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很懂規矩,將人領進房間便退出去。環顧四周,房間布局跟正廳差距很大,沒有華麗的裝飾,整體算得上簡潔大氣。


    白沐綿沒有多觀察,直接坐到床鋪上,很柔軟舒服,既來之,則安之,先睡上一覺養精蓄銳,再從長計議。


    再次醒來時,已經臨近黃昏,白沐綿剛坐起身,就有丫鬟敲門:“麥姑娘,您醒了嗎?”


    看來整座府邸的人都不簡單,還好沒讓紫蘇跟著:“進來吧。”


    依舊是那個綠衣丫鬟,走近輕撫一禮:“姑娘,熱水已經備好,姑娘可以先沐浴,大王子交代,晚些時候會跟姑娘一起用膳。”


    大豬蹄子,內心咒罵。


    浴室很大,不是那種浴盆,而是琉璃砌成的方形浴池,奶白的池水鋪滿花瓣,走進水裏才發現,有源源不斷的溫水流動,如果沒猜錯,這方浴池應該是建在一個小型溫泉上的。


    不得不說,這西戎大王子是真的懂享受,在這小小的邊城修建的府邸,奢靡豪華就算了,竟還有溫泉。


    一刻鍾後,白沐綿走出浴池,丫鬟將早已準備好的水藍色紗衣拿來,為白沐綿穿上,這次沒有遮麵,但妝容依舊沒有半點脫落,她用藥物控製了妝容,使妝容成半永久狀態,剛好遮住了她身為白沐綿的原本容貌,除非用特製的藥水清洗,不然不會脫妝。


    要不怎麽說古代美妝真不是蓋的,師傅給她殘卷雖有易容之術,不過對麵皮要求太過嚴格,而且特別容易被察覺,極其怕遇到水。聰明如她,經過改造結合現代化妝術,不但不容易被發現,還不怕水,除非本人願意。


    綠衣丫鬟趁給她穿衣服整理發絲的空隙,不經意間的觸碰,每一下白沐綿都記在心裏,手法特別,隻要易容就會被發現,白沐綿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看來這個大王子拓跋迪並不像表麵那麽無能。


    穿戴整齊後,綠衣丫鬟竟又將她領迴驪苑,但她並未問出口,麵上也毫無波瀾,讓她沒想到的是,驪苑隻是側院,繞過長廊穿過驪苑,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外觀簡約,古樸大氣的寬敞院落,比她居住的驪苑不知大了多少倍。


    跨進正廳,拓跋迪正端坐在高位喝茶,看到她進來,茶杯都忘記放下,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她。


    白沐綿心裏疑惑,這熾熱的眼神是什麽意思,怎麽有種熟識的感覺,難道他已經懷疑自己的身份?不對,剛才丫鬟的試探已經說明她被懷疑了,可現在這麽看著她又是怎麽迴事?


    走近,行一禮輕聲花了聲:“大王子。”


    拓跋迪身體一顫,手中的茶盞不慎溢出水來,驚得他一激靈迴過神,趕忙放下茶盞。


    這驚慌失措的樣子更讓白沐綿疑惑。


    “麥姑娘不必多禮。”


    拓跋迪略整理好茶漬,虛扶一下,語氣溫和,還有些顫抖。


    白沐綿疑惑更濃,不想胡思亂想,她沒時間跟他虛與委蛇,柔聲開口:“大王子為何看我的眼神如此奇怪?”


    拓跋迪並未懷疑,他知道自己剛才有多失態,能看出來不為過,隻是沒想到白沐綿會直接問出口,這性子也像。


    輕歎一口氣,語氣略顯悲戚,走到門口望向外麵,迴憶往事:“


    我雖是西戎大王子,卻不受父王喜愛,我母妃原是西部草原公主,為邦交聯姻嫁給我父王,我母妃貌美,深得父王寵愛。誰知,這一切竟都是裝出來的,為的就是打消西部草原的警惕,為的就是日後一舉殲滅,統一西戎。


    就在我母妃生妹妹時,外祖一部盡數被滅,母親得知,一時難以接受,生下小妹後便血崩而亡。


    小妹長相隨了母妃,自幼樣貌出眾,奈何自幼沒得到好的照顧,身體孱弱,她最愛胡櫻樹,一坐就是一天。


    一次,父王最得寵的妃子路過,也喜歡上了胡櫻樹,下令讓人移到她院裏,妹妹與她爭執,不小心弄髒了她的衣裙,她便命人毀了胡櫻樹,還在父王麵前進言,讓妹妹遠嫁和親。”


    拓跋迪哽咽半晌,繼續道:“等我迴去時,妹妹已經被遠嫁,不過半月,便傳迴妹妹去世的消息,那時我才知道,那人竟將妹妹許配的是達塔木。”


    白沐綿搜索了腦海裏的全部記憶,都沒能找到有關達塔木的任何線索,依舊不發一語,做個聆聽者。


    拓跋迪仰頭望向天空,讓眼淚迴流,說出來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達塔木是北方部落的首領,此人生性殘暴,最是喜歡玩弄十一二歲的幼女,那可是他的親生女兒。”


    聞言,白沐綿內心也忍不住咒罵,變態,畜牲。


    不管哪個時代,都有心裏極度扭曲的人,這些人表麵與常人無異,內心卻極度陰暗,為達到內心私欲的滿足,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手段更是極其殘忍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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