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綿不忍看母親傷心,柔聲道:“母親,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找到二哥他們了,他們都安然無恙,隻是暫時還不能和您團聚,不過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


    真不知道這算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兒子都平安歸來本應該高興,可是現在又被人下毒,還不知道能不能救迴來。


    “綿兒,讓母親留下來照顧你吧,母親也想看看你哥哥他們,留你們在這裏,母親寢食難安。”


    為人父母總想不遺餘力的,將孩子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縱然他們已經能展翅飛翔,也怕會磕碰受傷。


    白沐綿勸解的話在喉嚨裏滾幾滾,堵得說不出來。


    葉老將軍明白這個時候在外麵才能幫助他們,開口勸道:“瑛兒,現在最重要的是迴城收集藥材,我們在外麵才能更好幫助他們,你要相信自己的孩子,他們定能平安。”


    葉瑛不再開口,父親說的她都明白,可是她怎能安心迴去。


    壓下心裏的哽咽,白沐綿輕聲寬慰:“母親,外祖父說的對,您還不相信女兒的醫術嗎?”


    葉瑛淚水停頓,是啊,她女兒是藥王穀穀主的親傳弟子,醫術她是見識過的,而且華神醫還在城裏,兩人聯手定能解決。


    “父親,目前最重要的是防止西戎趁機偷襲,我們要趕快迴去做準備才行。”


    時間緊迫,毒疫傳染性極強,要趕快準備藥材,還要做好部署,以防西戎來犯,葉知山出聲打斷。


    葉老將軍眼圈泛紅,強忍淚水沉聲道:“知山,帶上你妹妹,我們速速迴城。”


    葉知山強行拉走妹妹,心裏也很不是滋味,軍營裏都是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還有親人,但他隻能壓下擔憂,外有強敵,內有毒疫,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身邊人,僅此而已。


    葉瑛任由哥哥扶上馬,心裏的痛怎麽都壓不下,她咬牙堅持,女兒還有硬仗要打,不能再讓女兒為她擔憂。


    四人策馬揚鞭迴城,個個心情複雜,但都極力克製。


    白沐綿迴到營地,身上自製的防護服沒有褪下,因為接下來,才是她真正的戰場。


    “遠哥哥,我要去看看哥哥,和此次中毒的士兵。”


    “不行,萬一……”


    將她帶到危險中,已經是他做過的最愚蠢的事情,又怎能讓她去接觸病源,但他又以什麽身份阻攔她去救自己的哥哥。


    所有的話卡在咽喉,楚瀟遠拳頭攥得咯吱作響,恨不能立刻殺進西戎軍營,將那人五馬分屍。


    白沐綿走過去拉起他的手,溫柔一笑,說出她一直隱藏的秘密:“遠哥哥,我就是鬼醫。”


    楚瀟遠身體一僵,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浩若星辰的星眸裏明亮純淨,輕飄飄的一句話好像在說別人。


    白沐綿也知道將自己鬼醫的身份暴露出來有多危險,想當初她以鬼醫身份行醫,可是得罪不少人,想取她性命也不是沒有,奈何掘地三尺都尋不到她半點影子。


    現在這種情況,要不說出自己鬼醫的身份,遠哥哥肯定不會讓她去救治那些病人。


    楚瀟遠反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我陪你去。”


    白沐綿張了張嘴,勸阻的話沒能說出口,如果不讓他一起,恐怕自己也休想踏過去一步。


    微笑著點點頭,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望著他寬大的背影,心裏暖暖的。


    中毒的人早已被單獨安排隔離,才短短幾個時辰,已經有很多士兵被傳染,白沐綿看到哥哥時,心裏一揪。


    二哥白江晏本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記憶裏他總是一襲素色青衣,手持折扇,笑起來如清風徐來,一雙桃花眼迷倒萬千少女。


    三哥四哥是對雙生胎,長相一樣性格卻天壤之別,三哥白江澍長相如清風朗月,飄逸出塵,因自幼喜愛讀書,身上總是一副書生氣,不過看似柔弱,卻內心剛強。


    四哥白江清,是四個哥哥中最調皮的一個,自幼活潑好動,爬樹上房招貓逗狗,京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得,常常假扮三哥出去惹是生非,為此不少挨父親的揍。


    現在,三個哥哥麵容憔悴,絲毫看不出往日樣貌,他們早已被折磨的形如枯槁,渾身傷痕累累還不算,走近不難發現,傷口全都腐爛化膿,流出的血都是青黑色,顯然是中毒。


    縱使時影和紫蘇都在暗衛裏拚殺過來,也被眼前的場景驚得跑出去狂吐不止。


    白沐綿走近伸出手挨個把脈,將身上的解毒丸和護心丸都喂給他們,讓遠哥哥守在外麵,隻留自己一人救治,還好她習慣將醫療用具都帶著身上。


    一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白沐綿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來,身上的防護服已經被血浸染,雙手都在顫抖。


    楚瀟遠趕忙上前摟住她,讓她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滿眼心疼的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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