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如輕紗般透過窗欞,灑在屋內。


    恆哥兒從睡夢中悠悠醒來,他那宛如黑寶石般的眼眸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怯生生地打量著周圍。那原本有些蒼白的小臉,在下人們精心的照料下,漸漸有了一絲血色,宛如冬日裏一朵將綻未綻的梅花,帶著一絲脆弱的生機。


    小小的身子依舊習慣性地蜷縮著,仿佛這樣能給予他一絲安全感。每一絲細微的動靜,無論是窗外鳥兒輕拍翅膀的聲音,還是遠處傳來的若有似無的人聲,都讓他如臨大敵。


    眼中的驚慌如同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地湧來,他身處這全然陌生的環境,周圍的一切都像是迷霧中的幻影,雖然他可以感受得到周圍的人對他並沒有敵意,相反,每個人看向他時眼中都很和善。但多年來所遭受的欺辱,就像一道道深深的疤痕刻在他的心上,讓他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人,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葉慕清一直守在恆哥兒的身邊,她靜靜地坐在一旁,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滿心的憐惜如同泛濫的江水。


    她輕輕地起身,坐在床邊,眼神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那目光就像是春日裏最溫暖的微風,輕拂過恆哥兒脆弱的心靈。


    她沒有急於行動,而是先用那輕柔得如同春風般的聲音和恆哥兒說話,話語中滿是安撫:“恆哥兒,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她的聲音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希望的種子,落在恆哥兒的心田,讓他顫抖的身體有了一絲緩和,就像在狂風暴雨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繩索。


    葉慕清帶著恆哥兒來到了郊外那片如詩如畫的草地。這裏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繪製的畫卷,天空湛藍如深邃的海洋,那藍色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讓人仿佛能陷入其中。潔白的雲朵像是般漂浮著,它們自由自在地變換著形狀,時而像駿馬奔騰,時而像巨龍盤旋。微風輕輕拂過,像是大自然溫柔的手,帶來了青草和花朵混合的芬芳,那香氣縈繞在鼻尖,清新而甜美,仿佛是大地母親的低語。


    葉慕清拿出的風箏色彩斑斕,那絢麗的色彩在陽光下閃耀著迷人的光芒。風箏上麵繪畫著恆哥兒前世最愛的神話故事裏麵的人物,每一個細節都栩栩如生,仿佛那些神話人物要從風箏上走下來一般。


    放風箏的時候,葉慕清耐心地教著恆哥兒如何控製風箏線,她的手覆在恆哥兒的小手上,那雙手溫暖而柔軟。她帶著他感受放線、收線的力度,輕聲地講解著其中的技巧,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耐心。


    風箏在天空中起起落落,像是一隻自由翱翔的鳥兒。每一次升高都伴隨著恆哥兒驚喜的唿喊,那唿喊聲中充滿了純真的快樂,他眼中的驚慌逐漸被興奮和快樂所取代。


    那眼中閃爍的光芒,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璀璨而耀眼。葉慕清看著他,眼中滿是寵溺,她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就像撫摸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是啊,這才像個孩子應該有的笑容啊!那笑容如同陽光穿透雲層,驅散了所有的陰霾。


    放完風箏後,葉慕清拉著恆哥兒的手,慢悠悠地走在熱鬧非凡的集市。


    集市上人頭攢動,人們摩肩接踵,小販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那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獨特的交響曲。


    各種新鮮的玩意兒琳琅滿目,有精巧的小木偶、五彩的頭繩、華麗的麵具,它們在攤位上閃耀著誘人的光澤,吸引著人們的目光。但是最吸引恆哥兒的,還是那一路飄香的美食,那香氣就像無形的絲線,牽引著他的腳步。


    路過一家賣糖畫的攤位前,攤主是一位技藝嫻熟的老人,他正熟練地用勺子舀起熬好的糖稀,在石板上飛快地舞動。糖稀在他的手下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不一會兒,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糖畫就呈現在了眼前。


    那蝴蝶仿佛要振翅高飛,翅膀上的紋理都清晰可見,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恆哥兒看著入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中充滿了驚歎和喜愛。葉慕清笑著買下來遞給他,恆哥兒小心翼翼地接過,像是捧著世界上最易碎的珍寶。他伸出舌頭輕輕一舔,那甜蜜的滋味瞬間在舌尖綻放,就像一朵盛開的花朵,甜蜜的感覺從舌尖蔓延到心頭。


    恆哥兒的目光突然被路邊的攤位上擺放的桂花糕吸引住了,他的腳步像是被定在了地上一般,再也挪不動分毫。他原本還在好奇地打量著集市上其他新奇事物的眼睛,此刻隻剩下了桂花糕的影子。


    那一塊塊桂花糕整齊地碼放在竹製的蒸籠裏,宛如一個個小巧精致的白玉方磚。淡淡的米黃色糕體中,星星點點地鑲嵌著細碎的金桂,就像是不小心灑落在人間的點點繁星。每一塊桂花糕都散發著氤氳的熱氣,那熱氣裹挾著濃鬱的桂花香和清甜的米香,悠悠地向四周飄散,仿佛是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揪住了恆哥兒的心。


