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並沒有想到,自己來看個房,居然還能遇到自己的初中同學。


    其實在早上迷迷糊糊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蘇年就覺得有點耳熟了,實在是因為白湫的聲音太有特征。


    從初中開始,因為聽過白湫的聲音而對其念念不忘的人就數之不盡,那種輕柔綿軟的音調,實在是讓人欲罷不能。


    蘇年那個時候也很喜歡聽白湫說話,而且他們還是前後桌。


    不過因為蘇年當時也不怎麽說話,還故意和別人疏遠,所以也就隻能聽聽白湫和別人說話時候的聲音。


    轉眼間七八年都過去了,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還能遇到這個聲音好聽的老同學。


    “白湫?”蘇年問道。


    ???


    白湫有點懵逼,看著蘇年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對麵這個到底是誰。


    也不怪人家認不出來,蘇年當時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沒人跟他說話,他也不正臉看人,交作業都是隨便一伸手,人家能認識你才怪。


    蘇年也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麽尿性,便笑著說道:“我,蘇年,還記得嗎?”


    白湫微微張開了小嘴,呆呆地看著蘇年,良久才反應過來:“蘇年?!原來是你,原來真的是你!”


    “什麽真的是我?”這迴換蘇年疑惑不解了。


    “就是那個……”白湫慌亂了一下,連忙從包裏掏手機:“我給你看。”


    然後蘇年就看到了網上自己的那些視頻,主要是承溪路上的視頻,各種平台上應有盡有。


    “沒想到你還挺關注我的?”蘇年笑了。


    白湫說道:“當然啦!你現在可是我們這些人的偶像了,一個人靠著擺攤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你賺了不少錢吧?”


    “賺了一點,這不來換個房嗎?”蘇年含糊說道。


    “嗯,賺了錢就得對自己好一點!”白湫認同道。


    蘇年笑笑,他倒是沒想對自己有多好,隻是想對自己的商品好一點。不過這話蘇年也沒說出來,而是問道:“你呢?就做中介?”


    “是啊!對了,我先帶你去看房。”白湫說著,拿著門卡刷開了小區的小門,帶著蘇年往裏麵走。


    “當時初中畢業,我上的高中不好,後來也是隨便上了個大學,還是三年製的。畢業以後發現找不到工作,隻能什麽都幹。現在這份中介,我已經幹了半年多了,還算不錯。”


    聽著白湫的話,蘇年頓時就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初中那會兒,他還真沒關注過那個同學學習好,哪個女生學習差。不過像白湫這樣的,應該不在少數吧?


    “對了,今天你要看的那套房,其實不是太好。”白湫突然說道。


    蘇年笑了:“你這就給我透底了?”


    白湫看著蘇年,看了好一會兒說道:“蘇年,你變了,以前你都不會笑。”


    蘇年愣了一下:“當時可能……中二病?”


    白湫咯咯地笑著,蘇年說道:“你不是也變了?以前的時候你可不是太喜歡說話的。”


    “也是啊。”白湫感慨:“當時其實都怪那些人把我搞得太特殊了,聲音不一樣而已,非要弄得我在台上下不來,就很討厭。現在想想,還挺幼稚的。”


    “確實挺幼稚的。”蘇年想到初中時候的事情,也是認同道。


    他記得那個時候班裏麵總有一些人帶頭,喜歡給別人起哄,把某個人孤立出來。


    或者是見到一點男女關係的苗頭,就開始大肆宣揚,搞得男方女方都尷尬的要死,甚至因為這樣的氣氛到畢業都沒再說過話。


    現在想來,不管是起哄的那些人,還是因為被哄抬之後下不來的人,都挺幼稚的。


    “你說的這套房不太好是什麽意思?”蘇年問道。


    白湫問道:“你還要去看嗎?還是我就給你說說?”


    “先去看看。”蘇年說道。


    於是兩個人進了一棟樓,進了一樓之後,白湫掏出鑰匙打開了門,推門讓蘇年進去。


    蘇年在裏麵轉了兩圈,覺得還行,便問道:“我覺得挺不錯的啊?”


