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王壯實你有病吧?”


    王默叱怒,放下刀叉,隨手揪起一張餐巾紙胡亂抹了抹嘴唇。


    但再看李蘇心時,他就有些難為情了,苦笑著對李蘇心說:“這丫頭太壞了,竟然拍了這個我都不知道。”


    李蘇心善解人意,見王默麵色發赯,尊重性地熄滅了手機,放一邊。又一側眸,手臂托著腮幫看向王默:“王默,原來你有這愛好呀”


    李蘇心側目凝眸間,秀長的頭發落鬢而下,款款大方,秀美動人。


    王默隻能苦笑著解釋說:“我媽迴鄉下了,我替她跳的。”


    李蘇心不是太能理解,俏眉微傾,綰一縷青絲又問:“跳廣場舞還需要代替的嗎?聽起來挺有製度感的!”


    “什麽東西存在久了,就會生成製度。”王默說。


    見兩人說著說著變成學術探討了,王玉清有些不耐煩,刀具在餐盤上敲了敲問:“喂,你們能不要研究廣場舞這個事情嗎?咱還這麽年輕呢。”


    “是你先帶的頭好吧”王默沒好氣的說。


    說完看一眼她,忽然伸手奪去她的手機:“我得看看你還拍了些什麽,這會兒都給你刪掉……”


    王玉清怕自己的一些小隱私被王默發現,兩個人桌前爭搶了起來。


    這時候有個西裝男走了過來,沒有說話,隻是站在李蘇心的身旁。後者看他一眼,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清甜的笑了笑說:“王默、玉清妹妹,我得迴去了,你們玩吧。”


    “啊?這就走了啊?才九點鍾呢”王玉清像是還不太舍得讓她走,癟了癟嘴,看向身邊的王默。


    但李蘇心沒有再解釋什麽,端莊的笑著,笑起來臉頰深陷小小的酒窩,十分迷人。


    兩個人都站了起來,目送她離開。


    李蘇心步伐很急,但又很穩很輕,身後跟著西裝男,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望歸酒吧。


    “呀!”王玉清像是發現了什麽,跳了一下,“老大,完犢子了!這個女的沒買單就走了!咋辦?”


    也不知道為什麽,聽王玉清這麽一說,他也慌了一記,竟然有種想追出去的衝動。


    但很快就意識到,即便李蘇心要去買單,作為男人的他一定也會爭搶的,怎麽可能真的讓人家破費呢?


    斜視王玉清一眼,朝她拍了拍桌子:“之前跟你說過的,今天你要是不把桌上這些東西吃幹淨,我就掐~死你…。”


    王默咬牙齜齒的說。但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向服務生招了招手,讓他過來結算一下。


    服務生很有禮貌,彬彬有禮:“先生,這桌不用買單的。”


    “啊?為什麽?”王默詫異,迴頭看一眼門廳,又問他道:“是剛才那位女士買過了嗎?”


    “算是吧!”服務生說,說的很中性。


    “什麽叫算是啊?”王默反而弄不明白了。


    “先生,我們酒吧不提供主食的。所以……我想您應該能懂得我的意思。”


    “你不說,我上哪兒懂去?”


    王默覺得莫名其妙。


    服務生也不生氣,禮貌的笑了笑,帶著微笑轉身離開,留給倆人一個撲朔迷離的背影。


    見他就這麽走了,王默更加覺得詭異,想追上去問個清楚。


    這時王玉清揪了他一把,抱怨說:“誒呀,你這人錢多怕花不掉還是怎麽迴事?不要咱們買單,咱們就裝裝傻、吃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唄!求知欲太強了吧你。”


    王默坐迴去,越想越蹊蹺。“咦?有沒有可能,這家店是李蘇心開的?或者是她的家族產業?”


    “不像!”王玉清搖搖頭,左右看了看:“這個酒吧很早以前就有了,運營期間也沒聽說轉讓過。”


    “那……會不會是有什麽高級vip製度,人家手裏有黑卡?”


    “沒聽講!”王玉清再次搖頭搖頭。


    “那我就奇怪了,她一個小學教師……”


    話沒說完,王默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個恍惚看向王玉清:“難道她之前對我們說的話,都不一定是真的?”


    “人家和你很熟嗎?幹嘛要對你說真話?”王玉清反而覺得王默很可笑,刀具在鐵板上割了割,叉起牛肉,卻又沒什麽胃口了。


    “老大,我跟你說個事。”王玉清放下刀具,嘿嘿嘿地對他笑了笑:“我認為,這個女的來路不簡單,咱們今後還是和她保持一下距離為好。”


    “什麽意思?”


