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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八魔域的寂寒古陸,雖是陽春三月,潔瑩雪原仍被厚厚的積雪覆蓋。


    烏恩奇、法魯格和麗婭從極天台被放逐至此,正在一處低矮的雪丘旁邊休息。法魯格的幽魂黯淡得像是殘影,他的魂力幾乎耗盡了,看上去岌岌可危。麗婭的情況也很糟糕,她的身上掛滿了冰淩,臂和腿都被嚴重的凍傷了,好像是在寒風中凋謝的紫羅蘭。烏恩奇的情況則好許多,至少他看上去無病無災。


    烏恩奇殷切的說:“法魯格,好兄弟!你趕快寄宿到我身上,可千萬不要魂消魄散了。”


    法魯格並未推脫,但在他消隱之前,他用殘存的靈力構建了一處妖靈幻境,把烏恩奇和麗婭送進去避寒。妖靈幻境是靈光圍成的異度空間,在妖靈幻境裏魔族受到的重力向下,妖靈受到的重力向上,包括舟人在內的蠻族幾乎不受重力。


    在環繞的靈光中,麗婭和烏恩奇相對而坐。麗婭隻是低頭弄著裙角,似乎心事重重。


    烏恩奇笑道:“麗婭,我迴到矗雲山這麽久,一直都沒有去找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麗婭抿著嘴唇不說話,但委屈的表情已經替她開了口。


    烏恩奇把他迴到矗雲山以來的經曆說給麗婭聽,自責道:“我不該懷疑你,至少我應該想法見你一麵。看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仍然還是原來的麗婭。”


    麗婭點頭,小聲說:“其實,我知道你迴來了,他們也知道了。那個人——淨土宗的宗主,他安排莎琳娜小姐去祭拜,然後又讓胖子赫多把你領到了埋劍峪。那天我也在埋劍峪,但你的表情太可怕了,我嚇得不敢露頭。”


    烏恩奇聽了麗婭的話覺得後背冷颼颼的,他用源流術·光陰渡橋迴到了過去,然後去了武馳宮。可是還沒進得了宮門,就被發現了,仿佛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對手掌握得一清二楚。


    烏恩奇握拳道:“淨土宗的宗主就是冒牌的開陽王嗎?”


    麗婭沒有迴答,她抓住烏恩奇的袖口,哀求說:“主君,麗婭求求您,我們不跟淨土宗為敵好嗎?那個人……太可怕!”


    麗婭說罷,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烏恩奇揪心的摟住她,柔聲安慰了她好一會兒,但麗婭仍舊顯得惴惴不安。她可憐巴巴的望著烏恩奇,仿佛他不給她一個明確的迴答,她就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


    烏恩奇苦笑道:“麗婭,你別為難了。淨土宗的可怕之處我早就領教過,在霧玫鎮就是他們讓我處處碰壁,迴到矗雲山以後同樣如此。在埋劍峪,在小孤峰,在極天台,他們至少三次能置我於死地,卻都放了我一條生路。我若仍然死性不改,就太不要臉了。”


    麗婭點頭,眼淚汪汪的說:“那我們再也不迴矗雲山了,好不好?”


    烏恩奇皺眉道:“麗婭,他們欺負你了?”


    麗婭搖頭說:“沒有,他們待我很好。可是他們明明知道我在刺探他們的情報,卻對我的行動不聞不問。尤其是那個人,他是淨土宗的宗主,也是如今的開陽王。他總是沉默不語,落落寡歡。他對所有人都陰沉著臉,見到我的時候卻總是偷偷的笑,讓我覺得好害怕。”


    麗婭的話讓烏恩奇覺得非常意外,在他的想象中淨土宗的宗主應該是狼子野心,深謀遠慮,奸詐詭譎,狠辣無情的一代奸雄,否則他不可能控製得了藏龍臥虎的淨土宗,也不可能設下龐大的布局在原魔界裏縱橫捭闔從中漁利。


    烏恩奇皺著眉問:“他的實力怎麽樣?”


    麗婭說:“他和你一樣陰險狡猾,可他的實力卻非常強,他尤其擅長光術和影術,好像萬般皆通。我親眼見他力敵三位魔王,結果你都知道了。但其實如果他不是手下留情,連幽族之王納格雷德也會命喪當場。”


    烏恩奇驚道:“那難道不是一場假戲嗎?據我所知,在魔族十三王中,炎魔之王阿克列謝耶和六翼天魔之王富馬波第雖然不算強,但虛空幻魔之王納格雷德是魔族中數一數二的強者,比起魔皇也不多讓。如此的勁敵,又有兩位強力的幫手,想想都可怕,那個人當真能以一敵三?”


    麗婭不解的說:“那又怎麽樣?在聖都得時候,我們不也讓他們三個灰頭土臉嗎?那時你就不覺得可怕?”


    烏恩奇苦笑說:“那時我背後有海老大和聖靈當靠山,有什麽可怕的?現在可不行了,現在我就是一個沒臉沒皮的癩蛤蟆,心中焉能不怕?不說這些了,他們沒欺負你,算他們識相,否則我一定要讓他們見識見識癩蛤蟆的歹毒。對了,你說那個家夥對你笑,那是怎麽迴事?”


