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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雖然存在著時差,但韓樂還是難得睡了一個無夢的好覺,早上起床,看到蘇沛在電腦前那品葡萄酒的樣子,他真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上一次冬眠前,他們在賓館住的那次。


    吃過早飯,韓樂去找喬藝雨,但發現她房間沒人,問賓館服務員,服務員說她半夜就出去了,哦,還在總台給他們留了一段言:“我出去辦點事,你們在賓館等我。”


    迴來跟蘇沛說起這事,蘇沛倒是不關心喬藝雨去幹什麽,畢竟他現在知道喬藝雨每天睡兩三個小時,在生活節奏上肯定不能跟他們同步,他關心的以後怎麽辦——昨天晚上他可是查了一晚上資料,在網上看了許多犯罪引渡方麵的案例,他知道,如果現在中國*政府宣布他們是最煩,現在的法國,哦不,是現在的歐盟是不會為他們做什麽的,因為現在歐洲國家也到處都是冬眠者和反冬眠者的一堆爛事。


    “法國肯定不能呆,現在巴黎城裏還在鬧罷工,”蘇沛指著電腦對韓樂說——現在他已經多少開了點竅,知道要影響喬藝雨,就得從韓樂入手,“聽說還死了人,要我說,我們去就德國,瑞典也行,我都查過了……”


    “你跟我說沒用,”韓樂搖頭,“反正喬藝雨說去哪,我都沒意見。”


    “我昨天都問過她了,你也聽到了,她說她也沒想好,”蘇沛接著說下去,“我聽說俄羅斯現在發展的也很好,特別是西伯利亞那塊,很多中國移民,跟國內沒什麽區別。”


    “我不懂這些,”韓樂根本就沒任何意見,蘇沛說的國家他是一點概念都沒有,“還是聽喬藝雨的吧。”


    喬藝雨一直到中午才出現,都快12點了,如果她再不來,韓樂估計真準備去報警了,見到麵之後有些詫異:“你們還沒吃飯?”


    “你吃了?”


    “也沒,我以為你們吃了,”喬藝雨笑笑,“那就出去吃點吧,會來的路上我看到一家咖啡店,裏麵說有賣中餐。”


    “你不會來我們怎麽吃得下,”出賓館之後蘇沛就說,然後有些神色緊張的來迴看路麵,“我聽說現在巴黎很亂?”其實不是聽說,是網上看的事實。


    “的確,”喬藝雨也是今天淩晨出去才發現這一點,“但現在還好,我跟幾個本地人聊過,沒幾個月前那麽誇張。”


    “本來還想帶你們去逛逛這裏名勝的,”喬藝雨可惜的對韓樂說,“你應該還沒來過法國吧?”


    “對,”韓樂抬著頭,看看周圍高聳入雲的建築,“不過感覺跟印象中差了好多。”


    “這是郊區,市中心還有景點區跟過去的差別不大,歐洲在這方麵普遍比較傳統,”喬藝雨介紹,“但今天早上我去問了問,幾個大的景點附近都有抗議活動,去了怕有麻煩。”


    咖啡館也就幾分鍾路程,不過讓韓樂覺得奇怪的是,這路上的人特別少,明明是大白天,可一路上走過來,連個鬼都見不著,兩邊的商店大多也關著門,店門上麵被畫滿了各種宣傳塗鴉,還有各式各樣的字母——韓樂看不懂法文,不懂那些字是什麽意思,不過卻看懂了幾個漫畫,其中就有北極熊印章的標誌,不過卻被劃上了大叉——看起來這應該是反冬眠的。


    “這滿大街的人都去哪了?”進店坐下來之後,韓樂嘀咕,這是吃午飯的時候,可是這家店裏幾乎也是門可羅雀,隻有女老板娘在教兩個小孩子玩紙牌遊戲。


    “絕大多數都冬眠了,”喬藝雨說,“歐洲的冬眠政策要比國內寬泛很多。”


