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笙有一瞬的錯愕,搖了搖頭:“迴稟皇上,沒有。”


    她神色中的慌亂自然瞞不過贏塵,冰涼的手掌掐住她的下顎:“你說沒有?”


    可她的模樣卻仿佛他們見過,有直覺告訴他他們見過,而且很熟悉。


    “自然。皇上您是天子,奴婢是個賤奴,又如何能與皇上相見?”曲長笙被迫昂著頭,真誠的看著他:“皇上不信嗎?奴婢才進宮沒多久。又怎能見過您呢?”


    “……”贏塵鳳眸微眯,剛欲開口,腦中突然閃過一絲痛意。


    他驟然鬆開了掐著長笙的手,崇凜立即將曲長笙退到一邊:“皇上,您又頭痛了嗎?奴才這就去叫太醫過來。”


    曲長笙暗暗瞧著,見贏塵本就蒼白的臉色變成灰白,他的身體一直不好,用人血滋補養著也無用,說是天生的寒體,在前世,他的身體每況愈下,越來越差,太醫院也束手無策,後來也曾悄悄告訴她,他的身子,再這樣下去,隻怕是不過三十就會離世。


    而贏塵恍若不知,仍舊日日批改奏折,處理國事,然後疲憊的躺在她的身邊,睡一個時辰,又要去上朝。


    不得不說,他除了是一個可怕的暴君,也是一個為百姓好的好皇帝。


    崇凜剛吩咐人去找太醫,就聽見身後有人軟糯糯的開口:


    “奴婢,會推拿之術,可以緩解皇上的頭痛。”


    有些錯愕,他迴了頭,正見曲長笙站在身後,眼中有些怯懦,卻不閃躲。


    她瘋了吧?剛惹皇上生氣頭痛,這會子又要推拿?就算再怎麽殷勤也沒有那麽殷勤的。


    贏塵抬眸,眼中陰沉沉的一片恍若暴雨來襲,“那你上來。”


    崇凜更錯愕的看著自己的主子。


    長笙緊張的吞了下口水,先恭敬的攙扶他的胳膊:“請皇上移駕至床上。”


    崇凜覺得委實不可信:“皇上,這賤奴她——”


    贏塵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像個小白兔一樣,白嫩白嫩的。


    他下了地,強忍頭中劇痛,躺在床榻,抬眼盯著她,擼/起袖子,那上麵有道道鞭痕,刺眼得很。


    下意識的將她手腕握住,想問問她的傷口,可是見這家夥一副受驚的看向他,他心中莫名軟了一片,雲裏霧裏的又鬆開了手,直勾勾的盯著她瞧。


    曲長笙盡量讓自己對贏塵的目光視若無睹,他總是喜歡看她,這毛病怎麽就重來一遍都沒改似得?


    溫軟的手放在他的頭上,力道正好,倒是比太醫院的那些人強了不少,隻是這種嫻熟,是給別人也按過嗎?


    帝王眸光微暗,漸漸閉上了眼,身上的乏力都好像是被卸下一番,讓他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場夢。


    似乎有誰躺在他的懷裏,血液從她的口齒中流出,饒是他怎麽擦也擦不幹淨。


    她真是心狠啊,拋下他一個人。


    他該怎麽活?


    沒有她的日子,該怎麽活?


    心陣陣的悶痛像是受了記記悶拳,贏塵皺著眉睜開眼,眼裏滿是戾氣。


    “皇上,您醒了。”


    崇凜湊過來,恭敬道:“您的頭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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