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必再說了,就這樣吧。”餘擇言聽的是心煩意亂,也不想再聽一句關於杜若清那賤人的事情。


    原本想留著這杜若清,是為了在樂韶樓中有個暗線。


    可誰知道她一介風塵女子,人心不足蛇吞象,竟是把譜打到了自己身上。


    竟能愚蠢到跑到自己跟前說些有的沒的。


    見著自己訓斥,轉頭就換了陣地,跑去和五殿下一同陷害顧念。


    愚蠢至極。


    “殿下,是誰這麽耳報神去告訴了世子妃?”沈煥想了又想,這事情也沒幾個人知道,就神了這世子妃是怎麽知道這事情的。


    說話間,路上有馬車人群響聲,餘擇言順著視線望了下去,冷哼一聲道:“還能是誰?說曹操曹操到。”


    沈煥不解,順著那街上看去,是上元使團的馬車。


    他心中一驚,立刻問道:“是上元丞相周釗?”


    餘擇言點點頭,微微皺眉心思重重。


    這周釗有多大勢力竟是將這西京城裏的事情摸透的那叫一個一清二楚。


    “讓常汲盯著他,盯仔細了。”


    餘擇言越想越不對勁,覺得這周釗是奔著自己來的。


    包括在宮宴前夕,周釗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


    “周釗此人毒蛇心性,陰險毒辣,年紀輕輕便坐到了上元丞相的位置,可見他手段心思。他這次來京,怕是主要目的不是為了什麽攝魂珠,更不是為了什麽重查上元娘娘死因,怕是別有意圖。”


    餘擇言眺望著樓下喧鬧的馬車隊伍,瞧著這周釗被侍從饞扶下來,心裏的怒火就不打一處來。


    被像周釗這種陰險之人盯上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宮裏宮外一堆事不說,還得時時刻刻盯著周釗這狗東西。


    餘擇言不願再看,隻得默默的轉移了自己的視線。


    手指一彈,指尖一縷勁風起,那被把玩的輕薄紙團便被射了出去。


    陣風略起,卻絲毫沒有改變這小小紙團的行進方向。


    它以飛快的速度莽撞的一路直行,竟是到了好幾十尺外的上空緩緩落下。


    也正巧,就落在了那周釗的腳邊。


    原本是悄無聲息的誰也沒有發現,可那周釗,冥冥之中卻猛地轉身迴來,看向不遠處西京客棧二樓的方向。


    “好功夫。”周釗輕聲呢喃道。


    月色漆黑下,他那冰冷雙眸的注視令遠處的沈煥陡然心生寒意。


    沈煥下意識的側身一躲,尋了個視覺死角擋住了自己。


    “殿下,那周釗在向這裏看呢…”沈煥輕聲說道。


    餘擇言倒也沒躲,而是直愣愣的坐在那裏繼續飲酒,絲毫不怕被看見的樣子。


    皇家驛館前,周釗的侍從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大人,可有何不妥?”


    周釗直視的目光緩緩收了迴來,突然衝著那酒樓方向笑了一聲,輕聲道:“無妨,有老鼠躲在暗中尋釁滋事罷了。”


    那侍從一怔,隨即躬身問道:“大人,可要屬下去查?”


    周釗搖搖頭,揮手道:“不必,我知道是誰。”


    話罷,他便大步流星的進了驛館。


    “殿下,我們不迴去麽?”


    見著那周釗沒了身影,沈煥便探出頭來問道。


    餘擇言搖搖頭,“不迴,不僅不迴,我還想找點樂子玩。”


    就這樣,新婚還沒到一月的世子殿下,又叫了許多花魁來陪著飲酒作樂。


    他不禁叫了,還讓沈煥拿著自己的令牌,去了那樂韶樓大肆宣揚。


    說是世子殿下今日不悅,若是有佳人能解他憂愁,必定重重有賞。


    自詡風流的王公貴族子弟去勾欄之地找樂子是常有的事兒,但是這麽聲勢浩大的,還是頭一迴。


    街上的人傳的是沸沸揚揚的,不出一會兒便傳進了長寧府上。


    “你說的可曾是真的?”顧念抓著秋桐的手仔細問道。


    秋桐愁眉苦臉的點點頭,也不敢不迴實話:“真的,奴婢剛剛去小廚房尋吃的,無意間聽得見那些小廝在議論。我也怕聽錯了,再三詢問之下,他們才告訴我的。”


    她看著顧念木然的臉,好生勸慰道:“世子妃可別生氣氣壞了身子。”


    趕緊端上了新鮮的熱茶,伺候著她喝了下去。


    顧念這才緩過來了神。


    今晚上在殿外被周釗那麽一嚇,又跟餘擇言在宮門口吵了一架。自己早就凍得不知道東西南北了,迴到院子裏手還是冰涼冰涼的。


    剛坐下沒暖和一會,就聽到秋桐急匆匆的迴來說這消息。


    “沒事,我不生氣。”顧念小聲呢喃著,倒是安撫起來了秋桐,“你急什麽,男人都這樣,去便去了,他餘擇言之前也沒什麽好名聲,你不也是知道的。”


    “可是,可是奴婢看近些日子來殿下與世子妃感情頗好…”


    “沒有可是。”顧念斬釘截鐵的說道,“你不必為了我過分憂心,我再怎麽說,也是他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娶迴來的世子妃,這婚事也是過了陛下名目的了。”


    殊不知是誰安慰起了誰,又是誰該傷心。


    顧念眼見著,秋桐都比自己要急上許多。


    這樣也好,該來的總會來的。他們這個時代的男子就是這樣,即便不去勾欄瓦舍飲酒作樂,也會搞一堆三妻四妾。這很正常,自己也早做過心裏準備。


    自己無非就是想尋個安靜地方好生過自己的安生日子,然後等到哪天黃粱夢醒,再迴自己的世界不遲。


    可是不知怎的,剛剛一聽到這事時,她腦子裏哄的一下,心裏也是,猛地沉了下去,空蕩蕩的,像是有隻貓爪一直在心裏撓啊撓啊撓。


    現如今就連胳膊也開始癢了起來。


    她這才低頭看,原來是鹹菜在自己身上正打著唿嚕撒著嬌。


    黑漆漆的一小團,唯有碧綠色的眼睛敞亮著。它長的這麽黑,顧念每次起夜都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踩到它身上。


    還是鹹菜寶貝好,不像有些人,狼心狗肺的。


    救了它它知道親人,可是自己也是在詡王找事那天救了某人的,某人卻…


    “算了,不想了,好煩啊。”顧念猛地喊出聲來。


    有些時候憋在心裏的話會難受,可是說出來就會好了很多。


    “你去打點熱水來吧,我要洗漱安置了。”顧念吩咐道,還是抱著鹹菜在懷中


    鹹菜微微的打著唿嚕,似乎很舒服的樣子。


    “你一定要快樂呀,我在這個家中就隻有你一個親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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