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葉已經把蘇年的微信給了對方,蘇年一看,果然收到了一個好友申請。


    點了同意之後,聊上兩句,蘇年就發現,這個人是真的想要買拉布拉多的凝視,而且現在就想要的樣子。


    蘇年沉吟了半晌,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張一成見他遲疑,便問道:“年哥,有人買畫,你就賣唄!想啥呢?”


    蘇年歎了一口氣說道:“不是那麽簡單的。”


    張一成不知道,係統商品上帶著一種神奇的吸引力。這種吸引力或大或小,按照蘇年的猜測,等級越高,價錢越高,吸引力就越大。


    就像當初的一級商品,最高的價格就是紅繡鞋,產生的效果也最明顯。


    而二級商品的當中的每一個都比紅繡鞋更貴,吸引力也肯定更大。看之前的鎮山石就知道了,金胖子那樣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都頂不住。


    雖然他也不知道一個商品對應的有緣人到底是不是就隻有一個,何況也不能確定這個想要買畫的是不是有緣人。


    蘇年當然不會介意把畫賣給什麽人,光看照片就被商品吸引這種事情,還是有點太過分了,蘇年覺得係統也做不到這一點吧?


    萬一拉布拉多的凝視在快遞運送的過程中出現了什麽意外露出來,或者幹脆隔著包裝就能吸引有需要的人,到時候找都找不迴來。


    想要買畫的不是有緣人,半路上被人截胡了……


    蘇年不敢冒這個險。


    想到這裏,蘇年就看到微信上已經有好幾條未讀信息了。


    看著對方的詢問,蘇年想了想終究還是說道:“給我一個地址,我親自送過去,快遞我不放心。”


    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挺開心,當即就同意了。


    然後很快的,對方就發過來了一個手機號和一個地址。


    好在,不算太遠,就在臨省的一個城市,上麵隻有一個街道名和小區名,並沒有具體的樓號和門牌。


    蘇年也沒在意,對方有所防備是肯定的,畢竟他隻是要帶著東西親手交給買家,路上不出意外就行了。


    看了看車票,跟對方約定好了時間,蘇年給蘇曉打了個電話。


    聽說蘇年要出差,周末大概也迴不來的時候,蘇曉還有點愣。


    沒聽說過擺地攤還有出差的啊?這還真是稀奇了。


    蘇曉問了問蘇年什麽時候迴來,蘇年想了想,終究還是定在了一個星期之後。


    一來,他想要看看其他城市的地攤是個什麽情況。畢竟整個瀾城他已經摸得差不多了,說不定其他城市會有什麽先進經驗也不一定。


    二來也是考慮到買家那邊的情況,萬一他們真的是有緣人,或許還需要什麽售後服務,蘇年也方便一些。


    至於為什麽定在一個星期之後,那是因為一個星期之後就是九月,九月一到,高校紮堆兒開學,再晚車票就不好定了。


    既然已經定好了,蘇年把這邊的事情交給了張一成他們,又去地攤上看了看肚子和甕頭,跟他們知會了一聲,就迴到家開始收拾行李。


    行李不多,夏天的衣服都是輕薄的,占不了多少地方。


    蘇年就收拾了一個背包就妥當了,走到廚房和了一小盆麵。剛把麵和成一團,門鈴就響了起來。


    微微一笑,蘇年打開門,果然就看到蘇曉站在門外:“我就知道你要過來,進來吧,今晚做手擀麵。”


    蘇曉換了拖鞋走進來,看了看蘇年已經收拾好的背包,靠在廚房的門框上有點惆悵。


    蘇年見她的樣子就笑了:“我又不是不迴來了!”


    蘇曉歎了一口氣,小聲說道:“就是覺得,你好像離我越來越遠了。”


    “你沒聽過那句話嗎?”蘇年一邊揉麵一邊說著:“現在的遠離,是為了將來更好的歸返。”


    蘇曉搖頭:“沒聽說過。”


    蘇年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她臉上畫了兩道白麵印子:“你說什麽?”


