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並沒有持續多久,作為孤城的長安已然抵擋不住壓力,曹睿無奈棄城逃迴洛陽。


    蜀漢大獲全勝,留下守軍處理好內政之後,諸葛亮帶著部隊返迴成都,一路上所有人都開心不已,等著迴成都接受封賞,唯獨諸葛亮看不出什麽喜悅之色。


    歸程之中並沒有什麽插曲,大軍思鄉心切沒多久便返迴了成都,李二早早就得知長安被拿下,也是早早準備好了慶功宴。


    費禕等人也是詫異不已,丞相北伐這段時間,陛下處理內政得心應手,以至於他們都有些無用武之地。


    諸葛亮再次見到劉禪的時候,劉禪體型小了一圈,肚子也沒有了,整個人看上去英武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般油膩。


    整個慶功宴諸葛亮沒有與劉禪有過多的交流,整個慶功過程中觥籌交錯,除了馬謖外一眾將領皆開懷暢飲,馬謖自知有罪,早早的離席了。


    隨著慶功宴的結束,李二和諸葛亮來到了偏殿之中,二人相對而坐。


    諸葛亮苦笑道:“禪兒他……還在嗎?”


    聞言李二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還在,不日就會迴來。”


    諸葛亮看起來放鬆了不少,笑著說:“其實,我夢中的禪兒,就是這樣子的,可惜,我知道,他呀,永遠不會變成我希望的那樣,就算我死了他都不會改變。”


    李二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諸葛亮打斷:“聽我說完!自先帝托孤之日起,我星夜操勞,不敢有絲毫懈怠,即便如此,此次北伐亦是出現了大紕漏,我知道人力總有盡時,若不是你,此次北伐,想必我也會抱憾而歸吧。”


    李二沒說話,隻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諸葛亮笑了起來,隻是笑容之中盡是苦澀。


    “我原以為,我可以輔佐禪兒,就算不能做一代開拓之君,好賴也可做個守成之君,可我終究還是老了,或許我終其一身也不能北伐成功,但我還是要去做,不為什麽匡扶漢室,隻為報當年那人三顧茅廬之情!”說著諸葛亮情到深處,紅了眼眸。


    李二無言,他明白諸葛亮與劉備的關係已經超脫了君臣,他們更像是互相扶持著為了同一個目標努力的摯友!


    “蜀漢或許會消亡,我也明白天下終會一統,可我……不甘心呀,明明已經三分天下,離成功不遠了,為何!哎……悠悠蒼天,何薄於我!”說是二人相談,其實隻是諸葛亮在說,李二在聽。


    “我很開心,雖然這是虛假的,可你讓我見過了成才的陛下,也算了卻一樁心事,餘下時日,亮自當鞠躬盡瘁,不強求結局,隻求我心無愧。”諸葛亮許是慶功宴醉了,又或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話多了不少。


    “丞相,值得麽?”沉默許久的李二開了口。


    諸葛亮微微一笑,沒有迴答。


    他們二人都知道,答案不重要。


    “雖說禪兒不成大器,可他叫我一聲相父,我得護著他,我若死了,他該如何自處啊,哪怕是做一個富家翁……什麽匡扶漢室,什麽北伐抗曹,他不必背負這麽多,我隻想他能快樂!”這會的諸葛亮更像是在對自己說話。


    李二最終還是決定終止這個話題,他感覺得到副本快要結束了。


    “丞相,蜀漢此番大勝,短期不可出兵,趙將軍年事已高,此時蜀漢青黃不接,理當埋頭發展,培養人才,無論北伐勝負與否,東吳皆在謀劃,北伐一事急不得,當如那移山的愚公,方可成矣!”李二沒有劇透太多,隻是含蓄的點了點。


    諸葛亮何等人物,自然聽出李二話外之音,輕搖羽扇搖了搖頭。


    “結局不重要,我不做我心不安!如你所言,伯約初投,我卻也看得出伯約是個大才,無論北伐成功與否,我都得北伐,為了給他也為了給我一個交代。”諸葛亮神色緬懷。


    “自我出隆中至今二十有一年,北伐是我給我自己的交代,也是給先帝的交代,你也不必多言,我都懂。”諸葛亮一口堵死李二想要規勸的話。


    “今日許是亮不勝酒力,與你相談甚久,自先帝去後,亮許久不曾如此輕鬆了,不論你是誰,還請讓我那不成器的禪兒迴來吧。”


    聽到諸葛亮的話,李二苦笑著選擇了結束副本,他也終於明白為何千年之後的人都在替這個男人遺憾。


    諸葛亮隻覺得眼前劉禪氣質登時一變,欣慰的笑了起來。


    “相父何故發笑?”劉禪有些呆萌的樣子讓諸葛亮開懷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卻流了出來。


    “陛下,臣不日欲北伐,還望陛下恩準。”諸葛亮衝著劉禪拱手道。


    劉禪有些狐疑的說:“相父,那曹魏如今並未來犯,我們為何要去北伐呀,好好的待在成都不好嗎?”


    諸葛亮看著眼前呆傻的劉禪,不知為何老淚縱橫。


    ***


    李二意識迴歸後,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能平靜,通過和諸葛亮的對話,他感受得到諸葛亮的決絕,那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絕望。


    他多想改變蜀漢的結局,可他做不到,他也知道副本當中都是假的,李二也不知道怎麽樣的結局才配得上這橫貫千年的遺憾,他隻知道他想做些什麽,為了諸葛亮,為了那個鞠躬精粹死而後已的丞相。


    “二叔,想啥呢?這麽入迷?”嚴青看著發呆的李二好奇地詢問道。


    李二迴神,直勾勾的盯著嚴青:“大侄子!你告訴我,有沒有辦法讓我去到三國,丞相的結局不該如此!”


    嚴青一愣,隨即開口:“當你知道蜀漢會滅亡的時候就意味著不論你怎麽努力,總有一個蜀漢會滅亡的,你改變的不是曆史,你改變的隻有自己的心,二叔,你著相了。”


    原本還準備嘲笑李二的眾人都沉默了,是啊,蜀漢的浪漫,如何讓人拒絕?丞相的鞠躬盡瘁,皇叔的白帝托孤,劉禪的以父待之,男人的浪漫在此刻具象化了……


    “我不管!我要幫他!我一生都在權衡利弊,唯獨這一次我不想那麽多,我隻想他贏!”李二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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