    老板娘剛跟喬藝雨見過麵,所以很熱情就過來招唿,蘇沛見多識廣,能聽懂你們好,吃點什麽之類的常用語,但韓樂就徹底抓瞎了,不過說話的過程中喬藝雨也會適當為他們翻譯幾句,比如喜歡什麽口味,咖啡偏愛哪種,要不要嚐嚐甜點……


    幾分鍾之後,老板娘就去廚房忙了,委托喬藝雨照顧這兩個小孩。喬藝雨勾了勾手指頭讓這兩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小家夥過來,讓他們自己自我介紹,這是一對姐弟,姐姐7歲,叫愛麗娜,弟弟5歲不到,叫阿爾瓦,在聽喬藝雨說兩人都是中國人時,愛麗娜還會用中文打招唿:“你們好。”


    喬藝雨問到他們父親在哪時,弟弟很興奮的指著天花板:“在天上!”三個人都以為是死了,喬藝雨準備繞過話題的時候,姐姐又補充:“是航天員!”


    因為核聚變發電的刺激作用,雖然有著冬眠的掣肘,但近二十年來,人類在航天技術上還是取得了長足的進步,早在核聚變技術剛剛出現的那幾年,iaea(國際原子能機構)就發起過在月球上建立起基本的立足基地,進一步發展氦三工廠的建議,五六年之後,這個建議已經具備了基本雛形——人類已經能夠做到在月球表麵長時間生存。到了現在,氦三工廠的設想雖然還沒成為現實,但是已經相距不遠了,人類已經在月球地表建立起一座小型城市,其中物質儲備足可以容納一兩萬人。


    愛麗娜的父親就是其中一員,據說是一位計算機工程師,差不多每年聖誕節會迴來一次,休息一兩個月,跟家人團聚。今年也是剛剛離開不久,聽弟弟阿爾瓦說,他們爸爸還打算以後帶他們去月球常住——他一直對這事念念不忘,他就盼著那天早早到來呢。


    一直等菜上來,這對姐弟才住了嘴,坐迴到自己位置上。菜不多,就是幾個家常菜,迴鍋肉,家常豆腐,還有一份歐式的不知名肉湯,沒有飯,主食是炒麵,但味道卻都還不錯,雖然不是很正宗,但也算別有風味吧——比如迴鍋肉一點不辣,反而帶點甜。


    吃飯的時候,喬藝雨就問女店主關於巴黎的事,談到城裏的各種抗議活動時,店主也似乎有點自己的意見要說:“冬眠(這件事情)將是我們這代人最難以跨越的道德鴻溝,如果每個人都追逐這種絕對的自由,那我們還有什麽未來可言?”說這話的時候,她看了一眼自己兩個孩子,“冬眠者最終會跟自己的孩子搶工作,資源……他們之所以能夠冬眠,是因為社會上還有不冬眠的年輕人在工作,過去的人老了之後,死亡留下遺產,現在老了,給子孫寄去一份冬眠特別稅稅單(在法國,政府管理冬眠的手段是經濟手段,強製繳稅),我見過有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去找工作,為家裏七八個老人同時繳稅的!”


    喬藝雨顯然對這些事情很了解,還能聊上幾句:“我聽說,現在有很多人都是抗議這條法令的,他們想要取消冬眠稅……”


    “對,但那隻是飲鴆止渴(意譯)”,女人有點激動起來,“那樣的話肯定所有人都去冬眠,電費幾乎忽略不計,整個社會都會陷入停頓,就像現在美國一些州的情況。”


    “我聽說在你們中國,政府不顧人民反對,強製幹預冬眠立法,”女人又說道,“這是個好辦法,但在我們這就不可能做到,想做這件事的人都被當成希特勒。”


    吃過正餐,又喝了杯咖啡還有甜點,有人說法國人吃頓飯得三個小時,韓樂他們這次算快的,一個多小時解決問題,從店裏出來時,女店主還熱情的讓他們下次還來。蘇沛小聲對韓樂說:“她要是知道我們就是最老資格的冬眠者,還會不會讓我們吃飯?”


