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硯山見她一臉執拗,又擔心她再胡思亂想,歎聲氣道:“罷了,寡人同意便是,不過,不可擅自行動,你且先迴去等寡人消息。”


    白沐綿知道,自從了空大師說她的命脈與國運相連後,雖然知道的人隻有幾個,但難免隔牆有耳,畢竟天下沒有不通風的牆。


    自玄鐵令賜下,白沐綿就知道自己早已身處風口浪尖,就算被保護的如鐵桶般,也擋不住那些心存歹念的人,與其被動接受,不如主動出擊,再者說,安於一隅也不是她的風格。


    楚硯山派蘇荃親自送白沐綿,蘇荃一路上沉默不語,不時觀察白沐綿,白沐綿一直在想事情,絲毫沒有察覺,直到迴到王府。


    白沐薇早早等在門口,見是蘇荃親自護送,神情緊張,手裏的帕子都要攪碎。


    馬車停穩,蘇荃立刻上前,親自扶白沐綿下來,雖有些不習慣,但依舊將手搭上去,蘇荃也隻是笑笑。


    白沐薇見妹妹臉色不好,趕忙走下台階,扶上妹妹的手,關切道:“可是哪裏不舒服?”


    白沐薇不敢多說,畢竟蘇荃在場,萬一說錯話傳到聖上耳中,豈不是給白家平添禍端。


    蘇荃含笑搶先安撫道:“瀟王妃放心,郡主並無大礙,隻是擔心大將軍,故而臉色差了些。”


    王府來往路人較多,蘇荃聲音提高,白沐薇又怎會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便不再追問,微笑迴應。


    白沐綿打圓場道:“蘇公公莫怪,姐姐這是擔心我闖禍,勞煩您親自跑一趟,這是我親自製的養身丸,您常伴聖上身側,一定要多注意身體才是。”


    白沐綿將一早準備好的養身丸遞上,這是她拿姐姐送來的罕見藥材製作,不似黃蓮般苦,藥丸聞起來香甜,吃起來更是一點苦味都沒有。


    蘇荃高興的接過玉甁,聲音更加溫和:“多謝郡主惦念。”


    白沐綿知道蘇荃不似表麵冷漠,他心裏最是柔軟,隻是她不知道,蘇荃的柔軟至今為止,除了聖上和那個人,隻給過她而已。


    蘇荃道完謝,深深看了一眼白沐綿,轉身離去,看得白沐薇一臉疑惑。


    兩人由丫鬟簇擁著迴到白沐綿的院子,白沐薇心疼妹妹,才讓她直接迴房間休息,隻是兩人剛坐下,一個丫鬟便急急跑來,跪地開口道:“啟稟王妃,聖旨到了,王爺請您和郡主到前院接旨。”


    白沐薇一臉疑惑,反觀白沐綿則一臉了然於胸。


    兩人匆匆來到前院,楚瀟然攜眾人嘩啦啦跪一地。


    宣紙太監見眾人到齊,展開卷軸,尖聲道:“奉天承運,聖上詔曰,寡人念護國郡主一片孝心,感念白大將軍為國征戰,身受重傷,特許護國郡主隨大軍遠赴邊境,盡孝於父身前,欽此。”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叩首謝恩,領旨起身。


    公公遞過聖旨,叮囑道:“聖上已經下旨命鎮北大將軍親率十萬大軍,遠赴邊關,此次一同出征的還有葉老將軍和葉知山大將軍,以及葉小將軍,大軍明日出發,請郡主早做準備。”


    白沐綿對別人的善意一向虛心接受,微笑迴應:“多謝公公提醒。”


    楚瀟然招來李伯,囑咐道:“李伯,替本王送公公,辛苦公公跑這一趟。”


    言下之意:別忘打點。


    李伯恭敬送人離開,白沐綿等人來到雪薇院。


    白沐薇擔憂開口詢問妹妹:“父皇怎會讓你隨軍出征?”


    不等白沐綿開口,楚瀟然緊接著開口:“父皇又怎麽會派鎮北大將軍與你一同前往?”


    白沐綿被問懵,信信開口:“聖上派我前去是我自己求下的,至於鎮北大將軍,他是誰,派他前往又有何不妥嗎?”


    白沐薇大約知道妹妹為何求得恩典隨軍出征,對妹妹的成長也是看在眼裏,不再多問,而是和妹妹齊齊看向楚瀟然,眼裏的不明顯而易見。


    後宅女子對朝堂之事知之甚少,隻知道鎮北大將軍自接收鎮北王兵權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隻是不知為何,兩年前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坊間一直傳聞他被敵國細作暗害,生死不明。


    楚瀟然整理了一下情緒,開口解惑:“鎮北大將軍原名楚瀟遠,是我的堂弟,老鎮北王舉家一直駐守邊關,不知發生何變故,除五歲的堂弟逃過一劫,其餘家眷盡數被滅,為保護堂弟,他活著的消息沒幾個人知曉。”


    言下之意就是,此事絕密,不可外傳。


    緩了口氣,又繼續道:“父皇自幼便與王叔最為親近,收到消息趕到時,隻救下昏迷不醒的楚瀟遠。隻不過他醒來後便沉默寡言,對當日之事隻字不提,朝堂內外對鎮北王府議論頗深,一時又無從查起,變成了無頭案。”


    楚瀟然端起茶喝了一口,將心裏的悲傷壓下幾分,臉上始終烏雲密布,眼角的水霧晶瑩剔透,隱忍著不願意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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