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哭,我,心疼。”


    楚瀟遠沙啞的聲音,讓白沐綿瞬間破防,哭著笑,笑著哭。


    時影鬆開緊握的雙拳,隱忍著眼裏的腥紅,還是掉出一滴不爭氣的眼淚,嘴角卻止不住上揚。


    楚瀟遠雖然昏迷,意識卻很清楚,知道白沐綿嗓子說不出來,又感受到她手裏的冰涼,忍著難受艱難開口囑咐時影:“時影,立刻將郡主救上去。”


    時影最是知道主子的心,天已經大黑,寒風冷冽,他都覺得難以抵抗,為了主子,郡主一直忍耐,恐怕已經瀕臨極限。


    白沐綿還想反駁,望向楚瀟遠堅定不容拒絕的眼神,為了不讓他擔心,輕輕點點頭,望向時影。


    收到眼神,時影立即抱拳一禮,堅定啃聲:“郡主安心,我定護好主子。”


    崖頂眾人焦急不已,葉瑛也已經清醒,知道女兒沒事,強撐著不肯離去,一定要親眼看到女兒。


    白江澍白江清一左一右陪在葉瑛身側,一邊輕聲安慰母親,一邊伸頭張望。


    白江宴半個身子探出去,漆黑的懸崖讓人心裏發寒,但卻抵擋不住他擔憂的心。


    紫蘇子衿時刻握緊韁繩,感受到下麵傳來的信號,慌忙幹啞喊出聲:“有動靜了,快拉。”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慌忙收緊手裏的繩,使出渾身力氣往上拉,不敢有一絲懈怠。


    看到白沐綿一點點清晰的身影,大家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模樣。


    站在最前麵的子衿和紫蘇同時伸手,將白沐綿扶上來,豆大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葉瑛看到女兒青紫的麵容,趕忙接過紫萱手裏的披風,為女兒披上,眼裏的心疼化成汩汩淚水。


    “母~”


    白沐綿不想母親擔心,努力了半天,都沒喊出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結巴。


    葉瑛更心疼了,才短短兩個時辰,女兒經曆了刺殺墜崖,為什麽要折磨她可憐的女兒,她還這麽小。


    握著女兒冰冷的手,葉瑛泣不成聲。


    白江宴走上前,輕聲勸慰母親:“母親當心身子。”


    轉頭望向妹妹,想責備幾句,看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又隻剩心疼:“以後,可是要把你拴在母親身邊才是。”


    白沐綿被他的話逗的輕笑出聲,氣氛一下子輕快幾分。


    這邊,楚瀟遠也被拉了上來,白沐綿剛要準備上前幫忙,就被白江宴攔住,陰沉著臉冷聲開口:“你給我好好待著,還用不上你。”


    從沒見過二哥這般嚴厲,白沐綿乖乖站在原地,像隻小綿羊,隻敢偷偷看情況。


    葉瑛輕笑一聲,撫上女兒的手,輕輕拍拍她的手,讓她安心。


    被母親溫暖的手包裹,白沐綿渾身逐漸變暖,有家如此,夫複何求。


    葉瑛到此刻要是還不明白女兒與楚瀟遠間的情義,那還真的是枉為人母。


    楚瀟遠可以不顧生死跳崖救女兒,女兒此刻眼裏的感情又不似作假,看來他們的感情更早。


    白振廷也看出了不同,但他是男子,這種事情還是迴去與夫人商量一下,鎮北大將軍身份他是知道的,女兒跟他在一起,恐有不妥。


    在場人心裏此刻都有波動,但表麵都掩藏的很好,而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人平安,不然迴京後真不好交代。


    楚瀟遠被安全救上來,時影隨後也被人拉上來,此次刺殺,除了楚瀟遠身受重傷外,總算是有驚無險。


    天色昏暗,天空漆黑一片,連一顆星辰都不願出現,暴風雨越靠近京都越感到壓抑。


    眾人簇擁著楚瀟遠和白沐綿迴到營帳,楚瀟遠及時得到救治,身體無大礙,後麵的路程隻能坐馬車了。


    白沐綿被母親強製泡了個熱水澡,白沐綿還加了些驅寒的藥包,又吃下之前為自己配的藥丸,一通下來身體才有少許溫度。


    白江宴本來還想拷問妹妹一番,被母親攔下:“綿兒大了,總要顧及一些女兒家的臉麵,況且今晚她肯定受驚不小,等明日好些,母親會側麵問一下。”


    白江宴還欲說什麽,被母親一個眼神安撫,母親說的也不無道理,眉頭舒展,沉聲反應:“都聽母親的。”


    葉瑛又囑咐子衿和紫蘇一番,由白江宴扶著迴去休息。


    白沐綿泡完澡換上舒適的衣服,今天可謂是驚心動魄,精神心理雙重打擊,她也很累了,喝了碗清粥就睡下了。


    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穩,夢裏都是黑衣人慘死,她被追殺的場景,直到自己墜落懸崖,掉進水流湍急的河流,周身被冰冷包裹。


    等她掙紮著醒來時,已是日上中天,而自己則是躺在馬車裏,被雪白的虎皮包裹著,馬車裏溫暖如春。


    “郡主,您醒了?”


    子衿感受到細微動靜,慌忙出聲,嗓音幹啞輕柔。


    白沐綿微動下身子,感受到身體的酸麻,無奈想扶額,還是沒能逃過發燒,看來迴去要加快對這副身體的治愈了,怎麽一次小小的墜湖,竟將身體損傷至此。


    扒拉扒拉有損的記憶,依舊想不到任何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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