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內,時而響起“嗚嗚”的風聲,卻是左鳴無意識揮動手臂造成的。


    具體的動作他早已經記不清,或許這個招式根本沒有具體的動作,而是一種難以捉摸的意境。


    或許得益於“分身”的逆天,那一招的意境已經慢慢融入了他的動作中,雖然沒有完全領會,但施展起來也別有一番味道。


    更讓他驚奇的是,“分身”已經不再局限於模仿,竟演練出了不同的意味,仿佛在改良或者糾正。


    這並不是說鬼尊者那一招有什麽缺陷,而是改良成更適合左鳴施展的意境。


    要想體會鬼尊者的意境,必須讚與鬼尊者的心境相合,顯然,左鳴不可能有鬼尊者那樣的經曆。


    隨著“分身”的不管改良,原本的意境居然也有了微妙的變化,那血色的鐮刀消失不見,變成了一道破舊的鐵門。


    鐵門輕輕一動,仿佛打開了一個巨大的水閘,一條大河驀然浮現,並以迅猛的速度向大地傾泄而去,但這條大河不再是幽暗陰冷,而是磅礴大氣,充滿生機!


    這樣的意境一出,左鳴感覺揮手的動作無比順暢,周圍的空氣仿佛不再是阻力,而是順勢而為。


    他頓時醒悟,這便是“勢”,勢不可擋!


    大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迴!


    左鳴心中突然想起這一千古名句,也在這一刻,他有了對抗城主的籌碼。


    然後,他緩緩地停下了動作,細細體味這一份感悟。


    過了一會兒,他用手在鐵門的一個角落輕輕一拂,一個巴掌大的銅爐出現在手中。


    鬼尊者在沉睡之前,教給你左鳴如何使用銅爐的方法,不過以左鳴目前的實力,僅僅能做到存取罷了。


    這也是左鳴刻意告訴鬼尊者的,一來是為了誤導鬼尊者,讓他以為自己是借用了外力才能進步神速。


    另外則是因為,這銅爐無故跑到鐵門裏麵去,鬼尊者沒有道理不知道,與其隱瞞,不如大方交待,反而能減少不必要的猜疑。


    鬼尊者自然是知道銅爐的存在,但他目前暫無肉身,銅爐裏的“藥膏”對他毫無作用,所以也不甚在意。


    因此,他不僅教給左鳴如何取出銅爐,並且順手將血色的“藥膏”提煉成為一枚枚的丹藥,數量不多,但是藥效反而強了數倍。


    鬼尊者也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左鳴的肉身越強便能更好地容納他的神魂。


    左鳴心知,此刻增強實力才是正道,所以毫不猶豫地取出一枚丹藥吞了下去,借助藥效,他進行了更深一步錘煉。


    感受著越發強健的體魄,以及對鬼尊者所傳絕學進一步的領悟,左鳴雖然不似一開始那麽憂慮了,但他清楚,大戰即將來臨!


    這時密室的門微微一動,李青書推門進來,然後徑直坐在椅子上,臉色嚴肅道:


    “王長老和秦長老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青狼幫的攻擊越發迅猛,看來城主要失去耐心了,他好像從哪裏知道了你就藏在我黑虎幫,也許明日,他便會帶人殺上門來!”


    左鳴也是臉色凝重,先生寨的人趕過來還需要點時間,因此目前隻能自己扛了,於是歎了口氣:


    “黑虎幫本就人多嘴雜,想要完全守住秘密幾乎不可能,這也遂了城主的意,可以打著‘為兒報仇’的旗號,光明正大地對黑虎幫發起進攻。


    --既然無法逃避,那邊全力以赴準備迎戰吧!我倒要看看先天境巔峰的高手到底何等厲害!”


    上一次在礦洞內,左鳴見過不少的先天高手,並且大多出自名門,甚至還有一個實力接近入道的二先生,所以對於先天境並沒有多少怯意。


    “不錯!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我讓弟兄們布置好陷阱,定叫他們討不了好!”


    李青書拍了拍桌子,應聲附和道。


    左鳴從銅爐中取出一枚紅燦燦的丹藥,小心翼翼地遞到李青書的手中。


    “這個丹藥乃是由此前給你的血色‘藥膏’提煉而成,待決戰之時,你吞服下去,定能讓你短時間內恢複實力,隻要能拖住城主,我定能在短時間內斬了青狼!”


    李青書笑嗬嗬地接到手中,目光卻一直盯著銅爐,欲言又止。


    左鳴覺察到李青書的目光,再次拿出一枚丹藥,李青書連忙伸手來接,左鳴卻是頓了頓道:


    “此丹雖強,但一日內隻能服食一枚,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同時服下兩枚,則會在短時間內實力爆長,但是……”


    “無需多言!不過死耳!若是能拉上那個老東西墊背,也算值了!”


