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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提著筆左思右想,烏恩奇急得滿頭大汗,那條世界蛇還在睡覺,倘若他醒了,絕不會這麽好說話。


    事關自己的生死,烏恩奇提議道:“那個,代理小司命,你在七十七前麵加個一,我就能多活一百年,小人來世當牛做馬也要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那小女孩搖頭道:“不好,多了一個字,先生會看出來的,你又不是神,你哪有來世?我給你加一撇,先生眼神不好,大概就不會發現了。”


    小女孩提筆在生死簿上添了一撇,生死簿上的話頓時變成了:烏恩奇,壽七千七。數典忘祖,減命六十年。合轍當生。


    生死既定,便仿佛有不可違逆的牽引拖著烏恩奇飛離了黃泉,烏恩奇拚力掙紮,大聲道:“神女賜我七千年元壽,敢問神女尊姓大名,既無來世,烏恩奇今生定要……”


    烏恩奇的話還沒說完,就一屁股摔在地上。這裏是魔都·欲望之扉的墓園,幾個盜墓賊把烏恩奇的屍體從墓穴裏拖了出來,扔在地上。


    這幾個盜墓賊罵罵咧咧的抱怨起來,第五魔王親自來給烏恩奇下葬,本以為陪葬的財物富可敵國,不料卻隻有一柄破鐵劍,一麵泥巴鏡子和幾套幹淨的衣裳,簡直是太寒酸了。


    烏恩奇坐起身,插嘴道:“喂,盜墓的,你們瞧瞧我的墓碑上怎麽寫的?”


    一個盜墓賊道:“你都死了,少羅嗦,閉上嘴給我一邊躺著去。”


    另一個盜墓賊說:“念給他聽就是了,你的墓碑上寫著,‘開陽世子烏恩奇之墓,未亡人穆薩,長女麗婭,忠仆法魯格謹立’。”


    烏恩奇摸著下巴說:“未亡人?長女?她們倆可真敢往上寫。盜墓的,我死了多久了?”


    那個盜墓賊說:“總有一個月了吧。唉,白忙乎一場,咱們走!”


    烏恩奇道:“不送了啊,歡迎下次再光臨。”


    幾個盜墓賊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墓園,他們始終都沒發現跟他們說話的就是被他們挖出來的死者。烏恩奇好笑的站起身,走到墓碑前,給他立碑的確實是穆薩、麗婭和法魯格,看來連他們也以為他死了。


    烏恩奇活動了一下筋骨,他的身體已經痊愈了,身體和鬥氣全都運轉自如,連妖魁對他的詛咒“蝕魂殺滅”似乎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烏恩奇終於明白了,能治愈他身體的無形之物,其實就是死亡。他死了一次又活過來了,而且得到了七千六百多年的壽命,想到此處,烏恩奇的心裏簡直要樂開了花。


    烏恩奇把祖靈鏡綁在胸前,將八麵鐵劍藏於心中,他趁著夜色把自己的墳墓重新埋好,隨後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北十區的墓園。這一次的詐死極為徹底,相信就連魔皇也會深信烏恩奇已經魂歸黃土,這正是離開魔都·欲望之扉的大好時機。


    第二天清晨,烏恩奇帶著鐵盔來到了東十九區夜族的船屋,星音穀夜族的族長已經換了,如今的族長是年長的夜族男性博舍爾,而不再是女扮男裝的穆薩。這個小老頭烏恩奇很了解,他沒有什麽野心,也沒有什麽惡念,他是可以信任的普通人。烏恩奇在博舍爾的麵前掀開了鐵盔的麵罩,小老頭博舍爾驚得目瞪口呆,連忙把烏恩奇帶到了船屋的密室裏。


    博舍爾道:“世子殿下,您不是……難道?”


    烏恩奇笑道:“那是詐死,小把戲。穆薩、雅娜伊、法魯格和麗婭都去哪裏了?”


    博舍爾說:“不瞞世子,胖子赫多帶著他們去矗雲山了,他們本想運送您的靈柩一起去,但是聖王不肯放行,所以我們才把你埋葬在北十區的墓園裏。”


    烏恩奇道:“富馬波第可真夠謹慎了,反正也一個樣,您能幫我準備一艘飛空艦嗎?我該迴矗雲山去看看了。”


    博舍爾說:“這是自然,我多嘴一句,穆薩族主的身世,您知道嗎?”


    烏恩奇沉吟了一會兒,悵然道:“我早就知道了,穆薩根本不是她的名字,她不是前任星音穀族主的兒子,也不是他的女兒。先前的時候,她隻是風族雅娜伊的血奴,是她在珍珠山拿走了我的無盡錢袋,她從無盡錢袋拿了太多的火瑪瑙幣,才引來了星音穀的一場劫難。”


    博舍爾說:“原來您早就知道了,她雖然出身卑微,卻是一個好女孩。她知道自己無意間鑄成了大錯,沒有逃走而是主動找上我和凱瑟琳娜,她把無盡錢袋給了雅娜伊,雇傭她成為夜族的守護者,她一路帶著我們重建家園,我們這個部落才能有今天。我們都看得出來,她喜歡你,她也值得你珍惜。您為什麽不直接與她相認呢?難道您嫌棄她是夜族,所以心存芥蒂。”


