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軌是老大,首先發表想法:“眼下天下歸李氏所有,我的從兄弟唐天子,已經占據京邑。一姓不可競立,如今除去帝號,東向接受冊封,你們看這樣行嗎?”


    左仆曹珍第一個表示堅決反對:“隋室敗亡,英雄競起,稱王稱帝,瓜分天下,稱王稱帝的大有人在。李唐占據關中,我方大涼自處河右,何況您已為天子,怎能接受別人的官爵呢?萬萬不可,自降身段,給唐天子俯首稱臣,”


    反對的有理有據,天衣無縫,無可挑剔!


    李軌想了想,曹珍說的實在是那麽個理兒,便派尚書左丞鄧曉當傳話筒,去長安奉上不聽李淵話的文書,文書落款赫然六個大字“從弟大涼皇帝”。


    李淵勃然大怒:“李軌稱我為兄,這明擺著是不願意臣服啊!”


    李淵的如意算盤就這麽被李軌打碎了,隨即囚禁了來使鄧曉,咬牙切齒地要用武力平定河西,發誓要揍的李軌心甘情願俯首臣稱。不……他給了他稱臣的機會,他要宰了他,才能稱他的心。


    可是……可是……他力不從心啊!


    他這個新生王朝,就像剛生下來的小牛犢,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和條件,想狠狠地揍誰,就去揍誰!眼下要麵對好些勁敵,北有劉武周,東有王世充,竇建德。南有蕭銑,沈法興。這群惡狼一樣兇猛的人,時時盯著長安,他根本不得空去收拾李軌,更何況是那麽貧瘠的邊陲地帶。


    又可是……要不收拾李軌,李淵又怕自己在跟各路梟雄幹仗的時候,李軌摻和進來,讓他為難,說不定他剛剛建立的唐朝,跟一朵短命的花兒一樣,一夜之間就凋零了。


    ——憂愁啊!


    正當李淵愁悶的頭發都掉了好多時,他收到朝臣安興貴的奏疏,說他弟弟安修仁在西涼擔任戶部尚書,是李軌的心腹大臣,他願意辛苦一點,前往涼州,利用這層兄弟關係,說服李軌,歸順唐朝。


    李淵沒有底氣地說道:“李軌占據河西,連結吐穀渾、突厥,割據一方,實力不可小覷如今起兵討伐都難,單靠你去說,他能臣服嗎?”


    安興貴十分自信地說:“李軌的確盛強,我去把逆順禍福這番道理講給他聽,想必他會聽從。假如他自視甚高,硬要憑借他險固的地理位置,睥睨而不服從我們的話。臣世代是涼州望族,了解那裏的風土人情和地勢,加上臣的弟弟安修仁受到李軌信任,職掌樞密者有數十人,找準時機以暴力解決李軌,肯定能成功。”


    安興貴的說辭,跟李淵當初想冊封李軌一樣美好,實際行動起來,可能沒有那麽美好,但目前他拿李軌實在沒有辦法,暫時就聽從安興貴的建議,打心底希望安興貴能夠解決掉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李軌,讓他安心跟其他咄咄逼人的割據勢力撕戰。


    ……


    李唐這邊絞盡腦汁如何謀取李軌,覺得他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李軌那邊自己也沒有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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