    麗婭俏麗的臉紅得像是熟透了的蘋果,她斷斷續續的坦白了好些詭異的場景,在麗婭口中,淨土宗的宗主好比一個陰鬱的變態,他時而好戰得像是一隻獾,時而狡猾得像是一頭狐狸,在人前好似威武霸氣的雄獅,在人後好似餐前垂淚的鱷魚,總之他一個慘淡淡、淒惶惶、陰森森、色迷迷的大惡棍。


    麗婭低著頭說:“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對我笑,他經常對我說,‘因為看見我,才覺得這個世界還有希望’。可是我都不覺得我有什麽希望,為什麽他會那樣說呢?”


    烏恩奇怔怔的瞧著麗婭,若有所思。假如淨土宗的宗主雄才大略,說不定他真能帶著舟人立於萬族之巔,若是那樣烏恩奇也了得如此。可是聽了麗婭的描述,那個家夥自己都活得生無可戀,讓他來掌握舟人的命運,八十萬舟人豈不是要萬劫不複?況且,如今他的母親、妹妹和親人都被控製在那個人的手裏,烏恩奇又怎能放心得下。


    烏恩奇歎息了一聲,轉念間又搖了搖頭。麗婭當然沒有背叛他,但是她與法魯格不同,麗婭的話不那麽可信,因為她習慣性的口是心非。麗婭把淨土宗的宗主說得越慘不忍睹,說明他在她心中的分量越重。麗婭不想讓烏恩奇再次迴到矗雲山,不是因為她害怕那個人,而是因為她不願意他與他之間起衝突。


    想到此處,烏恩奇怪笑道:“麗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還是要迴矗雲山去,你可以放心,我不讓你為難就是。我隻要救出我的妹妹、母親和我新結識的兩位朋友就好了。淨土宗那些人願意怎麽瞎折騰,全都隨他們的便,這樣好不好?”


    麗婭的臉更紅了,她小聲的腹謗了幾句,隨後就歪在烏恩奇的身邊閉目假寐。假如是以前,麗婭一定會親昵的靠在烏恩奇的身上,但這會兒他們似乎生疏了許多,讓烏恩奇滿心都是酸溜溜的味道。


    烏恩奇向心底問:“喂,護花的小子,你聽見我跟麗婭的對話了嗎?”


    寄宿在烏恩奇身上的幽魂法魯格迴答說:“我已經告訴過你了,麗婭是那邊的人。”


    烏恩奇怨憤的揮拳道:“女生外向啊,簡直氣死我了!我要迴矗雲山好好教訓教訓那個得了憂鬱症,心理陰暗的變態。他冒充我爹也就罷了,居然還竟敢勾引我們家麗婭,我要跟他抬棺死戰,一決雌雄!”


    法魯格說:“你還是別嘴上逞英雄了,你想尋死,但我怕你沒錢,買不起棺材。”


    “混小子,不說實話你能死嗎?”烏恩奇泄氣的說:“麗婭好像迷上了淨土宗的那個大變態,你怎麽看?”


    法魯格說:“我以為,我們畢竟還是同伴。再者說,麗婭喜歡誰,那是她自己的事,你雖然是我們的隊長,你也管不著麗婭的私生活。”


    烏恩奇氣道:“無論麗婭怎麽樣,你都向著她是不是?算了,就當我沒問。你把我從幻境裏放出去,我要吹吹冷風散散心。”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逆水孤舟戰隊的三個夥伴都在雪原裏艱難跋涉。潔瑩雪原廣袤而寒冷,到處都是覆蓋了積雪的土丘和戈壁。在茫茫的雪原上,烏恩奇帶著法魯格和麗婭一路西行,在前進的道路上他們遇見了許多雪原獸,但是卻沒有遇見任何一個原住民。


    走了三天以後,他們在雪原裏發現了一處城市的遺跡。這座城市曾經繁華過,但如今的廢墟裏盡是斷壁殘垣、死者的枯骨和焚毀的痕跡,這座城市毀於炎魔軍團之手已有數年之久了。


    烏恩奇領著他的兩個小夥伴在廢墟中穿行,頗有些炫耀的說:“你們不知道吧?這片廢墟曾經是第八魔域最香豔的城市,雪族的都城——雪霖城。雪族特別好客,有讓純真的女孩子侍奉陌生旅人的傳統。雪族的女孩子們,頭上頂著毛絨絨的小雪兔,身上的香味沁人心脾,雪霖城簡直就是所有男子夢想中的天堂。”


    聽了烏恩奇的介紹,正直的少年法魯格連連撇嘴,麗婭的眼裏也隱現著不滿。


    烏恩奇聳肩道:“你們兩個太古板,你們應該向我學習,學會苦中作樂。我隻是說說罷了,你們也看到了,雪族的傳統招來了惡狼,萬惡的炎魔毀了雪霖城,他們都是該千刀萬剮的敗類。”


    烏恩奇話音剛落,周圍的斷壁殘垣裏就鑽出了許多高大的魔族,他們聽了烏恩奇的話全都兩眼冒火,怒火焚身,因為他們本來就是炎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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