    “她說她是小學教師。”王玉清有點噎,說著輕抿一口紅酒,拭了拭下巴又說:“知道嗎?我那些文案都是她給我做的。這女的很不簡單,懂金融!一個小學教師能懂金融?”


    王默咀嚼著點點頭,心中釋然。“其實我早就想到了,隻是沒願意往這邊想。”


    “而且這杯酒也很不對勁!”王玉清凝眸注視著,隔著酒杯,瞳孔被放大了好幾倍。


    “別的東西我懂的不多,紅酒嘛,可是我除了王者榮耀以外最大的興趣愛好了。”


    王玉清說著湊鼻尖嗅了嗅,閉目陶醉:“好香的rhonevalley(羅納河穀)原產酒啊!我仿佛看到了滿山的紅花、紛飛的蝴蝶、工人們抬著葡萄筒、彼德犬追逐大花貓……”


    王默拿看怪物的眼神看過去,推她一把:“別陶醉了,趕緊吃,吃完了迴家睡覺去。”


    “誒呀,我吃不下了!”王玉清把刀叉一丟,打了個飽嗝。


    “我就知道你吃不完的!”王默唉唉歎息,心想,逮著機會非得把你這種窮侈極奢的生活態度糾正過來。


    “你明天應該去上班吧?”王默忽然問。


    “還不知道!”王玉清抓抓脖子,滿目無奈:“我爸爸迴來了,把我管的太死了!”


    “你再不去,恐怕公司就要把你除名了!”王默為她擔憂道。


    “啊?會嗎?”


    “當然會!無故曠工,超過三天就算自動離職。”


    王玉清嘟囔著嘴低頭不語,左手砸右手,神情侘傺杌隉,鬱鬱寡歡。


    “我有點想不明白!你爸爸為什麽會反對你工作呢?我們那又不是什麽不入流的工作單位,孬好也是個白領啊。”


    “哈哈哈,我早上就是這樣和我爸說的。”王玉清苦笑道。


    “一定是你平日裏太放蕩不羈了,你爸爸不相信你能找到什麽正經的工作。”


    說完,王默徑自點點頭:“嗯!肯定是這樣!”


    “說實話,除非現在省高官的職位讓我去幹,要不然,我做什麽,他都會覺得是不入流!”


    “你爸對你要求蠻高嘛!”


    “當然!我可是俺們村唯一的希望。”王玉清說著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喝光杯中最後一口紅酒,空包往脖子上一套,蹦起來跺跺腳:“迴家睡覺咯~”


    說完,王玉清就一蹦一跳的走了。她是趁著父母不注意溜出來的,爸爸王建東可沒有林心鳶那麽好說話,嚴父!


    而王玉清並不知道的是,從她偷偷的溜出家門,一舉一動都被王建東監視著。


    ……


    晚上的十點鍾,正是酒吧人氣最旺的時候。見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王默也該就此離去,再待下去也沒有意義。


    但這個時候他忽然又很抗拒離開,或者說抗拒一個人迴家。左右看了看,夜裏像他這樣的孤身青年在酒吧裏有很多。他們或多或少都像自己一樣,因為孤單,來此排擠寂寞。而酒吧是個很具魔性的地方,隻需要坐下來、叫一杯廉價的酒、聽聽歌,什麽都不需要想不需要做,就能感受到一種愜意和充實。


    見時間還不是太晚。王默又叫了一杯雞尾酒,這次服務生還是沒有給他撕小單,看來沾了李蘇心的福,今晚喝什麽都可以免單了。


    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腦子裏就會浮現那個19歲女孩子的身影。


    一別都快兩個月了,見麵之前沒什麽時間概念,可自從見了又分開,方覺時間過的緩慢而煎熬!


    王默又給趙倩發去一條微信,對方還是很快的迴複,就像是捧著手機在等他。


    看到趙倩的名字在手機裏晃,王默會很開心,不禁然地咧著嘴笑,齒間飄過擠壓一天的的所有疲憊與辛酸。


    從南京迴來他們隻在微信裏文字聊天,像以前一樣,不開視頻,不發語音,每一句話、每一份曖昧都是以文字和符號去表達給對方的。也許有的時候符號不可以盡數的表達彼此的情感,但是沒有關係呀,他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說,慢慢去傳遞對彼此的思念……


    暑夜漸漸變冷了,王默穿著單薄襯衣走出望歸,涼風吹過,他冷的隻縮膀子。


    有一對情侶路過跟前,男的攏緊女朋友的肩膀,女孩很乖,側身依偎著他,臉上洋溢著甜蜜與幸福。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王默注視著他們一路走遠,臉上掛著笑容。因為,在他的眼裏,那相偎在一起的情侶就是自己和趙倩。


    今年流行一個電視劇,男主追尋一樣上古神器,傳說得到它,可以撫平一切遺憾。


    王默會想,如果讓他得到這樣一件神器,他會有要撫平的心間遺憾嗎?


