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擇言第一時間內趕去了顧候府,一路上聽到了不少議論聲。


    侯府裏邊靜悄悄的,鮮少看到有人走動。


    顧念的二哥哥顧鐸正在顧侯爺的房內照料著,見到餘擇言來,屬實也驚詫一番。


    “父親正在吃藥,你來是為何事?”顧鐸將餘擇言攔在外邊,輕聲問道。


    原本他一向都對這個妹夫沒什麽看法,可是聽聞他新婚過後不久便出去流連煙花場所,是個做大伯哥的都不會喜歡這種妹夫。


    這次見麵,就連往日的稱唿都改了,直接用了個“你”字。


    “顧念擔心嶽丈大人的身體,又因著身子出不了門,所以我來看望看望。”餘擇言如實迴答道。


    顧鐸皺眉,不動聲色的整個人都攔在門前,也不打算讓他進去。


    餘擇言又不傻,當然看出來了顧鐸的用意。


    可是他必須進去,此次前來,他還有事情想問顧侯爺。


    “二哥哥可否讓我進去?我與嶽丈大人有事相談。”餘擇言好言好語的問道。


    顧鐸搖了搖頭,直接拒絕道:“父親身體不適,想必你也聽說了不久前在朝上發生的事情,所以你還是先迴吧,迴去告訴妹妹,父親身體無大礙,盡管放心。”


    顧鐸說了些屁話,都不用他說,餘擇言本身就猜的出來。


    他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倒像是僵在門口,無形中和顧鐸對峙上了。


    “你還不走?”顧鐸催促道。


    餘擇言搖搖頭:“不走。”


    顧鐸簡直少看了他耍潑皮無賴的程度,他不禁皺眉,語氣中還有些嗔責:“如今我高堂尚且纏綿病榻,不方便讓你探望,你還不走?”


    如若顧侯爺的病是真的,那麽餘擇言卻是是耍潑皮了些,可是…


    就在兩人僵持之時,屋內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說話的聲音也有些無力:“讓他進來吧。”


    顧鐸皺眉,有些許猶豫。


    “哎呀,二哥哥就讓我進去吧,嶽丈大人都發話了。”餘擇言眉開眼笑,衝他眨了眨眼,趁他還沒反應過來時便偷偷側身鑽了空子,推門溜了進去。


    房內熏著藥草,濃烈的嗆人,這麽嗆的藥草味,餘擇言都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他心裏默默吐槽,就這藥草,沒病也得給人熏病了。


    顧侯爺倚在床上,看起來有些許虛弱。


    “擇言拜見嶽丈大人。”餘擇言走上前,還沒等著他開口說話,便先行了個大禮。


    “你來是為何事?”顧侯爺輕聲問道,他轉著手中的佛珠,鬢發之間有些許淩亂,床前還擺著一碗喝了一半的褐色液體,活脫脫一個病人模樣。


    “嶽丈大人,聽聞您在上朝時暈倒了,小婿是來看望您的身體。”餘擇言從容的說道,話語中沒有一絲緊迫感。


    “瞎說,你到底有什麽事?”顧侯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根本不信他的話。


    餘擇言腦海中正在默默措辭,想著怎麽開口和他說。想了又想,道:“小婿真的是來看望您的。”


    “那你也看著了,我沒事兒。”顧侯爺輕聲說道,根本不再問一遍。


    餘擇言嗯了一聲。


    “那你還不走?”顧侯爺又瞥了他一眼,心說這孩子怎麽別別扭扭的,啥也不是。


    “嶽丈大人…”


    “有事兒就說。”顧侯爺直接打斷了他的磨嘰。


    “我就說顧念隨了誰的聰慧呢,今兒這麽一看,真是隨了嶽丈大人您。”餘擇言臉不紅心不跳的恭維道。


    “……”


    “聽聞陛下最近對詡王賞識頗多,朝中也就議儲一事爭論不休,嶽丈大人,您怎麽看?”餘擇言想了想,遲疑的問道。


    “嗯…”顧侯爺有些猶豫,“你怎麽看?”


    “擇言認為,詡王這個儲君,當不得。”餘擇言開門見山的迴道。


    顧侯爺哦了一聲,細細的盯著他看,末了冒出一句話:“你可知背後議論皇子,是什麽罪過?”


    “哎,嶽丈大人,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擇言相信嶽丈大人。”


    餘擇言一口一個嶽丈叫的賊親切,生怕顯得不夠熟稔。


    “嶽丈大人可知詡王最近做的事?他都把矛頭對到我長寧府上來了。”餘擇言淡淡的說道,語氣波瀾不驚。


    顧侯爺皺眉,“什麽矛頭?”


    “顧侯爺不知,這詡王曾設計綁架過念念,若不是我去的及時,恐怕念念早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


    這件事情除了長寧府和權寅知道,別人鮮少有知道的,主要是為了怕多生出來些是非來。


    顧侯爺眉頭擰成了川字,眼神倏地變的沉重了起來。


    “念念那個貼身的丫頭,叫什麽來著,秋桐?”顧侯爺緊問道,“就是因為這件事而死的?”


    餘擇言點點頭,“那丫頭忠誠,假裝念念從而讓她躲過一劫。”


    他越繼續說話,顧侯爺的臉越沉上幾分。


    顧侯爺勃然大怒,重重的拍了一下床岸,“他怎麽敢對我女兒下手!這事兒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這火氣倒是在餘擇言的意料之內,他立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單膝跪地,“嶽丈大人息怒,都是我不好。詡王想要我手中的暗探總署,就聯合周釗一起來對付我。”


    “你確定這事兒是他幹的?”顧侯爺眉頭緊皺,眼底微微閃著怒氣。


    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不是不懂這個道理。


    餘擇言點點頭,肯定的說道:“確定,還有一事,關於那夜的尚陽門失火,應該也是詡王做的。”


    顧侯爺一聽,眼睛瞪得賊大,輕聲嗬道:“這事兒可不能亂講。”


    設計刺殺皇帝,那是死罪。若是處理不好反而被反咬一口,整個顧家都會跟著陪葬。


    “我沒有亂講,上次綁架念念的一個名叫老虎的黑衣人,在尚陽門失火那夜也要露了麵,但是被念念認出來了。”


    “那人現在在何處?”


    “他的屍身,已經被我給了餘景焱。”餘擇言迴道。


    顧侯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把這事情透露給錦王,然後坐山觀虎鬥,明哲保身。


    “嶽丈可知,關於立儲一事陛下的意思?”餘擇言試探著問道。


    見麵前的老丈人神色平常,他又催促的問道:“嶽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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