    “哎呀!”蘇曉連忙用手去抹臉上的麵,奈何臉上還帶著點妝,所以格外小心的樣子很萌。


    蘇年將麵團在麵板上摔了摔,反複用擀麵杖擀平,然後切成了麵條。


    那邊的水已經燒開,蘇年將麵條下鍋。沒過多久,兩碗西紅柿雞蛋麵就擺上了桌。


    蘇曉一邊吃著麵條,一邊說道:“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會做飯。”


    “現在你不是知道了?”蘇年說道:“所以說離開學校雖然不能總見麵了,也不見得就是壞事。”


    不知道蘇曉的腦子裏想到了什麽,突然就低著頭不說話了,耳朵還有點紅。


    “這次我就是出去賣個畫,那張畫,跟傻瓜紙巾那些東西一樣,不是普通的畫,給快遞送我不放心。”


    “學生?”蘇曉問道。


    “自治會的公眾號上找過來的,應該是學生吧?”


    “哦,男的女的?”蘇曉又問。


    蘇年愣了一下:“這我到還真沒問,反正就是去賣個畫,我把東西送到,那邊給了錢,錢貨兩訖就行了。”


    蘇曉似乎還有點不滿意,不過也沒有多問。


    兩個人吃過了飯,都沒有敢繼續在蘇年的出租屋呆,生怕還像上次那樣。


    說實話,雖然已經四年的時間了,無論是蘇曉還是蘇年,都已經將對方當成了那個不可或缺的人。


    可是真要發生了什麽,他們任何一個都沒有準備去應付之後的變化。


    蘇年知道,這件事情終究還是要自己提出來,而他現在還沒有這個底氣。


    出了門之後,蘇年和蘇曉在路上轉了兩圈,順便還到瀾大走了走。


    “還真沒有見過放假時候的瀾大!”蘇曉看著空蕩蕩的校園說道:“沒想到我們不在的時候,學校會這麽安靜。”


    “是啊。”蘇年隻感覺無私人非,雖然他現在還在瀾大附近,可是已經不再是瀾大的學生了。


    等到晚上九點的時候,蘇曉就要迴去了。


    “明天你還要趕火車,一定要休息好,一路坐車那麽累。”蘇曉說道。


    蘇年點點頭,目送蘇曉進了宿舍門,然後自己才轉身離開迴到了出租屋。


    看著擺在洗碗池旁邊,摞在一起的兩個麵碗和兩雙筷子,蘇年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發呆了半晌。


    第二天早上,蘇年打車到了火車站,坐上了前往臨省的火車。


    買主所在的城市是鄯殳市,距離瀾城六百多公裏,坐高鐵需要大概五個鍾頭。


    蘇年把拉布拉多的凝視藏在背包裏麵,上了車之後也沒有把背包放在頭頂的儲物架上,而是放在了腳下。


    他的手裏拿著一本經濟學原理的入門書,這是他準備在賺夠五十萬的這段時間裏麵用來充電的。


    現在蘇年已經開始逐漸接觸到了一些商業的中層建築,他有預感,自己將會和這些商業上的成功者產生大量的交集。


    而且不管是從地攤的商品規劃上來說,還是從對地攤的未來發展上,通過基礎知識和專業理論拓寬眼界都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坐下來之後,蘇年就一直捧著這本書在看。


    其實相當的沒意思。


    蘇年擺地攤到現在,靠的就是靈活的想法和新奇的商品,加上新時代地攤經濟還存在許多的空缺,他才能夠一路崛起。


    但是真要讓他去學這些理論……那就另當別論了。


    蘇年的頭腦並不算特別的聰明,或許在實操上更加優秀,可是學習一樣新東西的時候,入門會很慢,接受能力也不是太高。


    所以上學的時候,蘇年經常是花費了別人兩三倍的時間,才像別人一樣入門。


    這樣不管接下來他還能不能繼續好好學,就已經被人拉下很遠了。


    高中的時候還好,到了高三大家都是反複複習,蘇年能夠趁著這個時候迎頭趕上,才考上瀾大。


    可是上了大學,蘇年發現自己實在是跟不上,後來幹脆也就不跟了。


    所以一提起學習和理論,蘇年就覺得頭疼無比,他更喜歡在實踐當中去汲取經驗。


    不過為了將來的發展,蘇年就抱著這本書硬啃,一直啃了兩個鍾頭,也沒啃下來多少頁。


    有的時候看到後麵,前麵的就忘了,怎麽想也想不起來,隻能反複地往前翻看。


    而這些理論又十分的陌生複雜,沒過多久就讓蘇年頭暈無比。


    坐在蘇年旁邊的大爺看的好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問道:“小夥子,看經濟學啊?”


