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娘娘的祭祀在每年的秋末。區區一個妃子,忌日搞出這麽大動靜,若不是身後的利益背景驅使,那便是天子的獨愛。


    據說上元娘娘是兩者原因皆有。


    “報!!!!!”


    又有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還是剛才那個小太監。


    顧念自閉到了極致,她感覺這場麵極其混亂,自己根本應付不過來。


    她選擇就地閉麥。


    “又怎麽啦?”皇帝揉揉太陽穴,他眉頭緊皺,表情由最初的平和逐漸變向麵目猙獰。


    朱公公在一旁著急的拿著拂塵敲那小太監的頭,“別一驚一乍的,驚擾了陛下。”


    感覺這小太監累的上氣不接下氣:“陛下!八百裏加急,上元王族知曉了此事便放出狂言,說要派人過來查找聖器的下落,說聖器乃是他們上元王族的命根子,他們,他們還說…”


    小太監猶豫了起來。


    “繼續說。”皇帝坐了下來,他撐起了腦袋。


    朱公公眼色十級專家,他立刻跑過來幫皇帝按摩,手法輕柔,很是熟稔。


    “他們還說這聖器是在餘朝境內丟失的,要讓咱們給個說法,說這聖器若是找不迴來,他們要求用取消賦稅和收迴邊境治理權來補償。”


    “真是荒唐!”皇帝一拍桌子,聲音越來越高。


    朱公公嚇的頓時跪了下來,顧念還沒反應過來呢,便被餘擇言拽著一起噗通跪了下來。


    “陛下息怒。”餘擇言和朱公公不約而同的輕聲說道。


    顧念也不敢說話,就死死的伏在了地上。


    這原本好端端的一場其樂融融的議婚,怎麽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陛下息怒。”顧湛沒有跪下,他反而還是直挺挺的站在那裏。


    那小太監鮮少見陛下發火,心裏滿是畏懼,再加之跑來跑去傳遞消息的緣故,他已然累到不行。


    宦官帽下的他汗流不止,他哆哆嗦嗦的雙手遞上了那飛鴿傳書來的書信:“陛下,這是上元王的飛鴿傳書。”


    皇帝拿起來看了一眼,便扔給顧湛,背過身哼罵道:“你看看上元那個老東西。”


    顧湛拿起來這信認真看了一眼,喲嗬,好家夥,可給上元王逮著機會找事了,這信寫的腰杆子都直起來了不少。


    這信裏信外的就一句話:你們餘朝皇室欠下大賬了。


    “上元的使團何時到?”皇帝問道。


    小太監算了一算:“即日啟程的話,大概有十天半個月便到了。”


    皇帝緩緩閉上眼睛,他高聲嗬斥道:“抓緊給我查,查他個水落石出。”


    小太監應聲接旨,他行完禮,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皇帝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感覺極其的疲倦,姿態放的很低。


    他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迴頭看向餘擇言,輕聲說道:“哦?你們還在這呢,沒什麽事你們就都迴去吧。”


    餘擇言應聲,準備要走。


    皇帝卻又出聲製止住了他:“你手裏的那些人,派一部分去,協助權司護。”


    “謹遵陛下旨意。”餘擇言早就料想到了會用暗探總署的人,他應下來的很快,心裏卻在盤算著出哪些人合適。


    顧湛聽到這話難免心中一驚,餘擇言哪有什麽人可派的?


    協助權司護…探子…


    難不成是六洲暗探總署?


    他現在才反應過來,這傳聞中的暗探總署的管轄人竟是餘擇言。


    暗探總署極為隱秘,之前自己也隻是聽著些許的傳聞。


    如今顧湛才明白,這世子餘擇言,既不是五殿下的人,也不是三殿下的人,他原來是陛下的人。


    在場的幾個人都心懷鬼胎,暗自琢磨著自己的想法,除了顧念。


    顧念大白紙一張,除了聖器在她身體內,仿佛這個世界的紛擾都與她無瓜。


    她聽來聽去,聽的一頭霧水,最後就隻是默默擔心會不會知道多了從而被滅口……


    餘擇言帶著顧念退了下去,顧湛也隨同一起出來了。


    這一上午過的,用膽戰心驚來形容也不過分。


    顧念走出天聽殿的那一瞬間,倏地鬆了一口氣。


    她迴頭望了望這金碧輝煌的天聽殿,心裏想著這輩子再也不要來了。


    顧念摸摸自己饑餓的肚子,過度的擔驚受怕加昨個晚上本就沒睡好,她現在尤其的餓,餓的都能聽到肚子叫了。


    走在最中間的顧湛若有所思,他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問了出來:“世子殿下,原來你不是五殿下一黨啊?”


    餘擇言看了一眼顧湛,輕笑道:“現如今快成為一家人了,我也沒什麽好隱瞞顧世伯的了,我確實不是五殿下一黨。我從一開始便說了嘛,這天下乃是陛下的天下。”


    顧湛嘟囔道:“那你還幫五殿下送玉佩。”


    “那真的隻是路過!”餘擇言笑笑,沒有做過多解釋。


    他看起來很是真誠,以至於自己差點都相信了。


    “噓!”他悄悄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顧湛心裏頓時明白了。


    看來這東宮未定前必有大的風波啊!


    顧念這次差不多明白了,再愚蠢的豬都抵不住直來直去的話術。


    原來這狗頭世子餘擇言是陛下的人,跟兩位皇子關係處的很好也是因為他要做陛下的眼線。


    那為什麽他和權寅同為陛下的人,見麵卻因為攝魂珠劍拔弩張呢?


    顧念又想不明白了,她還不敢開口問。


    畢竟在這古代,丟命跟丟錢一樣容易。


    好奇心會害死貓!


    知道多了的人通常都沒有什麽好下場,自己還是裝白癡保命吧,順便再學學武功,以防不時之需。


    三人並行,心思各異。


    餘擇言微微皺眉,他在想今天發生的這一係列事情。


    說是巧合嗎?那也太巧了吧,偏生就在今日入宮覲見時。難不成陛下知道了權寅被自己擄走了?


    而且陛下,當著自己和顧念的麵毫無顧忌的就將這麽重要的事情公開。


    雖然說紙包不住火,但是用宮裏衛戍那種濕透了的厚紙包上個兩三天起碼是沒有問題的,起碼能換上幾日查找的黃金時間啊!


    怎的今日如此疏忽?


    上元的聖器在餘朝境內被盜,那麽在京中乃至江湖中都會引起巨大風波。


    很多人覬覦這聖器許久了,說是攝魂珠,便是能隨意操控人魂魄的。


    誰不想要這等本事?


    餘擇言覺得有哪裏不對,但他又講不上來哪裏不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年年擇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擇言而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擇言而行並收藏年年擇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