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宮門前寂靜無聲,偶有馬蹄聲啼踏作響。


    白沐綿不以為然,在旁人眼裏卻妒忌不已。


    她這一身,在清風下微微浮動,波光粼粼,配上她那嫩細的腰肢,和早已養出的豐腴,女人看了都要愛上幾分,更別說在場的男子了,簡直是浮想聯翩,嗓子發緊。


    看著在場人的目光,站在楚瀟遠身後的子衿不由得後退一步,暗想自己為什麽要來這宮宴,不是嫌命長了嗎?


    子衿也沒想到,自己盡心盡責將前主子用心送的禮物完美呈現,竟會給自己招來冰凍三尺之寒,一時心裏搖擺不定,以後郡主的裝扮到底該如何。


    白沐綿站的高,身姿綽約挺拔,既有少女的嬌嫩瑩玉,又帶著些莫名的英姿颯爽,要是再張開些,恐怕讚一句傾國傾城,都不及其半點。


    人群都眼饞的望著白沐綿,絲毫沒注意到眼裏噴火的楚瀟遠。


    沒看到楚瀟遠的又何止其他人,因為視覺盲區,楚瀟遠又故意走在楚瀟然身側,剛好被擋去大半身體,白沐綿沒看到他也情有可原。


    白沐綿突然感覺後背冒汗,不是那種冰涼的感覺,而是快被灼熱腐蝕的熱,以為是披散的頭發附著的太厚,捂的出汗了,輕輕撩了一下頭發,微微搖了搖頭,試圖讓風灌進後背些。


    這一下可是看呆了眾人,有幾個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白沐綿小動作做完,感覺不到絲毫減輕,心裏一時也有些煩躁,別人不動她不管,自己可是要趕快進去了,要是一會日落西山涼風來襲,感冒了怎麽辦,家裏煩心事一大堆,她可是要吃上第一手瓜的。


    作勢就要跳下車,也是不習慣有人扶自己,這點高度也不需要。


    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有人預判了她的小心思。


    “咳咳,慢慢下,我扶你。”


    修長如玉的手伸過來,虎口上薄薄的黃繭,被掐紅的指印掩蓋,依稀透著倔強。


    白沐綿在聽到幹啞聲音的那一刻起,身體就僵得動彈不得,她怎麽都沒想到,原以為沒去白府接她的楚瀟遠,會在宮宴上等她,此刻會出現在這裏,那她剛才不顧形象的小動作,豈不是都被他看在眼裏了。


    越想臉羞得越紅,整個人都不好了,下一秒就要燒開,心裏暗罵,怎麽就不知道留條地縫給她。


    看著她嬌羞不知所措的樣子,可憐又可愛,楚瀟遠原本噴發的火焰山瞬間熄滅,被寵溺代替。


    他家的綿綿也隻有在自己麵前,才會露出女兒家的嬌羞,沉了沉嗓音,啞笑開口:“下來吧,皇上該等急了。”


    白沐綿聽出他聲音裏的異樣,偷偷瞄了一眼,眼神裏詫異不已。


    楚瀟遠今天穿的和她的料子如出一轍,隻是製作和搭配上有所不同,一身月白色對襟長袍,衣襟上的金絲雲紋相得益彰。


    腰間藍白色束腰長帶上,花紋連綿,隱約像是什麽花的樣子,加上他烏黑柔亮的頭發,瑩白如玉的發冠,一張為禍四方的妖孽臉,妥妥的謫仙下凡。


    就是迎風搖擺的玄黑色腰佩有些打眼,跟他不染凡塵俗事的裝扮甚是不符。


    白沐綿一心撲在他難看的腰佩上,腳下也不聽使喚了,手還沒伸出去,腳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先一步行動,一腳踏空就往前栽去。


    這一刻白沐綿是真想死了算了,怎麽出醜沒夠呢,在別人麵前不都好好的嘛,怎麽一碰到楚瀟遠腦子就不轉了呢,美色誤人,美色誤人啊啊啊!


    內心崩潰大哭,自己造的孽,拿臉接,這會糗出大了。


    在場人剛想合上的嘴巴,這一刻撐得下頜骨都要脫臼,隻一個想法,不要啊!


    心裏呐喊,表情緊張。


    隻是她這張小臉可能不夠蓋大地,老天爺都嫌棄。


    就在她閉目準備接受現實時,被人攔腰抱住,還被反轉了個身,緊張的她下意識摟住那人的脖子,三魂不見七魄。


    “一切有我。”


    楚瀟遠磁性誘惑的聲音傳來,白沐綿緩緩睜開眼睛,四目相對,一個愣,一個眉眼含笑,弄得在場人覺得自己有點噎得慌。


    怎麽今天是合歡節嘛,怎麽個個都在秀曖昧,這宮門的台子是專門為白家準備的嘛,怎麽好事兒都讓他們家占了。


    好些未出閣的姑娘指甲都要掐斷,香羅帕都快攪裂,咬的咯咯響的牙齒隻有自己能聽到,羨慕嫉妒恨的心噴薄而出,傾泄般朝白沐綿湧入。


    “傳皇上口諭,宮宴馬上開始,眾卿家及其家眷再不入席,天都要黑了,寡人都餓了。”


    蘇荃洪亮高亢的聲音響起,驚得眾人紛紛迴神,個個羞愧低頭,不敢看蘇荃一眼,生怕傳到皇上耳朵裏,賜自己一個餓死皇上的美名。


    隻有白沐綿眼角直抽,眉角掉黑線,怎麽皇帝說話都這麽直白嘛,這是要嚇死誰,有幾顆腦袋敢餓死皇上的。


    轉念一想,也確實在宮門口耽誤太久,興許皇上是真餓了也不一定,還是快快入宴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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