    恆哥兒就那樣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般紋絲不動。他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緊盯著那塊散發著誘人香氣的桂花糕,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種錯綜複雜且難以言喻的情感。那裏麵既有對往昔美好歲月的深深懷念,又有對那份母愛的眷戀不舍,甚至還夾雜著一抹若隱若現、不易被人覺察的淡淡憂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已凝固,唯有恆哥兒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緩緩地張開了嘴唇,輕輕吐出幾個字來。然而那聲音卻微弱得如同微風拂過樹葉所發出的沙沙聲一般輕柔,仿佛生怕稍大一點的聲響便會驚擾到這段如夢如幻的珍貴迴憶。


    “以前啊……”恆哥兒的語調拖得長長的,充滿了無盡的感慨與追憶,“娘親她總會特意去給我買迴來這美味可口的桂花糕呢。而我呀,每次都特別喜歡先把白糖蘸滿整塊糕點之後再放進嘴裏細細品味。每當這個時候,娘親就會笑著打趣我說,如果老是這麽吃糖,將來長大了牙齒可就要像個小老頭兒一樣咯!”


    說到這裏,恆哥兒的目光逐漸變得迷蒙起來,他的思緒也好像插上了翅膀,飄飄悠悠地飛迴了那段曾經與娘親共同度過的溫馨時光當中。


    葉慕清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瞬間淚如雨下。晶瑩的淚珠不受控製地從她的眼眶中滾落,打濕了她的衣衫。那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一顆地落下,每一顆都飽含著對恆哥兒的心疼。


    她蹲下身,動作迅速而輕柔,緊緊地握住了恆哥兒小小的肩膀,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地問道:“你還記得你娘親長什麽樣子嗎?”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不忍,期待能從恆哥兒口中得知更多關於他娘親的信息,卻又不忍讓他再次陷入迴憶的痛苦。


    恆哥兒的眼眸之中,瞬間劃過一抹迷茫之色,宛如夜空中閃爍不定的星辰。他緩緩地垂下頭,神情專注而又吃力,似乎正在腦海深處拚命挖掘著那些被歲月深埋的記憶碎片。他那小小的眉頭緊緊地擰作一團,猶如糾結在一起的絲線,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此刻的他,仿若置身於無盡黑暗中的孤獨孩童,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探索著,竭盡全力想要捕捉到哪怕隻是一星半點有關娘親容貌的蛛絲馬跡。


    “我僅僅記得我的娘親非常溫柔……可是,無論我如何絞盡腦汁去迴想,她的麵容始終如同一團朦朧的迷霧,模糊不清,難以辨認。”哥兒喃喃自語道,聲音略微發顫,帶著難以掩飾的哀傷與無助。


    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輕輕抖動起來,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時已被淚水充盈,那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裏打著轉兒,好似一顆顆璀璨的珍珠,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便會沿著臉頰潸然而落。


    “就連我自己究竟是誰,我都已經記不得了。隻依稀記得自己一直飄浮在水中,四周漆黑一片,空無一物,那種感覺實在太可怕了!我根本不清楚自己在那片黑暗中飄蕩了多長時間,直到好不容易才蘇醒過來,卻發現自己身處在這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那些人啊……他們全都稱唿我為小乞丐,不僅如此,還時常欺淩、戲弄我。在這裏,我形單影隻,舉目無親,周圍的一切對我而言都是那麽的陌生和遙遠。我真的無從知曉自己究竟來自何方,唯有在那一個個夢境之中,娘親的溫柔嗬護,才成為了我心靈深處唯一的溫暖慰藉。”恆哥兒說著,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那淚珠順著他的小臉滑落,在臉上留下了兩道清晰的淚痕,滴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麵上,像是在訴說著他無盡的委屈。


    葉慕清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小小的人兒緊緊地擁入懷中,那擁抱猶如洶湧澎湃的海浪一般,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似乎想要憑借自己的懷抱,將恆哥兒所經曆過的所有痛苦與委屈一股腦兒地全部擠壓出去。


    葉慕清輕柔地伸出手,緩緩地撫摸著恆哥兒的頭頂,那動作輕得宛如微風拂過湖麵,舒緩而又溫柔,仿佛正在悉心撫慰一隻不慎受傷的小獸。


    她的喉嚨裏不禁發出一陣輕微的哽咽聲,隨後柔聲說道:“從今往後,我便是你的親姐姐啦,你再也無需感到懼怕。無論是什麽人,都絕對不能夠再欺淩於你。姐姐定會始終陪伴在你的身旁,咱們所有人都會守護著你,絕不會讓你再次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說罷,葉慕清愈發用力地抱緊了恆哥兒,恨不得能為他構建起一座堅不可摧的城牆,使得他能夠永遠遠離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險。


    “姐姐現在就帶著你去見娘親,還有哥哥。從此以後,咱們一家人永遠也不會分離了。”葉慕清的嗓音溫柔如水,卻又透著堅定不移的決心。


    在這喧鬧嘈雜的集市之中,她的話語恰似那一縷縷溫暖和煦的陽光,直直地映照進了恆哥兒那顆早已傷痕累累的心靈深處,為他驅散了籠罩已久的黑暗陰霾,帶來了無限的希望曙光,讓他終於再度真切地體會到了家庭所獨有的那份溫馨與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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