    李青書打斷了左鳴的勸告,一把將丹藥奪了過來。


    左鳴怔怔不語,若非這丹藥對無法讓他短時間提升實力,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服用,畢竟真到那個時候,戰死也比落入敵人手中要強。


    第二天清晨,左鳴一大早便走出了密室。


    因為城主已經知道他躲在黑虎幫,再藏在密室也沒有了意義,何況密室內通風不好,空氣質量差,吃飯也吃不好,當然是出來舒服。


    他心頭微鬆,自己能考慮生活質量的問題,說明已經在戰略上藐視敵人了,這也不失為一個好兆頭。


    懶得理會周圍人怪異的目光,他好好地吃了頓早餐,然後又拿上一些飯食,還特地弄了一碗豆漿,親自端著往李芸兒的小院中去。


    剛經過走廊,正好遇到去給李芸兒準備早餐的杏兒,一個不小心差點撞上。


    “你個小丫鬟,怎麽做事毛毛躁躁的,走路注意點,差點把我的愛心早餐給打翻了!”


    左鳴小心地穩住手中的托盤,先聲奪人地喝道。


    “對不起我……嗯?大傻?你什麽時候迴來的?一大早鬼鬼祟祟來這裏幹嘛?前麵可是小姐的閨房!”


    杏兒在得知少城主身死之後,倍感傷心,和小姐一起嫁入城主府的願望落空,每每想起便鬱悶不已,同時對那個殺死少城主的人恨之入骨,所以常常出神。


    這一下把她也嚇得不輕,正打算道歉,卻看到是左鳴,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隻知道左鳴那一晚逃了出去,然後一直便沒有迴來,現在突然見到,著實讓人驚訝,以至於都沒發覺左鳴說話的方式與以前大不相同。


    左鳴見這個小丫鬟認識自己,倒覺得是情理之中,因為自己的形象別人特征想不記住都難。


    但他想了好久,發現關於這個小丫鬟的記憶竟然一點都沒,考慮到她可能是李芸兒的貼身丫鬟,語氣稍微軟了軟道:


    “麻煩通報小姐,就說我來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杏兒突然一愣,不自主地指著左鳴道:


    “你……你……你真的是大傻?”


    “你才傻呢!快讓開,豆漿都快涼了!”


    左鳴翻了個白眼,然後身子一側,掠過杏兒便向內走去。


    “你……站住!小姐還沒梳洗好呢!”


    杏兒一時無法接受她印象中的那個傻子突然變成了這樣,待反應過來,左鳴已經走到李芸兒房門外,隻能快步追了上去。


    左鳴還沒來得及敲門,便被杏兒攔住。


    “你等一下,我去通報一聲!”


    杏兒進了屋,見李芸兒已經梳洗完畢,急忙道:


    “小姐,大傻迴來了,而且他……”


    “他還以前不一樣,對吧?”李芸兒莞爾一笑。


    杏兒頓時瞪大了眼睛:


    “小姐你怎麽知道?剛才他還嚇了人家一跳,還說要給你送什麽愛心早餐!”


    “愛心早餐?那是什麽東西?”


    李芸兒對這個陌生的詞莫名有些興趣,經過前兩次的見麵,她自然知道左鳴與以前大不相同。


    尤其聽了左鳴講過的那個故事後,雖然感覺有怪怪的,但卻能感受到他的真心,倒也不排斥和他見麵。


    可當她得知左鳴殺死了少城主後,她心裏十分複雜,一方麵少城主所做之事確實應該受到懲罰,另一方又覺得左鳴做得太過……


    正當她猶豫之時,左鳴則已經大搖大擺地推門進來了。


    李芸兒擺了擺手,製止了杏兒要說的話,並吩咐道:


    “杏兒!你先下去吧!”


    杏兒嘟了嘟嘴,不情願地走出門去。


    “現磨的豆漿,還熱著呢,快來嚐嚐!”


    左鳴笑著對李芸兒說道,他之所以迫不及待要來見李芸兒,一來是要親自向她解釋自己並沒有殺朱正言,以免她認為自己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因為這一戰沒有絕對的把握,他想要好好看看自己心愛的女子,以免留下遺憾。


    “你真的殺了少城主嗎?”


    李芸兒沒有理會熱氣騰騰的早餐,而是問起了朱正言的事,她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也是不信,但後來證實朱正言確實死了,她一時有些茫然。


    “那廝該死!”


    左鳴看到李芸兒猛地抬頭看向他,連忙歎氣道:


    “早知道如此,我就自己動手了!沒想到我打傷他後,有人從中作梗,將他殺了後嫁禍給我和幫主!”


    “你真沒殺他?”


    李芸兒眼睛仿佛多了些神采。


    “外麵傳言是我誘他到暗處,然後幫主背後偷襲殺了他,難道你也信?”


    左鳴苦笑一聲,沒想到自己以為完美的計劃,最終竟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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