    喬藝雨正好出來聽見了;“她其實不反對冬眠,但反感無節製冬眠,她自己七八歲的時候,父母就都冬眠去了,把她扔在奶奶照看,可沒幾年,奶奶得了病,也冬眠,把她扔給一個姑媽,可……最後被送去了孤兒院。”


    “那……真是兒童時期陰影了。”蘇沛撇撇嘴。


    “國內像她這樣情況的人也有很多,政府有時候把人強製蘇醒了,讓他們去照看孩子,結果還有不認的——記憶中他們的孩子還是嬰兒,可是一醒過來都是七八歲,十幾歲了,心理上接受不了。孩子也是,很多人壓根沒見過父母,這都已經是全世界現象了。”


    迴到賓館,喬藝雨在前台跟服務員說了幾句話,服務員去操作電腦的時候,喬藝雨迴頭對兩人說:“哦,差點忘了跟你們說,我們晚上要走,坐火車去瑞士伯爾尼。”


    兩人都沒說話,隻是點頭表示知道,蘇沛其實想問一下為什麽,但還是算了。


    “本來我是打算在這玩兩天,帶你們到處看看,放鬆放鬆,”喬藝雨說,“但現在是沒這個機會了,韓樂,還記得我畫過的那幅21世紀的網吧嗎?”


    韓樂點點頭。


    “後來我又重畫了一遍,照著原圖,把它畫成了油畫,”喬藝雨似乎有些得意,“後來給賣出去了,聽說還被盧浮宮收藏過,我還想過來看看還是不是有。”


    “一定有。”韓樂看著喬藝雨笑,喬藝雨更得意了。


    下午三個人一起在賓館無聊,晚飯沒再去那家店吃,怕不小心說出自己是冬眠者來。賓館提供的飯菜也不錯,唯一需要調整的就是韓樂的牛排特意煎成全熟——廚師還出來抗議過,但抗議無效。韓樂看到蘇沛餐盤裏那三四分熟的,血淋淋的東西,就覺得反胃。還有鵝肝醬,韓樂昨天見識過了,跟最有名的法國蝸牛一起,都被排除在菜單之外。他就要了牛排還有好幾份意大利麵,然後就當吃牛排蓋澆麵了。


    不過喬藝雨跟蘇沛還是得體的,在韓樂喝著可樂,用筷子吃麵條的時候,他們兩個還能做到品品葡萄酒——這時代最不缺的就是足年份的好酒,因為人都冬眠去了。蘇沛的動作是標準,但餐桌禮儀還是有些粗狂,但喬藝雨就簡直堪稱完美了,連服務生都讚歎:“法國人裏麵都找不出如她一般的淑女。”


    吃到一半,還去叫來小提琴師——但不需要他拉,喬藝雨直接拿起來拉了一首——不比她的吉他差。放下小提琴迴來的時候,喬藝雨對韓樂說:“就當是提前送你生日禮物了。”


    “啊?”韓樂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是幾號?”


    “2月13,”喬藝雨說,“明天就是你生日。”


    蘇沛詫異的問:“你生日就是情人節啊!”


    韓樂真是沒想到,之前在國內呆的幾天每天都心驚膽戰,哪有空想著什麽時候自己生日啊。掐著指頭算算,今年2073年,他是1988年出生,如果按照實際時間,今年應該是他85周歲生日!


