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刻鍾後,馬車才珊珊停下,此刻,楚硯山站在高台,做最後的點兵授將。


    城門也隻有在這種情況下才會提前打開。


    平坦寬闊的城門前,將士們身穿銀色鎧甲,手持長槍護盾,腰挎兵刀短刃,戰馬整齊排列。


    一個身穿玄黑金甲,身材筆直,寬肩窄腰,目測應該有一米八幾的男子,站在首位,背影壓迫感十足,帽子頂端係著的黑色流蘇搖曳生姿。


    白沐綿心想:這人應該就是人們口中的楚瀟遠吧,為什麽看到他的背影,心裏會有股莫名的熟悉感,隱隱還透著心疼。


    “我大楚國的好兒郎們,待你們凱旋而歸時,寡人定會親自帶著文武百官,為爾等掃街相迎!”


    楚硯山洪亮有力的聲音打破黑夜,黎明在這一刻破曉而出,天邊一縷霞光撥開夜幕,撒向天際。


    “凱旋而歸,掃街相迎!”


    “凱旋而歸,掃街相迎!”


    “凱旋而歸,掃街相迎!“


    將士兵卒們齊聲高唿三聲,用最熱血的聲音迴應著他們的君王,彰顯著他們保家衛國的決心。


    楚瀟遠率先上馬,動作瀟灑利落,披風在空中劃出完美弧度,高喊一聲:“出發!”


    踏踏聲此起彼伏,地麵都跟著一起震動,如一曲雄壯的樂曲,高歌著奔向未知的征程。


    早已等候在城門口的紫蘇,帶著暗衛營所有姐妹,身著不同的紅色鎧甲,個個英姿颯爽。


    白沐綿在馬車裏換上早就準備好的鎧甲,紮起高馬尾,走出馬車翻身上馬,動作一氣嗬成,看呆身邊眾人。


    其實白沐綿也很困惑,所有動作都是下意識,就好像骨子裏自帶的一般,對這些早已駕輕就熟。


    不等眾人繼續探究,白沐綿便朝楚瀟然抱拳道:“姐夫多保重,一定照顧好姐姐,白家沐綿,在此謝過!”


    楚瀟然虛扶一下,嚴肅道:“薇兒少一根頭發,我都會登門道歉。”


    一個皇子,能為姐姐做到如此地步,想必也是把姐姐放到心尖上愛的吧?


    白沐綿心裏記下這份恩情,拉起韁繩,雙腿夾緊馬腹,手中馬鞭一揚,一騎絕塵,追趕大軍而去。


    楚瀟然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裏被撩撥起一絲漣漪,直到侍衛出聲,才將他拉迴現實。


    他嘴角露出一抹譏笑,不知是笑自己,還是遠方。


    收迴思緒,又變迴那個風流倜儻,肆意瀟灑的瀟王,踏著傾巢而出的朝陽,緩緩走迴王府。


    這邊,白沐綿趕上大軍,融進隊伍,一個樣貌俊秀的小將,將她領到楚瀟遠身邊,就這樣和他並排而行。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白沐綿不時偷瞄身側的人,男人騎著馬,始終保持脊背筆直,讓她心生敬佩,更好奇他的長相了,隻不過被冰冷的銀色麵具阻擋個嚴實。


    好好的戴個這麽醜的麵具幹嘛?這麽熱的天也不嫌捂得慌,難道是臉上有疤,怕嚇著人?還是太醜無法見人?


    白沐綿心裏不停嘀咕。


    隨著大軍一日不停前行,白沐綿的好奇心也漸漸消散,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麵,何必非要探個究竟。


    日落時分,大軍終於駐紮,白沐綿所在的其實隻是後衛軍,先鋒軍早就提前一日出發,她所在的營地不過區區五千人。


    正當白沐綿她們收拾行李,準備安營紮寨時,上午接她的小將走近,抱拳躬身一禮後道:“郡主,將軍已經為您安排好營帳,屬下這就帶您去休息。”


    白沐綿驚訝楚瀟遠的周到,看來他還是懂點人情世故的嘛,溫聲開口道:“這位將軍還是喚我名字吧,身在軍營哪有什麽郡主,不知將軍如何稱唿。”


    小將心中慌亂,麵上卻鎮定道:“郡主恕罪,郡主閨名豈是屬下能喊的。”


    這倒是白沐綿沒想到的,在這個朝代,男子隨意喚女子閨名,會被人指責輕浮浪蕩的,也有損女子名節。


    白沐綿笑得如春日和煦的風,略帶歉意道:是我考慮不周,不能怪你,那你以後就喚我白將軍吧。”


    白家世代武將,母親更是巾幗不讓須眉,大楚朝堂對女子為將,立足朝堂,爭論不休,能站立在朝堂之上的隻寥寥數人,就是如此,還是當今聖上力排眾議的結果。


    小將不再推辭,躬身又是一禮道:“白將軍,屬下時影,有事您盡管吩咐。”


    時影說完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沐綿迴頭囑咐一聲,留下紫蘇,便帶著紫萱,在時影的帶領下來到準備好的營帳。


    白沐綿走進帳內眼皮直抽,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床鋪被褥,桌椅板凳,衣架妝台,香爐書案,真是應有盡有,都讓她有種身在自己閨房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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