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示意宮人們退下,將手中提著的兩壇南陵醉還有幾個下酒菜隨手擺在桌子上。


    外麵如此大的動靜,莫不是夜離真當刀飛飛聽不出。


    “慕辰!”慕辰為何要瞞我。


    刀飛飛話還沒說出來,便被夜離攔了迴去。


    “都怪朕這兩日實在脫不開身,就連飛兒的生辰都沒顧得上,朕這便為飛兒補上。”夜離斟滿一杯酒遞到刀飛飛身前。


    “慕辰,你還有我,如今你我夫婦同心,生則同生……”


    夜離忙著用手攔在刀飛飛麵前。


    夜離隻求能與飛兒同生,即便是朕死也要飛兒她好好活著。


    “飛兒說什麽傻話呢,我們自然都會好好的,我南陵百姓天下蒼生都會好好的。”


    飛兒一心想要守護著的蒼生社稷,朕又如何舍得看這黎民百姓,飽受水火,生靈塗炭。


    這一夜,刀飛飛睡得特別沉,醒來之時,夜離已經不在身邊。


    “是你?”刀飛飛猛地起身。


    “怎麽,嫂子看到本宮很意外?”夜悠悠原本還想著刀飛飛看到自己時會是怎樣一番神情,果然是無趣。


    刀飛飛這剛剛走到夜悠悠身前,就看到夜悠悠身後坐著的不是雲扶蘇是誰。


    “飛飛不打算與朕共飲一杯?”這南陵別的倒是沒什麽好,這酒別說還真是不錯。


    怪不得飛飛這才沒來幾日就樂不思蜀了。


    刀飛飛雙手死死地撐在桌子上,雙眼狠狠地瞪著雲扶蘇。


    “慕辰在哪?”


    雲扶蘇不為所動,繼續品著口中的佳釀。


    “我問你慕辰在哪?”


    “死了!”雲扶蘇眼看著刀飛飛一個趔趄險些栽倒過去,正想著伸手去扶。


    “不,不可能不會的,慕辰他不會死。”刀飛飛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強忍著自己要鎮定,不要相信雲扶蘇的鬼話。


    “飛飛若是不信朕也沒辦法,朕原本還以為他夜離有什麽本事,原來也沒比旁人多條命。可憐了我三千兵士才換他一人萬箭穿心,飛飛沒能親眼所見那亂臣賊子渾身上下被射穿真是可惜了!”


    “噗!”刀飛飛再忍不住,一口心頭血直接噴在了雲扶蘇的臉上。


    雲扶蘇一把拎起刀飛飛的衣領,隻看著刀飛飛那生不如死的神情。


    “飛飛別忘了,你是朕的皇後,一日是朕的皇後,就一輩子也別想著背叛朕。”雲扶蘇猛地吻向刀飛飛。


    “飛飛是想殺朕?”雲扶蘇隻覺得胸口被一把匕首抵著,雲扶蘇算準了刀飛飛不忍對自己出手,不住地向前逼近。


    刀飛飛猛地調轉匕首方向刺向自己的胸口。


    “慕辰等等飛兒,飛兒這就來陪你!”刀飛飛雙目緊閉,手上一個用力,奈何手中匕首被人一把打落。


    “飛兒,你怎麽這麽傻?”夜離一把將刀飛飛攬在懷裏。


    “飛兒怎麽總是不肯聽朕的話,飛兒整個人都是朕的,誰準你傷到自己分毫。”