    85周歲!想象一下,如果自己沒有遇到喬藝雨,隻是一個人過著普通人的生活,還沒死的話,也應該是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冬眠真是……真是不可想象,現在韓樂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麽這個時代的人寧願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拋妻棄子,寧願違背法律,甚至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去冬眠了。


    火車的時間是晚上10點,晚飯吃了很久,但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韓樂就去跟蘇沛在賓館內的超市裏逛了幾圈,打算買點火車上打發無聊的東西。情人節快到了,超市裏也準備了許多禮物,玫瑰當然是不可少的——韓樂看到有一種魔術玫瑰,看起來是一顆小石頭,但是拿在手裏一按,就會刷一下冒出一朵花來。本來韓樂隻是看著新鮮,但看著看著,神使鬼差的,他就買了一個放在身上。


    出來的時候,喬藝雨還在餐廳,跟幾個熱情的法國老流氓聊天,這時代對性的觀念要比過去還開放,幾個一把年紀的家夥似乎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一直在盛讚喬藝雨的美貌和氣質。一直到韓樂過來,她才找到借口脫身。


    本來賓館安排是坐車去的,但是經理臨時過來通知,路上出現了意外——一群抗議者堵塞了路麵。經理的意思是可以聯係車站坐下一班車,是明天上午7點的,但喬藝雨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就搖頭:“不用,車站並不遠,我們走過去。”


    經理不同意:“路上會很危險!這樣,我讓幾個保安送你們去。”


    “也好。”其實喬藝雨覺得沒什麽危險的,比起之前在國內的經曆,一些抗議遊行不過是小意思。


    這家賓館還是比較高級的,說是派兩個保安,其實是兩個軍人,一問,甚至還有過城市反恐經驗,保護人質什麽的是小意思——這多少也能看出,這年頭開賓館安全成本不小。


    兩名軍人不是很緊張,一前一後,路上見到幾個人還打招唿,繞過幾條街,就突然看見大批人團聚在一處十字路口,齊聲喊著口號,遊行隊伍中還有許多小車輛,車頭頂頂著老大的電腦屏幕,上麵顯示的都是口號以及一些鮮明的圖案。許多車輛都被他們堵在路的一邊,還有司機跟遊行者發出爭吵。


    兩名軍人沒有直接走人群,而是帶著他們從邊上的一家民宅裏繞過去,等他們走過去一段路之後,喬藝雨突然看到前麵長長的一列車隊,警車開路,後麵跟著消防車……


    等車隊過去之後不久,喬藝雨就聽見剛才的路口傳來高聲唿喚,還有警察高音喇叭的聲音,內容一個字都聽不懂,但一看就知道,這顯然是大陣仗。


    “國外比國內還亂,”喬藝雨說,“所以呆在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本來準備說走個半小時,可沒一會就遇到幾輛一起的無人駕駛計程車,本來兩個軍人說不坐的——他們難得出來走走透透氣,但喬藝雨卻堅持。這不,十來分鍾就到,啥事也沒出。


    把三人送進車站之後,這兩個保安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進候車室的時候需要刷一下身份證以及護照,然後直接去候車區等著。韓樂對候車區的印象還停留在他那個年代,長長的幾排椅子,擁擠的人群……但是到了之後,發現是一個類似咖啡館的地方,裝修的很有格調,有五六十個人坐在那裏,有些捧著電腦上網聊天,也有些在睡覺。


    “我們去瑞士主要目的就是存錢,”喬藝雨坐下來,大概說了一下此行的目的,“那裏有北極熊組織開設的冬眠者銀行,不受任何政府影響。其實瑞士銀行也是,但它畢竟有官方色彩。主要是把我的錢分開存他們兩家,韓樂你的不用動。”


    “為什麽?”


    “這時代冬眠者跟反冬眠勢如水火,”喬藝雨搖頭,“為以防萬一,把雞蛋分開放幾個籃子。”


    “那然後呢?”韓樂又問。


    “然後?然後我們現在瑞士玩幾天……”喬藝雨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們現在什麽感覺,反正我都快散架了。”


    韓樂跟蘇沛笑了起來,其實喬藝雨不說,他也有這方麵的打算:“我打算去滑雪,聽說在瑞士滑雪,還有動力傘運動都很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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