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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恩奇再一次抵達了矗雲山外圍的小孤峰,在二十多天的時間裏,小孤峰的麵貌與往昔相比大有不同。


    豎立在小孤峰峰頂的示拿天柱聳入雲天,已望不見盡頭。無數條烏黑的鐵索從示拿柱上斜拉而下,以每天二十四米的速度拉著小孤峰向上拔,已經將正座小孤峰從幻火之海裏硬生生的提起了五百多米,而且還在繼續的向上拔。


    淨土宗以示拿柱拔山的舉措在矗雲山掀起了軒然大波,在小孤峰周圍,來此觀摩的舟人不計其數。小孤峰周圍的低嶺上,淨土宗的集市裏擠滿了來來往往的人流。而在新從火海裏拉出來的山體上,數以萬計淨土宗的信徒正在大興土木,建設房屋、樓宇、高橋和碼頭。


    在新建成的碼頭處,來來往往的運輸船將海量的鐵礦石和木材源源不斷的運抵小孤峰,淨土宗的工匠們在小孤峰上架起了數以千計的煉鐵熔爐,晝夜不停的製造,鐵釺、鐵鎖、鐵柱、鐵錨和鐵釘,用這些鋼鐵之物為示拿柱增高,也將更多的鐵錨和鐵鎖固定在小孤峰和示拿柱上,好讓示拿柱提著小孤峰越拔越高。


    在一處新建成的碼頭裏,停泊著三十多艘飛闊的夜族船屋,在船屋的周圍許多夜族的男男女女正在船屋旁穿梭忙碌。幾個月不見,星音穀夜族部落倒是壯大了許多。


    烏恩奇懷著一顆忐忑的心,駕著焦尾舟,緩慢的降落在夜族船屋停靠的碼頭。他剛一露麵,立刻就被在船屋附近警戒的夜族女孩子們發現了。


    “姐妹們,那是烏恩奇長老!”


    “長老,您迴來啦,我們都好想念你。”


    “您這次不走了吧?”


    “長老哥哥,你的家鄉好漂亮,這裏可以收留我們嗎?”


    夜族的女孩子們圍著烏恩奇噓寒問暖,像一群快樂的小燕子,簇擁著烏恩奇他們一行三人登上了夜族船隊的旗艦。在旗艦的甲板上,凱瑟琳娜婆婆正在教導三名小孩子學習占卜,她瞧見烏恩奇,頓時勃然變色。


    烏恩奇覺得一陣頭皮發麻,這位老婆婆對他恨意極深,他曾經害得星音穀夜族部落慘遭劫火,如今他落得上無片瓦,下無寸土,還變成了少了一隻胳膊的殘障人士,凱瑟琳娜婆婆肯定不會給他好臉子看。


    烏恩奇硬著頭皮,鞠躬道:“婆婆身康體健,後輩小子給您請安了。”


    凱瑟琳娜婆婆呆了片刻,喃喃的說:“不愧是世家出身的公子,年紀有為不說,對我這半截入土的老婆子也彬彬有禮。難怪族主她……哦,我多嘴了,請進請進,公子您千萬不要跟我這沒眼色的老婆子一般見識。”


    烏恩奇驚訝得睜大了眼睛,暗想:都說老狗學不會新把戲,雖然這話對凱瑟琳娜婆婆不怎麽恭敬,但上了年紀的人一旦對誰有了成見,那是九頭牛也拉不迴來。在聖都的時候,凱瑟琳娜婆婆對我橫眉冷對,今天是怎麽了,她居然對我如此客氣?


    烏恩奇見到凱瑟琳娜婆婆,立刻就想起了她的跟班和親信——織命師比揚卡。比揚卡雖然隻是個黃毛丫頭,但在烏恩奇看來,她的可怕程度僅次於魔母希羅。


    烏恩奇撓了撓頭,謹慎的說:“婆婆太過獎了,您撐著部族,勞苦功高,我們這些後輩理應敬重您。對了,您最近可曾見過比揚卡小姐?”


    凱瑟琳娜婆婆打了個哆嗦,顫巍巍的哀求道:“比揚卡那丫頭得罪了您,全都是我的錯。她們都歧視她,誰都不理她,她隻能在最下層的船艙裏當仆役。我替比揚卡給您賠罪,求您寬宏大量,不要責罰那可憐的孩子。”


    烏恩奇更加驚訝,連忙解釋說,他絕對沒有責怪比揚卡的意思,實際上他還很感激她,但凱瑟琳娜婆婆隻是自顧自的嘮叨個不停。在這個時候,星音穀夜族部落的另一位長老小老頭博舍爾接到了通報,也匆忙的趕過來迎接烏恩奇一行。


    小老頭博舍爾滿臉的凝重,他走上前似乎想要握緊烏恩奇的手,但又生怕此舉不合禮數。


    博舍爾神色尷尬的說:“烏恩奇殿下,我們終於把您盼來了,請快到主艙裏用茶。穆薩族主和依娜姐妹不知道您今天會來,所以她們到瑤星閣覲見聖皇去了。我這就派人通知她們趕快迴來,您稍後片刻。”