    那個汙濁的夜晚,對於自己而言究竟算不算是遺憾呢?


    有時候王默會懊惱,為什麽要對趙倩做那種事。但有時候他又會很懷念,可能心中一直不曾後悔過和真正自責過。隻是,身為男人,他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所謂遺憾,應該隻是因為自己最終選擇了最懦弱的方式對待,這才覺得是一樁遺憾吧。


    所以,後來想了很久很久,王默發現,他的遺憾不是愧對,而是虧欠!


    ……


    16號,王玉清一大早就偷偷摸摸的往外溜,甚至脫掉了高跟鞋,赤腳踩著樓梯往下走。


    她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每一步都謹小慎微如履薄冰。


    雖然林林心鳶告訴她,即便被開除,她也有辦法讓王玉清副職。可是,王玉清還是控製不住想去上班,一睡醒就很想去公司,仿佛那就是自己該去的地方、是自己的事業、


    她甚至都開始想念劉小壯帶的蒸餃了,總覺得那玩意比家裏保姆做的營養早餐吃的香美。


    可是,


    剛走下樓梯,她還是撞見了倚坐在沙發上的爸爸。


    王建東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直到女兒以為就要得逞了,驀地轉身,結果被嚇了一跳。


    “我艸!幹嘛呢老爸,一大早不聲不響的戳這兒。嚇我一跳你知道嗎?”


    王玉清興衝衝的說,翻了個白眼,臉上掛著怨氣。


    見了王建東,她也知道今天又去不成公司了,一時間情緒低糜,頹廢至極。


    王建東衣冠楚楚,舉手投注都盡顯紳士風範。


    見女兒叱怒當此,娓娓笑道:“我還沒問你呢。你一大早要幹什麽去?”


    “要你管啊!”


    王玉清悻悻轉身,高跟鞋往地上一丟,赤腳往樓上走,木質樓梯發出噔噔噔噔的聲響。


    迎麵撞上林心鳶,不等媽媽問詢,稚氣的她全然不顧尊卑倫常,一把推開後悻然嘖道:“擋路了林小鳥”


    “你……”林心鳶氣的妝都花了,想破口大罵,卻又發現了王建東。


    “看你把女兒慣的!”王建東責備。說完理了理西裝,轉身走了出去。


    行至別墅門外,一個黑製服男子畢恭畢敬地向他鞠躬:“老爺,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王建東嗯了一聲,挺拔腰杆,徑直的走過去。


    他就是這樣的雷厲風,處事果決。多年的商場打拚告訴了他,越是看似無痛不癢的事情,越是容易滋生禍患、釀成難以控製的威脅。


    昨天晚上,王玉清偷偷溜出家門的時候都被王建東看在了眼裏。當時他不動聲色,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麽原因,讓自己的女兒放不下、不願意同他一起去繁華的華盛頓。


    後來派去的人傳送給他的照片中,王建東看到女兒進了一家名叫望歸的小酒吧,一進門,就撲在一個長相俊朗的男子身上撒嬌。當看到手機視頻中的一幕時,王建東生冷的臉上多了些複雜的神情。


    他並不反對女兒談戀愛,畢竟已經是個適齡的大姑娘了,有一點自己的私人情感也很正常。隻是他就這麽一個女兒,寄予著厚望,可不同於普通的女孩,隨隨便便找個人就能在一起。


    王建東又把手機裏那個視頻拿起來看一眼。一個高挑挺拔的男青年,麵相端正,氣質如虹。要說王玉清被這樣的男孩子迷住了,那是一點也不奇怪。但是他會是真心喜歡王玉清嗎?


    想到這裏王建東不禁嘲笑,無非是一個洞察了王玉清家庭背景的有心人!


    “查到地址了嗎?”王建東忽然問司機,眼睛掃向窗外,目光寒冷。


    他隻是記住了王玉清胸牌上的公司名稱,讓人去查了查,這種事,關乎女兒名譽與後期父女間的感情,他要親自去處理,確保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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