    雲扶蘇無力地退後了幾步,原來從一開始,朕就輸了,輸了個徹底。


    就在兩個時辰前,夜離找到雲扶蘇,要雲扶蘇與自己打個賭。


    若是夜離贏了,這南陵,這天下都是雲扶蘇的,夜離隻要刀飛飛一人,若是雲扶蘇贏了,夜離願意認賭服輸當場服誅,將自己的人頭奉上。


    如此穩賺不賠的買賣,雲扶蘇怎會不答應。


    原來飛飛寧可與夜離一起死也不願意再做朕的皇後,不想再與朕有半點牽扯。


    “你為何不肯與朕一較高下,若是戰場相遇,就憑你夜離,想來也不會輕易落敗。”雲扶蘇雖然輸了,卻還是想輸個明明白白。


    夜離看了眼懷中之人。


    飛兒想要守護這江山社稷,而朕隻想守你。


    雲扶蘇忽然明白了,在自己選擇這江山社稷之時,早就已經失去了再愛刀飛飛的資格。


    三個月後


    “慕辰確定我們要從這裏先下手?”刀飛飛就是不知道,若是夜家列祖列宗顯靈,看到夜離這不肖子孫前來挖自家的祖墳,會不會氣得直接從墳墓中爬出來。


    “飛兒莫不是一直在誆騙我?”說什麽自己時考古專家,不過就是區區一個自家祖墳而已,挖了就挖了。


    況且如今夜離與刀飛飛不過是一對尋常夫婦,總該想著如何維持生計。


    竟然夜離想不到從誰家開始下手,隻得對不起祖宗了。


    夜離眼看著刀飛飛這門清的動作,若不是夜離親眼所見,還真不知道刀飛飛是第一次來夜家祖墳,不用夜離在前麵引路,直接找到了棺槨所在。


    夜離正想著說些什麽,就看到刀飛飛像模像樣地跪在了地上,嘴上不知在嘀咕著什麽,看起來倒是一臉虔誠。


    “別亂動!”刀飛飛這剛剛一睜眼就看到夜離正揮起無羈準備朝著棺槨便劈下。


    還好刀飛飛及時阻止,夜家也算是世代忠臣高官,這祖墳之中隻怕暗藏玄機。


    刀飛飛不知從衣襟處取出個什麽玩意,夜離看得是目瞪口呆。


    刀飛飛再三確認這棺槨之中應該沒有什麽機關,才小心地用同心匕首一點點將棺材蓋撬開。


    不白費這一番力氣,這夜家還真是肥的流油。


    “看什麽看,還不趕緊幫忙。”刀飛飛不是好眼神地白了夜離一眼。


    沒有多大個功夫,二人便將所有值錢的東西洗劫一空。


    直到將棺槨再次封好,夜離才想著跪下磕了幾個頭。


    刀飛飛還真是不是故意想笑,這會才想到良心有愧,會不會太晚。


    刀飛飛與夜離二人興高采烈地拿著這些值錢的物件下山換了銀錢,買了一些吃食便趕迴了山上。


    沒多大會功夫,一桌豐盛的晚膳便已經做好。


    “慢著點吃,沒人跟你搶。”刀飛飛看著夜離狼吞虎咽的吃相,忙著為他倒了一杯茶水。


    “我家飛兒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每日三餐,有酒有菜有飛兒,夜離就已經很知足了。


    “慕辰,我們要個孩子吧!”刀飛飛看著夜離的反應明顯有些不對勁。


    “先前的避子湯不是……”夜離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幾個巴掌,那避子湯如今想來定是悠悠她為了挑撥自己與飛兒故意設計的。


    怪不得那日之後,夜離就再沒有見過那個熬藥的宮女,隻怕是早就被悠悠她解決了。


    “什麽避子湯?慕辰不願意?”刀飛飛原本以為自己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便不敢奢望與夜離的孩子,如今老天竟然垂愛,沒有取了刀飛飛的性命。刀飛飛就忽然想要的更多。


    刀飛飛想要有一個自己與夜離的孩子,想著和夜離一同陪伴孩子長大,想著將來在她與夜離七老八十的時候還能如眼前這般一同賞黃昏日落,想著在某一日與夜離一同離開這個人世。


    夜離一把攥緊刀飛飛的手,刀飛飛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夜離打起橫抱,直奔屋內。


    “為夫很願意效勞!”


    隻可惜欲速則不達,一連半年過去,白日裏刀飛飛與夜離出去到處尋找可以出手的大戶人家,夜離便迴來傳宗接代,奈何刀飛飛這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


    “郎中,內子可有什麽隱疾?”


    刀飛飛狠狠地瞪了夜離一眼,這不孕不育又不是一個人的事,憑什麽慕辰就確定他自己沒問題?


    刀飛飛與夜離如今在這深山老林,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小小醫館,看著這老郎中七老八十怕是指不定哪天就翹了辮子,診個脈都泛起了瞌睡。


    “啥,你說啥?”人老了,這耳朵就有些不中用了,最可怕的就是,自己耳聾還深怕旁人聽不見。


    “我是問,內子身子可有隱疾?”夜離學著老郎中的樣子,朝著郎中大喊著。刀飛飛強忍著笑。


    “喊什麽喊,我又沒聾。”這郎中倒還不樂意了。


    半會郎中才反應過來。


    “對了,你們夫婦二人是來瞧什麽病?”


    刀飛飛眼看著眼裏那架勢,隻怕是再耽擱下去這無羈劍就要出手,忙著將人拉了下去。


    剛走出不遠,刀飛飛就一把甩開了夜離的手,一個人走在前麵。


    夜離哪裏知道刀飛飛到底在氣些什麽,隻得纏上去追問,奈何刀飛飛就是不肯搭理她。


    直到眼前這對青衣夫婦好不眼熟。


    “慕辰飛飛別來無恙!”柳知白小心地扶著苗羽心下馬。


    刀飛飛定睛一看,便看出苗羽心已經有五六個月的身孕。


    刀飛飛還真是沒看出來,表哥這平時不吱聲不念語的,這效率還真是可以啊。


    “表哥,表嫂!”刀飛飛忙著牽著苗羽心的手走在前麵。


    “飛飛走慢著些,當心你表嫂腹中的孩子。”


    刀飛飛迴頭白了柳知白一眼,做了個鬼臉,這倆人才分開多大個功夫,莫不是怕自己拐了表嫂不成。


    不就是懷個孩子麽,好像誰不能是的。


    “對了,表嫂和表哥這次是……”刀飛飛眼看著柳知白對苗羽心的在意程度,若不是事出緊急,段然不舍她這個時候趕路辛苦。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大陵皇上他,他又添了一個皇子。”苗羽心就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卻不曾想,刀飛飛還如先前一般說笑就好像沒事人一般。


    “那倒是該恭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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