    烏恩奇眨了眨眼睛,其實他甚至有些害怕見到博舍爾。在不久以前,博舍爾曾經直白的詢問他,問他願不願意與穆薩終生相守。烏恩奇迴絕了,因為無論是在那時還是在此刻,烏恩奇的心裏都隻喜歡一個女孩子,那就是莫妮卡。


    昔日她是別人的未婚妻,此刻她是他未降生的女兒,她和他之間似乎注定有緣無分,但烏恩奇就像鬼迷心竅一樣,他的心裏隻有莫妮卡。樂觀、勇敢、忠誠,才是莫妮卡。莫妮卡就向暗夜中的光明一樣,讓烏恩奇情願做撲火的飛蛾。


    於是乎,烏恩奇無法直麵穆薩對他的感情,雖然他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第一個想起了穆薩,但是他卻隻能虧欠她,懷愧在心。在星音穀夜族部落裏,小老頭博舍爾就好像是穆薩的父親,烏恩奇見了他可謂做賊心虛。


    烏恩奇心怯道:“博舍爾先生,您太客氣了。我……我不急著見族主。嗯……貴部壯大了許多,管理這麽多族人,事務非常繁忙吧,哈哈哈哈。”


    博舍爾臉色鐵青的迴答:“世子殿下,我們領來這麽多逃難的族民,的確太過分了。可他們無家可歸,到處被迫害、虐待和殘殺,族主不忍心拋下他們不管,隻好求您收留我們。每次都給您添麻煩,太過意不去了。”


    小老頭博舍爾一邊說一邊揉著通紅的眼睛,他領著烏恩奇、法魯格和麗婭來到夜族船屋的主艙,命人奉上茶點,畢恭畢敬的在一旁陪坐。


    烏恩奇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於是詢問道:“你說逃難,那是怎麽迴事?我最近過得兩眼漆黑,不了解外麵的情形。”


    博舍爾低著頭連聲哀歎說:“唉!您還不知道嗎?這也難怪。前些天聖皇陛下頒布了驅逐令,限我們夜族百天之內必須遷離聖域,要我們自生自滅,一百天以後仍在聖域裏逗留的夜族無論男女老幼一律格殺勿論。”


    烏恩奇聞言暗自歎息,魔皇塔克埃貝隆下令驅逐夜族他並不覺得意外。在原魔界裏,每次大戰之前對夜族的清洗就像是戰爭的開場白,戰爭得規模越浩大,對夜族的清洗就越徹底。此種苦難在夜族的曆史上重複了無數次,在反複的迫害之下,夜族能苟活到今天可算是一個奇跡。


    烏恩奇道:“我看那所謂的驅逐令不一定就是聖皇的意思。大概是因為你們夜族太富裕,又太軟弱,他們不搶你們的財富,哪來的錢給雇傭兵付傭金?錢搶得差不多了,他們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驅逐令也就不了了之了。”


    博舍爾沉痛的說:“這一次恐怕不太一樣,年初的時候麗婭女士誅殺了妖將山中老妖,妖靈潛藏在聖都·欲望之扉裏的諜網被連根拔起。許多勾結妖靈的奸細被揪了出來,其中出身自夜族中的奸細最多。聖皇震怒,所以才下了驅逐令。可是明明還沒到一百天,那些家夥們就都迫不及待的下手了。我們部族在聖都和溫泉穀朝不保夕,隻得……”


    烏恩奇冷笑著不說話,聽到這裏他已經明白了大概,但心中卻不以為然。其實換成哪個種族被反複迫害,他們也會生出異心,更何況出身於夜族的奸細是不是最多,誰又能拿得出可靠的證據?隻不過夜族比較弱小,又被其他的十八支魔族壓迫慣了,無力反抗也無心反抗才是真正的原因。


    博舍爾小心的盯著烏恩奇的臉色,惴惴不安的說:“烏恩奇殿下,之前在聖都時我對您說了冒昧的話,太冒犯您了尊嚴。族主為此狠狠的責罰了我,罵我是個老糊塗。族主說,她那時在您的墓前刻下的稱唿隻是為了掩人耳目,並沒有非分之想。她還說,身為夜族要看清自己的本分,不要因為別人的同情而得寸進尺,否則下場就是自取其辱。我真是糊塗,求您原諒。”


    烏恩奇聽了博舍爾的道歉,不禁滿心都是酸楚。穆薩知道他是詐死,卻在他的墓碑上刻下了“未亡人”三個字,然後運送著他的靈柩趕往武馳宮,她難道隻是為了掩人耳目嗎?穆薩其實也是在試探他和開陽世家對她的看法。


    穆薩扶靈趕迴武馳宮的具體情形,烏恩奇無從知曉,但她在開陽峰一定未被善待。穆薩失落的迴到聖都·欲望之扉,小老頭博舍爾肯定把烏恩奇當初的種種表現都轉述給她了。可以想象,穆薩聽說他拒絕了她,卻又和幽族公主曖昧不清時,會是怎樣的傷心欲絕。


    可無論怎麽看,高貴美麗豔絕當世的幽族公主都遠比血奴出身又當過竊賊的小夜鶯,更適合成為開陽世子烏恩奇的戀人。所以穆薩才罵了博舍爾,說了那些“夜族要看清自己本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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