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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巫法用至此處,烏恩奇不禁心念一滯,一個雜念混了進來:“太昧良心了,巫法簡直有奶便是娘!用什麽巫法就要讚美什麽,淤泥都跟天地齊同了,還有沒有天理呀?”


    由於雜念的緣故,黑暗所在中不停旋轉的淤泥之球頓時灰飛煙滅,烏恩奇的黑暗所在裏又變得空無一物,他施法失敗了。


    烏恩奇吐了吐舌頭,隻好再次重新施法,不過這一次他嫌麻煩了,直接在心中念道:“無生有,有生一,一生萬物,虛境之無,化形為泥。”


    隨著烏恩奇的心念,不停旋轉的淤泥之球再次出現在他的黑暗所在裏。兩次施法,烏恩奇念出的咒語全然不同,但隻要大意不錯,施法的結果就沒什麽區別。


    烏恩奇又在心中想:“靜亦是動,動亦是靜;虛亦是實,實亦是虛。虛境之物,投映於世。”


    隨著烏恩奇的意念,一個拳頭大小的淤泥法球在烏恩奇的手上浮現出來,烏恩奇張手一推,淤泥法球就唿嘯著飛向前,糊在對麵的石壁上,變成了黑乎乎的一灘爛泥。


    隻要經過一次成功的施法,繼續釋放淤泥法球就方便多了。烏恩奇在心中張狂的叫道:“給我再來一個同樣的!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數以百計的淤泥法球接二連三的從黑暗所在裏投映出來,漂浮在烏恩奇的周圍。烏恩奇的性格懶散而隨意,需要辛苦修煉鬥氣和武技不適合他,一個發音和一個動作都不允許出差錯的靈術和魔法更是與他格格不入,唯有隨心所欲,不拘泥於形式的巫法才最適合他。


    大大小小,或圓或扁的淤泥法球漂浮在烏恩奇的周圍,烏恩奇得意的大笑起來,他跳身而起,單臂一揮,所有的法球就都爭先恐後的打向石穴的牆壁。然而就在此時,烏恩奇聽見石穴的入口有些動靜,他心念一動,所有的淤泥法球就唿嘯著飛向石穴的洞口。


    洞口處傳來了一聲驚唿,卻是雅娜伊的聲音。烏恩奇暗叫糟糕,雅娜伊一向很愛幹淨,萬一弄了她一身爛泥巴,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可是烏恩奇的巫法還遠遠沒達到收發隨心的地步,雖然他後悔不迭的張大了嘴巴,可是數百隻淤泥法球還是劈頭蓋臉的砸向了洞口處麵帶淚痕的風魔少女。


    風魔少女惱怒的瞪了烏恩奇一眼,抬起手指向洞中。無法形容的明亮白光在她指尖處爆發出來,強烈的光芒刺得烏恩奇的皮膚猶如刀割般疼痛,龐大的光壓將烏恩奇像破抹布一樣掀了起來,壓在洞穴的石壁上,那些黑暗源力變化出的淤泥竟被蒸得一絲也不剩,就連潛藏在八麵鐵劍中的黑暗所在也在不停的顫栗,仿佛就連它也隨時都可能破裂,被光明所同化。


    烏恩奇大吃一驚,雖然他知道雅娜伊很強,但是他卻沒想到,雅娜伊的實力對他完全就是碾壓,不要說他,就連他的父親開陽王阿育奇似乎也不是這位莊園女仆長的對手。


    烏恩奇震驚得說不出話,倒是雅娜伊若無其事的走上前抱住他的肩膀,嬉笑的問:“喂,你及時閉上眼睛了嗎?活該,誰教你惹大姐姐我生氣。”


    烏恩奇雖然及時的閉上了眼睛,但雙目依舊流淚不止,視野裏隻剩下了一片恐怖的白亮。


    烏恩奇揉著眼睛,叫屈道:“我哪敢惹你生氣,你進來的時候在哭?因為什麽,是誰敢欺負你?”


    雅娜伊氣哼哼的說:“還不是因為你,除了你誰能欺負我?不過嘛,我已經報仇了。嗬嗬,心滿意足。本想把你的血全抽幹,算了,暫且放你一馬。”


    烏恩奇誇張的哀叫道:“蒼天啊!我不僅是代理血奴,還成了出氣筒,我的命好苦哇!”


    雅娜伊淺淺的一笑,倚在烏恩奇身邊,將頭枕在烏恩奇的肩上,她金色的長發散著淡淡的幽香,聞之中人欲醉。


    雅娜伊輕咬紅唇,低聲說:“大騙子,你知道嗎?我和你曾經心意相連,毫無猜忌,毫無隔閡,可是情盡緣滅,恩斷義絕的那一天就要到來了,我的心裏亂得很,怕得很。你……能明白我的話嗎?”


    烏恩奇瞪大了眼睛,但是他卻什麽也看不見,更聽不懂雅娜伊的話。


    烏恩奇驚問道:“雅娜伊,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雅娜伊說:“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霧玫莊園裏已經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人了,我走了。但你要記住,忠誠、樂觀、勇敢,才是莫妮卡。”


    烏恩奇更加疑惑,可是雅娜伊已經決絕的切斷了她和他之間的血脈聯係,垂淚躲進夜風之中。


    烏恩奇帶著滿心的困惑枯坐到天明,雅娜伊不會毫無道理的跟他說那些話,然而烏恩奇絞盡腦汁的迴想,卻無論如何也喚不起任何與雅娜伊有關的迴憶。


    烏恩奇歪著頭想:“真是奇怪,我的記憶裏並沒有什麽空白,也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蛛絲馬跡。過去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什麽時候與雅娜伊心意相連過?難道說,是在前世,我們曾有不解的愛恨糾纏嗎?可是哪又有什麽前世和輪迴。那個丫頭生氣,把自己氣糊塗了吧?還是她把我當成了別的什麽人?”


