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瑛話音一落,在場人臉色無一不難看,其中更甚者要數白老太。


    白老太本身也姓白,所以大家都喜歡稱之為白老太。


    隻見她捂著上不來氣的胸口,顫抖著手指著葉瑛,斷斷續續開口:“好,好得很,你這是要氣死我這個老太婆。”


    轉眼看向三兒子,憤怒值爆表怒斥出聲:“這就是你娶的好媳婦,竟敢忤逆婆母。”


    一副下一秒就要昏死過去的樣子,裝的白沐綿都要暗自拍手叫好,這是要以死相逼呢。


    誰知白振廷根本不買賬,他一直知道自己母親是什麽樣的人,從小對他不管不顧,任由生死,要不是自己生命力頑強,真活不到現在。


    要不是念著生育之恩,心裏對這個母親還有一絲幻象,想著之前可能是因為太貧窮,母親才會對自己的經曆視而不見,現在富裕了,將人接過來,就算兄弟都跟來了,也念著一家人接受,沒想到就是這血脈至親,對自己的孩子盡動輒辱罵。


    白振廷越想越覺得心寒,不敢想象背後孩子會不會欺辱挨打,心下一橫,厲聲開口:“以後晏兒他們,自有他們母親教導,綿兒年幼,我和瑛兒會盡心教導,母親年邁,以後多修養享福就好。”


    白振廷態度強硬,言語之間透露出,我的孩子以後不需要其他人插手,還有就是,白府他說了算。


    白老太瞬間氣得出氣多進氣少,剛要準備昏死過去,就見管家急匆匆跑進來,額頭都滲出細膩汗珠。


    管家範伯是父親的親信,因救父親失去左臂,被父親安排在白府管家,忠心耿耿盡心盡責,要不是有範伯,白沐綿兄弟姐妹幾個,被折磨死都有可能。


    範伯來不及擦汗,幹啞開口:“將軍,聖旨到了。”


    白振廷一愣,再過一會兒就要進宮赴宴,這會兒怎麽會有旨意下來?


    白老太一口氣卡在喉嚨,一時不知還要不要裝昏迷。


    葉瑛及時反應過來,朝白振廷平靜開口:“將軍,先接旨要緊。”


    白振廷拉迴疑惑,摔眾人立即走出大廳,嘩啦啦跪下一院子人,白沐綿都擔心院子太小,跪不下。


    來宣旨的竟然是蘇荃,白沐綿巧妙投去笑容,兩人心照不宣點頭示意,當打個招唿。


    “奉天承運,茲聞白大將軍白振廷之女白沐綿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寡人躬聞之甚悅。今鎮北王楚瀟遠已弱冠,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白沐綿待宇國中,與之可謂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給鎮北王楚瀟遠為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欽此,謝恩!”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荃念的鏗鏘有力,表達清晰,誰都沒想到竟是賜婚聖旨,眾人齊齊磕頭謝恩後,蘇荃便將聖旨親手遞給白沐綿。


    眼看白沐綿接過聖旨,除了葉瑛外,個個心情複雜,有驚訝不知所措的,有心懷鬼胎連連暗罵的,有不服氣暗自較勁的,也有疑惑不解的。


    白沐綿將聖旨轉身遞給子衿,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蘇荃,輕聲柔和道:“蘇公公辛苦,這是華神醫親製的藥丸,對您身體有些許幫助,還望您不嫌棄收下。”


    蘇荃又怎會不知道這是誰做的,能如此了解他身體的,也隻有眼前這位了,既然她不想讓人知道她會醫術,那他也幫著隱瞞就是。


    樂嗬嗬接過瓷瓶,感謝道:“多謝郡主掛念,稍後進宮赴宴,鎮北王會親自來接您,哦對了。”


    轉身招手示意,一個小太監雙手捧來一個精致木盒,木盒雕刻的木棉花美輪美奐,朱紅色花瓣,在綠色葉片映襯下,嬌豔奪目。


    木棉花的話語是英雄氣概,是愛慕,是珍惜,白沐綿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是母親對她的愛,也是父親對她的珍惜。


    蘇荃笑得不值錢,解釋道:“這是鎮北王讓奴才轉交給郡主的,也怪奴才,自郡主受封,還未送來相應規格的宮裝,真是該死。


    本來皇上早已命人準備妥當,隻是鎮北王嫌棄不好看,便送來這套衣服首飾,皇上也默許了。”


    言下之意都是鎮北王的小心思,和皇上的寵溺,也盡顯白沐綿有多被重視。


    院裏不知誰的指甲掐進肉裏,又有誰的手帕被攪裂,誰的牙齒被磨平,誰的大腦不夠使。


    蘇荃又和白振廷葉瑛寒暄幾句,借口皇上離不得人伺候,便匆匆離去,白沐綿親自將人送到府門,又打聽幾句,兩人才分別。


    白沐綿剛跨進大廳,一個個眼刀子就刷刷射向她,有些是嫉妒的刀子,有些是審問,準備逼供的刀子,還有仇恨的刀子,和擔心的刀子。


    小心翼翼走到母親身後,低頭不發一言,乖巧的像隻小綿羊。


    白老太是個精明的,這會兒還鬧什麽,拉攏才是最要緊的,這些年在京都不是白混的,鎮北王是誰不知道,名聲官職她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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