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心想,如果當初老實的呆在府裏該有多好,也沒有生命威脅,雖然說感覺嫁給餘擇言就已經很慘了,可總比有個人拿著明晃晃的匕首和看不見的暗器威脅你的生命強吧!


    她迴過神來望向那歹徒,竟是個膚色白燦的大男孩。臉上還帶著些許稚氣,瞧起來也不過十八九的模樣,他正在低頭撕著布條。


    顧念看到他胳膊上有大片的血跡,她小聲說道:“你這得先消毒。”


    那男孩也不管,用力將衣服撕開,露出了一個較深的傷口。他將桌上酒壺的蓋子扔掉,拿起來費力的往胳膊上衝著。


    顧念見他弄的費勁,便想起身幫忙,卻被他一聲喝住了。


    “那你自己在這弄吧,你這麽弄可是費勁。”顧念無語的說道。


    這男孩也不信邪,即使包紮的時候包的歪歪扭扭的,也不向顧念求助。


    “我現在過來幫你,你別用暗器殺我哈。”顧念看不下去了,她小聲說道,嚐試著起身去幫他。


    看他沒什麽反應,顧念便挪了過去,上手幫他包紮。


    顧念邊包紮邊用餘光打量著這男孩的臉,這小臉嫩的可以掐出水來。年輕就是好看,滿滿的膠原蛋白。


    “你在騙我,你不是顧鐸。”


    不知何時,這男孩又將匕首抵在了顧念的身上,顧念正在包紮的手一哆嗦,勒的這男孩吃痛。


    “但你的確是顧家的人。”這男子又自言自語道,“你身上絲毫沒有內力,也不像是有功夫在身,你到底是誰?”


    “……”


    年紀輕輕的,怎麽動不動就知道拿刀威脅人呢,顧念無語。


    但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麽編了,卻又不想把真實身份透露出去。


    畢竟自己還是一個小姑娘,萬一他獸性大發,自己跑都沒處跑。


    於是顧念選擇沉默的給他包紮,企圖用實際行動告訴他:我是個好人,請不要殺我,謝謝。


    這男孩子用審視的眼光打量著顧念,半晌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他笑道:“你是女的吧?”


    “不是不對不知道。”顧念連忙搖頭否認。


    顧念小時候上過急救課,所以知道怎麽包紮。她用了不到一刻的時間便給他重新包紮完畢。


    昏暗的燈光裏,這男孩赤裸裸的目光像是一頭危險的猛獸仿佛要隨時將她吞噬著,他不懷好意的看向顧念:“你就是女的。”


    顧念尷尬的笑了笑,企圖無視這個人,她警覺的向後靠了靠。


    “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別動。”這男孩子臉色突然一變,僵住了身體,仿佛有什麽異常。


    外麵的雨還是在淋淋漓漓的下著,似是沒有什麽異常。


    唯一有異常的,便是這個不知身份的男子了。


    他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放到顧念手上,並說道:“這盒子不能在我身上被發現,勞煩姑娘先幫我存著,迴頭我去找姑娘取。”


    說罷,便起身快步走向屏風後的窗戶。


    顧念追了過去,企圖往他手裏塞:“你抓緊拿走!”


    那男孩身影矯健,咻的一聲便翻出窗去,他迴頭看向顧念,頑劣的笑道:“我們會再見的。東西保存好哈!”


    他掉頭要走,卻又像忘了什麽一樣迴頭說道:“哦對了,我姓權。”


    他用了內力將顧念向後推,許是這手下的太重了,顧念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吃屎。那小盒子也摔在了地上,翻滾了兩下,便碎開了。


    顧念望向那盒子,從裏麵滾出來了一個透明且發著白光的珠子,在地上一閃一閃。她俯身去看,卻在珠子裏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那珠子似是有靈氣一樣,隨即升了起來。


    有一道劇烈的白光衝進了她的胸口,她腦袋裏是走馬觀花的看了便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事情,然後“砰”的一聲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公子,公子你還好嗎?”秋桐聽到這聲巨響,在門口著急的問。


    她拚命的敲門,門卻被剛剛那男孩反鎖住了,怎麽也打不開。


    “你怎麽在這?”一道清冽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迴…迴世子殿下的話,我們家公子在裏邊。”秋桐絆絆磕磕的說道。


    她怎麽也沒想到餘擇言竟會出現在這,那裏邊的小姐可怎麽辦呀!


    “起來。”餘擇言一臉寒意,他將門口的秋桐一把推開,用內力將這門踹了開來。


    沈煥隨即衝了進去,他仔細的檢查了整個屋子,迴稟道:“殿下,沒有發現行蹤。”


    秋桐看到躺在地上的顧念嚇得立刻衝了過去,試了試鼻息,鬆了口氣。


    餘擇言像是故意看不見這地上四仰八叉的顧念一樣,從她身邊走來走去。


    他瞥見了地上碎掉的盒子,拾起來了一塊細細觀察。


    “殿下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奴婢就先帶我家公子走了。”秋桐福身行禮,準備出門找人。


    “你們還不能走。”餘擇言出聲嗬斥,沈煥隨即將她攔了下來。


    他走向顧念,試了一下脈搏,這脈象忽快忽慢,又是似有似無,很是奇怪。餘擇言吩咐道:“你把她帶迴府裏。”


    “顧候府還是…長寧世子府?”沈煥試探著問。


    “帶迴我府上。”


    餘擇言來的並不是巧合,就在不久之前,他接到常汲的報告,說是有一個疑似胳膊受傷的男子從南門進城後,便直徑去了這樂韶樓。那人的身形體貌,極像失蹤的那個探子權寅。


    由著這樂韶樓人多複雜,便跟丟了。


    權寅武功極高,雖然帶傷,但普通的習武人士還是打不過的。


    接到這個消息,餘擇言便立刻趕往這樂韶樓。由於是私密的情報,餘擇言便隻帶了沈煥來這樂韶樓。


    餘擇言將自身的功夫隱藏的極好,聽唿吸辯狀態得需要極高的內力。他剛到二樓,便察覺出不對。


    但他還是晚了一步。


    此時的顧念,正躺在世子府的偏院裏。


    “殿下,您是猜測顧念姑娘與權寅交過手?”沈煥站在一旁,恭敬的問道。


    餘擇言搖搖頭:“我之前故意尋機會靠近她,卻試不出有一絲的內力,如果他倆交過手,顧念就不可能活著。”


    罷了他又說:“你別忘了,那權寅現在本應是護送攝魂珠。護送不力,導致聖器被盜,那可是死罪,權寅怎麽可能放一個見過自己臉的人活下來呢?”


    “這事情有蹊蹺。”餘擇言呢喃道,他的眼神飄忽,在思考著些什麽。


    沈煥應聲,但他又思考了一下,突然說道:“除非!”


    “除非,這攝魂珠,還在他的身上。”餘擇言一愣,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他背著手,在屋中走來走去,突然停住。


    他低聲說道:“除非,這攝魂珠,本來就沒有被盜。而這被盜,就是一個騙過眾人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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