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綿的心被狠狠震了一下。


    ‘太平盛世?海晏河清?’


    多麽簡單而又遙遠的願望,又耗費多少人多少代?


    白沐綿不敢想其中的艱險與血腥,隻想盡自己所能去改變身邊人。


    聽到西戎使者將至,白沐綿心思迴歸。


    “西戎此次輕易遞交降書,想必其中另有陰謀,拓跋宏心思縝密手段陰毒,據我收到的情報,西戎皇室被殺的隻剩西戎皇和三王子拓跋迪。


    在他與西戎皇的較量中,他的孩子也隻剩一人,隻是此人身份撲朔迷離,又被拓跋宏保護的極好,目前隻知是不久前被從民間找迴,和拓跋宏不對付。”


    楚瀟遠靜靜看著白沐綿滔滔不絕,很享受現在活脫脫的白沐綿。


    見楚瀟遠沒反應,白沐綿疑惑望去,毫無防備撞進男人寵溺又有些說不出的情緒,這讓白沐綿很不舒服,就像是透過她在看別人。


    躲避眼神低頭時才看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時被男人握住,白沐綿的臉騰的一下變得滾燙,下意識抽迴手。


    楚瀟遠並未緊握白沐綿的手,所以白沐綿沒使多大力氣便奪迴手的使用權。


    手心裏突然一空,楚瀟遠臉上掛上一抹失落。


    轉而想到三年的肆意,那抹失落又消失不見。


    “拓跋宏欠下的賬早晚我會找他討迴來。”


    拓跋宏更變態的事都敢做,其中就包括將西戎皇最寵愛的女兒和妃子強搶進自己府邸的事。


    這些不能汙了他小丫頭的耳朵。


    兩人又在營帳裏待了片刻就分開各自忙碌。


    白沐綿迴去聽四聖獸戰隊的戰損情況,以及做好後期潛伏部署。


    楚瀟遠則是迴去為不日接見西戎使者做準備。


    三日後


    鎮北城


    城門大開,楚瀟遠身著鎮北王服率領一眾文臣武將站在城門口。


    不是為了迎接使者,戰敗方不配他們勞師動眾。


    一切隻為這位特殊使者。


    使者隊伍緩慢靠近,聲勢之大說是來大舉進犯意圖殲滅鎮北城都有可能。


    誰家來遞交個降書來幾萬人的?


    白沐綿高高站在城樓上,望向西戎浩浩蕩蕩的使者團,一直提著的心此刻抵達高峰,喃喃一句:“拓跋宏想幹什麽?”


    話音落下,西戎隊伍停下,整齊劃一的聲響讓白沐綿不禁感歎:“這支隊伍,不一樣。”


    白沐綿覺得,如若不是她及時帶著炸彈硬控戰場,鎮北城,甚至是京都,恐怕也是早晚的事。


    白沐綿沒看到的是,西戎使者裏有雙眼睛從發現她那刻起就一直盯著她。


    此刻的薛安恨不得衝向城樓,將那抹顏色揉進自己的骨血。


    似有所感,當西戎使者團走向楚瀟遠時,白沐綿對向那雙占有欲極強的雙眸。


    男人清秀陰柔又不失英氣,就很別扭,亦正亦邪的感覺讓白沐綿很不舒服,下意識想躲避。


    “主子,可是身體不舒服。”


    白沐綿略顯蒼白的臉讓子衿迅速警惕。


    從未見過主子如此緊張。


    “我們是,可能是這城樓上風太大的原因,有些都頭疼。”


    不等子衿規勸,白沐綿又開口:“走吧,我們先迴王府。”


    子衿護在白沐綿身畔,手掌背後做出一個手勢,身邊十米內的暗衛迅速集結,更有幾人在城樓下接應。


    對此白沐綿絲毫不知,頭疼越來越重,還未走到鎮北王府便陷入昏迷。


    白沐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的自己很小,被困在一個暗無天日的環境,身邊還有有一個英俊可愛的小正太,周圍散發著惡臭,惡臭裏還夾雜著藥香。


    一個頭發亂糟糟看不清男女的人站在一口鍋前,一邊往鍋裏不斷加藥材,一邊陰惻惻笑。


    小白沐綿渾身無力毫無反抗,小手被躺在身邊和她同樣情況的小男孩握著。


    兩個交握想小手手腕上被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口子上密密麻麻爬滿不知名的小蟲。


    男孩的手動了動,見小白沐綿醒來,手指在小白沐綿的掌心勾了勾,輕輕搖搖頭。


    場景一轉。


    雌雄難辨的瘋癲妖人望著眼前兩個小孩,笑得陰冷無比:


    “ 小家夥,乖乖迴來當我的養料,不然,被我抓到,會讓你生不如死。”


    轉頭看向小白沐綿,又像是發現什麽,哈哈哈大笑,瘋癲更甚:


    “太好了,沒想到天陰聖體和陽體都被我給找到了,哈哈哈,就要成功了,我就要成功了!”


    瘋癲人一步步逼向兩人。


    男孩見退無可退,身邊的小女孩又要陷入昏迷,看看身後的萬丈懸崖,抱起小女孩沒有絲毫猶豫縱身一躍。


    “不~”


    身後隻剩下瘋癲人的瘋狂咆哮。


    男孩不比女孩大多少,手上的力氣逐漸減弱,最終鬆開女孩,陷入沉睡。


    再次醒來,白沐綿恍若隔世。


    看到房間布置,白沐綿知道她這是迴京都了。


    白沐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過去多久。


    邊城距離京都快馬加鞭也要半月。


    現在她身處的環境分明就是菩提寺後山的竹屋。


    帶著昏迷的她迴到京都,恐怕需要的不僅僅是半月之久。


    “主子?”


    推門進來的子衿看到床上眼睛睜開的白沐綿,滿臉不可置信,眼淚奪眶而出。


    “主子,您終於醒了,嚇死奴婢了。”


    子衿三兩步走到床前,來不及放下手中端著的藥,便撲通一聲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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