    蘇年一愣,點頭:“隨便看看。”


    “哦。”大爺說道:“你這樣子可不像是隨便看看的。”


    蘇年笑了:“大爺懂?”


    沒想到大爺卻搖了搖頭:“不懂。”


    蘇年無語了,不懂你找我搭話幹什麽?他開始自暴自棄了,開始隨便翻動著書頁,想找到一點,哪怕一點讓他覺得有意思的東西。


    這個時候,大爺卻說道:“你這麽看不行,現在哪兒還有硬啃書的?你不會找個網課看看?”


    蘇年眼前一亮,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不過車上網速不好,蘇年一打開手機就發現沒信號,隻好攤開手:“沒網。”


    老頭倒也是有意思,說道:“沒網咱爺兒倆嘮會兒?反正你也看不進去。”


    蘇年就想按照慣例問他一句“你跟誰倆呢”,但是看著老頭的歲數,終究還是沒問出口。


    “嘮點兒啥?”


    “萍水相逢的,隨便聊聊。”大爺說道:“看你年紀也不大,幹哪行的?非得看個經濟學。”


    蘇年也沒隱瞞:“擺地攤。”


    “擺地攤?”老頭顯然也有點蒙:“擺……擺地攤……看什麽經濟學?”


    “誰說不是?”蘇年把天聊死了。


    老頭突然就笑了:“小夥子,我跟你說,不可盡信書啊!書也是人寫的,隻要是人寫的,真理就永遠都在實踐裏麵。”


    這倒是深得蘇年的心意:“不過實踐來的終究還是局限了。”


    “隻有你一個人的實踐當然是局限了,不過還有別人呢?”


    “什麽意思?”蘇年問道。


    “你不是看理論書看不進去?不如找幾個白手起家的名人傳記,或者涉及到經濟金融的小說,這不就看進去了?”老頭提議道。


    蘇年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連忙問道:“大爺有什麽推薦沒有?”


    大爺當即搖頭:“沒有。”


    行吧,還是這一套,這大爺也是個理論帶師。嘴上說得好聽,這要落到實處還是得蘇年自己摸索。


    他都開始懷疑這老頭是拍著腦袋給自己出主意了。


    不過好歹算是有點建設性的主意,蘇年也沒有在意,但是也不跟老頭說經濟學的事兒了,隨便嘮了幾句閑嗑。


    老頭也是瀾城人,這一次到鄯殳,是去會一個朋友。


    說是朋友,老頭說他的時候簡直就是咬牙切齒的,蘇年看出來了,這位還有個損友。


    就從老頭這張破嘴看,就知道那位損友也肯定不是什麽善茬。


    “我們倆從小就是一個村的,後來上學也在一塊兒,然後一塊下海,再後來我發現自己不是那塊材料,就托關係找了個工作,浪子迴頭了。”


    “他自己混得也不怎麽樣,多虧找了個好媳婦,一直陪著他到生意稍微有點起色。也是狗屎運,又生了個好兒子,這才發了家了,見了麵就跟我吹噓,好像那些錢是他自個兒掙的似的。”


    蘇年本來就不是很喜歡跟陌生人說話,老頭願意說,他就在一邊聽著。


    聽了一會兒算是明白了,老頭這一次是去鄯殳找那個朋友,參加幾個老夥計的聚會。


    雖然嘴上說得不服不忿的,老頭對著自己這個朋友還真不錯,說聚會就來了,也沒什麽準備,直接從瀾城殺到鄯殳。


    有了身邊的這個話匣子,蘇年算是沒那麽無聊了,一路挨到了鄯殳,老頭還要跟他同行。


    蘇年連說不同路,直接出了車站,坐上出租車就朝著自己定好的旅館去。


    路上的時候還給那位同學發了個消息,說自己到了,讓他們定一下具體的時間。


    沒想到對方居然說,讓蘇年到小區門口,到時候去接他,然後在家裏麵談。


    蘇年是有點意外,居然會去對方家裏。不過既然人家都這麽說了,他也沒有反對。


    預定了今天下午三點,蘇年背著背包進了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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