    天色已經亮了,烏恩奇的視力也恢複了正常,他借著朝陽的光查看四周,整個石穴遍布了光明留下的刻痕,刻痕細密勻稱,仿佛千百年風化而成,觸手則碎為齏粉。烏恩奇又驚又怖,若非雅娜伊對他手下留情,他想必會被恐怖的光能蒸發得連一根骨頭都剩不下。


    烏恩奇心有餘悸地倒退數步,跌坐在石穴的洞口,在滿心的迷糊以外,他的自信心又一次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烏恩奇抓著頭發,苦惱的思索著:“可惡!雅娜伊比我大不了幾歲,可是為什麽她那麽強,我這麽弱?這些年,我的年紀都活到狗肚子裏去了嗎?混蛋!那破爛鬥氣有什麽鳥用,練得再厲害也不過是虛蓬蓬的一團;巫法更沒用,塢中仙那個老糊塗,隻會天天念叨著‘巫之義大哉’,然後就囉嗦一些狗屁不通的胡話;開陽劍法……”


    想起開陽劍法,烏恩奇便惡狠狠的捶著自己的頭,狀如瘋癲。良久以後他的心情才平複了一些,盯著刻痕遍布的石穴兩眼發直。


    烏恩奇默默地為自己鼓氣,他從矗雲山一路衝殺出來,在炎魔陣中如入無人之境,橫穿潔瀅雪原亦未逢敵手,屢次被魔族的賞金獵人追殺也從未吃虧,他並不弱;到了霧玫鎮以後卻屢屢受挫,不是他太弱小,而是他遇到的家夥們全都強悍得離譜。


    烏恩奇搖了搖頭,對苦想出來的安慰之詞不甚滿意。他站起身走到地下鯨舍的寒潭邊,寒潭裏的水深不見底,也許有幾萬米深,其下更是廣闊得能容下數千隻五百米長的成年星鯨,他所見到的這一彎水,隻是冰山的一角。


    烏恩奇凝視著潭水,若有所思。霧玫鎮的水絕不比這寒潭裏的水淺。昨夜,雅娜伊哭了,她應當是在莊園裏受了委屈。能讓雅娜伊受了委屈,也隻能負氣出走的家夥,碾死烏恩奇想必不算什麽難事。雅娜伊離開了,烏恩奇和仍然留在霧玫鎮裏的夜族失去了一位可靠的保護者。


    一隻星鯨寶寶躍出水麵,以魚鰭拍打著烏恩奇的肩膀,將濕漉漉圓溜溜的腦袋硬擠進烏恩奇的懷抱裏。“哇啊!呱呱……吱吱……咕嚕嚕!”星鯨寶寶發出了各種奇怪的叫聲,它不會說人類的語言,但烏恩奇覺得它在哄自己高興。


    烏恩奇拍了拍星鯨的大頭,笑道:“好了好了,別鬧了!我沒有不高興。隻是我也要離開你們了,我本想把你們偷走,帶你們到矗雲山安家落戶,不過覬覦你們的人好像不止我一個。君子遠危難,我無力與他們抗衡,還是及早抽身為妙。”


    這一天上午,烏恩奇將所有的星鯨寶寶全都洗得幹幹淨淨,又不厭其煩的替它們清理牙齒,到了午後,烏恩奇便將一頂氈帽扣在頭頂,背起行囊,離開了地下鯨舍。


    霧玫莊園裏等級森嚴,隻有純血的六翼天魔才可以走在莊園的正路上,因為他們是莊園裏合法的居民,而其他穿著製式白衣的莊客皆盡是他們的仆役。仆役隻能走在田間,不可以多說一句話,不可以多走一步路,見到星族必須要躬身施禮,這些都是莊園裏的規矩。


    烏恩奇本是個高傲的人,雅娜伊怕他受不了霧玫莊園裏的規矩,於是給了他這頂氈帽。在氈帽上有一隻魔眼,但凡魔眼看得到的景象,都會絲毫不差的傳送給莊園的主人伯特蘭·卡芬男爵。戴上這頂氈帽,就是在替男爵先生巡視領地,所以烏恩奇可以不受限製的走動,也不需要向任何路過的魔族行禮。


    然而氈帽頂上的魔眼已經壞掉很久了,於是帶著它自由出入霧玫莊園就成了雅娜伊送給烏恩奇的一項特權。烏恩奇從正門的吊橋走進霧玫莊園裏的城堡,闖過閘門,穿過狹長的坡道,又過了幾道閘門,才抵達城堡的內部。在城堡裏,有騎士會的聖殿,有華貴的教堂,有怪模怪樣的魔法塔,還有花園一般的貴族學院。


    然而,它們都不是烏恩奇的目標,烏恩奇徑直走到了霧玫城堡的馬廄,在馬廄裏養了一隻足有七丈長夢魘獸,這隻可怕的魔獸既是莫妮卡小姐的坐騎,也是小丫頭安妮的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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