蘇年看了看身邊的林鸝,點頭:“是啊,好巧,這都能遇見!”


    “emmmmm”林鸝說道:“其實還見過一次,不過當時你沒注意到我。”


    “是嗎?在哪?”蘇年也沒在意,以為是在路上碰見過。


    沒想到林鸝卻說道:“在楚光的拍賣會上,我爸帶著我過去買了一幅畫,不過我不能進拍賣會,隻能在外麵等……當時你們入場的時候我們就在外麵,當時我跟我爸還有他朋友說起你來。”


    “呃……”蘇年把耳機拽下來:“你爸的那個朋友,是不是姓程?”


    林鸝開心地點頭說道:“是啊是啊!你怎麽知道?”


    蘇年臉色一僵,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老吳知道!


    “學妹啊!學長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什麽事兒?”林鸝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了一小包的彩虹糖,怎麽撕都撕不開。


    “我來。”蘇年拿過彩虹糖,說道:“跟你商量商量,就是你爸爸的朋友問過我的事情,以後誰也不告訴,怎麽樣?”


    把撕開的彩虹糖放迴了林鸝麵前的托板上,蘇年認真地看著這個姑娘。


    林鸝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點點頭:“好啊!學長,吃糖?”


    蘇年象征性地捏了一顆糖,放在嘴裏之後,突然特別開心,然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林鸝在旁邊偷偷看著蘇年,心裏覺得,這個學長生活一定很艱苦吧?


    出來擺攤賺錢,送畫也是親自來送。


    賺到了錢,估計也要補貼生活,精打細算,將來還要買房。


    你看,隻是一顆糖,他吃得多開心啊!


    想到這裏,林鸝頓時心生憐憫,又從包裏麵掏出來了一包巧克力。


    “學長,巧克力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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