    白湫哼了兩聲說道:“你在屋子裏看著當然不錯,否則我們也不可能這麽往外租,但是問題不在屋子裏。”


    “是嗎?那在哪?”蘇年問。


    白湫說:“這套房的洗手間防水沒做好,漏水。但是剛好這個小區還有地下室,地下室下麵才是地下停車場。”


    蘇年明白了,洗手間漏水,還有地下室。


    像這種帶著地下停車場的小區,地下室就不是連帶著房子一起賣的了,很多都是單獨賣出去。


    職業房東喜歡購買地下室,然後租給那些外來務工的沒錢人,因為地下室的租金會比較便宜,他們能夠承擔得起。


    可是如果是樓上漏水的話,漏到地下室就完蛋了。


    地下室這種地方本來就陰冷潮濕,樓上再漏水下來,衝突不能停。蘇年又不可能自己掏腰包給自己租來的房子做防水,隻能這樣放著。


    到時候租下這間房子,恐怕就要整天跟樓下的鄰居罵架了。


    “中介公司知道這個情況,不會讓房東修一下?不就是個防水嗎?”蘇年問。


    白湫不滿道:“房東那個老頭,可扣了!一點多餘的錢都不願意花,我們也找過他,但是他都不管,我們也不能強製讓他修。”


    “而且!”白湫小聲說道:“其實接手不接手這套房子也不是我說了算,大老板說行,我們就隻能往外賣。別看這套房了,再爛的我們都租出去過。”


    蘇年也是有些無奈,白湫他們這些中介也不過是在做這份工作,騙人是在所難免的。這都是行業現狀了,不然你就別幹餓死,不然就捏著鼻子幹下去。


    “我給你看另一套吧,其實類似的房源我們還有,就在這個小區,不過是沒掛上去。”


    “為什麽不掛上去?”


    “聰明人有的是,掛兩套萬一被人看出這套有問題,那這套房不是憋在手裏了?不過我們是熟人,跟上麵說說,沒什麽問題的。”


    白湫說著,帶著蘇年出了門,到了就不遠處的一棟樓裏麵,還是一樓,還是那個戶型,除了裝修不一樣之外,其他的都差不多。


    “這套房就沒問題了,我也不騙你,要是你覺得行的話,那就跟我去簽合同,我跟經理說。”


    “不會太麻煩吧?”蘇年問道。


    白湫擺手:“不會不會,合同我們都擬好了,你隻要看沒問題簽字交錢就行了,以後的房租都是app上……”


    蘇年連忙打斷她:“我的意思是,不會讓你太麻煩吧?”


    白湫愣了一下,臉蛋一紅,輕聲說道:“不會,反正都是要租出去的,不過租金上就沒有什麽優惠了。”


    “租金貴點沒關係。”蘇年擺手,一邊看著房子一邊說。


    “呦!租金貴點沒關係,看來蘇大少是發財了啊!”白湫玩笑道。


    蘇年笑了:“發財是發了一些,不過我不是什麽蘇大少了。”


    初中的時候全班人都知道蘇年是官二代,雖然當時蘇榮哲還沒一路升到副局長的地位。


    也多虧了這個身份,蘇年當時在班裏那麽冷淡,別人看他不順眼也沒怎麽騷擾過他,省了很多的麻煩。


    當然,這個身份不是蘇年說出去的,同班有一個學生他爸是稅務局的。


    不過當時雖然班上的同學都知道蘇年的身份,卻不知道蘇年其實是被收養的,還當他是蘇榮哲的親生兒子。


    白湫也是不明就裏,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麽了?”


    她還以為是蘇榮哲落馬,或者幹脆就嗝屁了,所以問的有點遲疑。


    蘇年搖頭:“沒什麽,我現在算是自立門戶,跟他們沒什麽關係。”


    “哦。”白湫這才放心下來,覺得自己不算是冒犯了:“那我們去簽合同了?”


    蘇年跟著白湫到了中介公司,拿到合同之後看了看。他是不太懂合同這種東西,隻能盡量地去看。


    好在白湫在公司幹了半年,也算是內行了,在旁邊給他解釋著,才讓他弄清楚這些合同條款背後蘊含的某些意義。


    看完合同之後覺得沒問題,蘇年覺得白湫沒騙他。


    當然,白湫要是騙他也沒辦法,他自己又不懂,合同就擺在這兒,中介要挖坑,有沒有白湫他都是兩眼一抹黑往裏跳。


    簽了字之後,從今天開始,這套房子就是屬於蘇年的了。


    白湫送蘇年迴來,開心地說道:“恭喜你!今天喬遷新居。來來來蘇同學,我采訪你一下,現在感覺如何?”


    蘇年一臉認真,對著白湫舉起來的合同卷說道:“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白湫被逗得笑個不停:“你有什麽後悔的?”


    “就是後悔當初自己也不怎麽說話,初中高中都沒有多少朋友。”蘇年感慨道:“也不知道現在都什麽樣了。”


    白湫不在意地說道:“大家都挺好的啊,好歹也算是都工作了,還有幾個都結婚了。”


    “這你都知道?”蘇年意外。


    “哦,我忘了你不在群裏了,快快,我幫你拉進去,他們一定要驚呆了!”白湫頓時說道。


    蘇年也是想起來,還有同學群這種東西,隻不過當時他沒有qq號,所以沒留過聯係方式。


    想到這裏,蘇年點頭說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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