    烏恩奇垂下頭,沉默了許久,連妖魁加在他身上的詛咒都散了,穆薩對他下的百結毒自然也失去了效力。相對於穆薩,烏恩奇其實喜歡像麗婭那樣卓越不凡的天才少女,更喜歡像沫沫公主那樣開朗率真的絕代佳人,他與她實在太像了,一樣的深沉憂鬱,一樣的思慮重重,一樣的足智多謀,又是一樣的愛背上各種包袱和責任。


    博舍爾看出了烏恩奇的猶豫,他起身勸道:“世子殿下,您是曠世奇才,但在人生路上我卻比您有更多的閱曆,您若是錯過了那孩子,終有一天要追悔莫及。”


    烏恩奇道:“或許您說得對,您先不用幫我準備船了,我需要靜靜的想一想該如何麵對她。請您替我保守秘密,讓她誤以為我死了,也許對我們倆都是一件好事。”


    博舍爾不解道:“您為什麽這樣說?”


    烏恩奇含恨說:“我的父親阿育奇也深愛我的母親黎茉爾,可是她在矗雲山過得是怎樣的生活,我一清二楚。她每日惶惶恐恐,顫顫兢兢,凡事謹小慎微,依然受盡了排擠和欺壓。我難道要讓穆薩過那樣的日子?我和法魯格又不一樣,我沒法像他那樣拋下一切,帶著心上人浪跡天涯。您再容我想一想吧。”


    烏恩奇低著頭從夜族的船屋裏走了出來,沒走幾步,他的腰就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烏恩奇幾乎以為他被捅了一刀,這樣向他打招唿的沒有別人,隻有冥河公主沫沫。


    背著書匣,國色天香的沫沫公主,伸開雙臂攔住了烏恩奇的去路,她嘟起嘴道:“我就知道你死不了,我在這裏堵了你十幾天,果然讓我逮住你了。看你還往哪裏逃?”


    烏恩奇叫苦不迭,因為送他出來的博舍爾也看到了他和沫沫公主之間親昵的一撞,那小老頭冷笑一聲,轉身便離開了。


    望著博舍爾憤憤而去的背影,美豔的沫沫公主咬著手指說:“我好像出現的時機不太好,你不會怪罪我吧?”


    烏恩奇懊惱不已,但是沫沫麵前他沒有發火的理由,因為他欠沫沫的遠比沫沫欠他的更多。


    烏恩奇道:“殿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敘舊。”


    沫沫點頭,她是虛空幻魔,空間魔法是她最擅長的能力。沫沫頭上紫色幽冥蝶的翅膀輕輕扇動,烏恩奇和沫沫便在閃耀的魔法光暈裏傳送到了沫沫公主在北四區的神秘花園。虛空幻魔的天賦能力簡直讓烏恩奇歎為觀止,他要是精通空間魔法,何至於被困在魔都裏。


    沫沫公主走到烏恩奇的麵前,用崇敬的眼神望著他的臉,被美麗的公主仰視是一種妙不可言的感覺,可是烏恩奇心中有愧,他環顧左右,竟然尷尬不已。


    沫沫公主說:“烏恩奇,你把我耍弄得好慘呢。對我,你就沒什麽要說的嗎?”


    烏恩奇指著沫沫背著的書匣道:“我已經為你指了一條生路,你把《福音聖書》交給我義兄,他自然不會再與你和第六聖王為難,你不肯聽從我的話,仍把聖書留在身邊。你既然貪戀權力,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沫沫公主氣唿唿的說:“我才不貪戀什麽權利呢,他看不起我,我就不給他!父王和我已經商量好了,聖書是聖靈賜給我的,任憑誰也不可以把它從我這裏奪走。”


    烏恩奇狡辯道:“那我就明白了,我奉聖靈的旨意把《福音聖書》交到你的手裏,你應該感謝我才是。”


    沫沫公主撇嘴:“你少唬弄我了,你根本就不懷好意!不過,我原諒你。看了《屠龍之冬》以後,我才發現聖域裏有太多的事情都不如意,我要用聖靈賜給我的聖書,把她的福音帶給聖族的每一個子民。你是我的朋友,你幫幫我好不好?”


    烏恩奇兩眼發直,他若是帶著沫沫公主周遊魔界,四處傳播聖靈的福音,大概過不了幾天,他們倆就要被聖皇的聖殿騎士們逮住當作異端綁在火刑柱上燒死。沫沫公主有父王納格雷德罩著或可不死,他烏恩奇卻死定了。


    烏恩奇道:“求公主殿下放過我吧,我就想迴鄉安度晚年,公主殿下有那麽偉大的理想,恕我不奉陪了。”


    沫沫公主麵現慍怒,威脅道:“此話當真?”


    烏恩奇的心思何等靈活,如今好不容易才詐死瞞過了魔皇和眾位魔王,若是被這個易怒的小女生揭穿了真相,烏恩奇斷然沒有好果子吃。不如暫且與她虛與委蛇,先出了這危機重重的魔都才是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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