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飛飛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轉頭對上聖陵帝就好像在看著一個仇人,眼神冰冷至極。


    “皇上這些話不妨留著說於我娘吧!”今日刀飛飛進宮,可不是來聽聖陵帝這番鬼話的。


    那寶藏的事,雲扶蘇要說不知道倒是可以說得通,聖陵帝生來多疑,不到自己翹辮子的那天隻怕是不會將這寶藏之事告訴任何人。


    “佳敏這無情無義的果決勁還真是像極了你娘當初。”當年之事,聖陵帝不是沒有給過柳傾城機會,就在知道柳傾城有孕之時,聖陵帝便將人叫進了宮來。


    那時候,聖陵帝明明已經收到密報,早就聽人說起過柳傾城的身份隻怕是不簡單,當初碎玉峰救駕不過是她接近聖陵帝的一個最好的機會。


    柳傾城可是羅萊的公主,又是羅萊天選聖女,一日為聖女就要扛起守護羅萊社稷萬民的責任和使命。


    聖陵帝將那密報死死地攥在手裏,他真想一個字都不信,定是居心叵測之人故意離間自己與傾城的關係。


    那日與柳傾城養心殿對峙,聖陵帝心裏想著,隻要柳傾城承認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什麽狗屁密報自然全是假的。


    朕一個字都不會信。


    什麽羅萊聖女來大陵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機會刺殺狗皇帝,刺殺不成可以借機離間皇帝與護國大將軍的關係。


    “孩子和你沒有半點關係!”就在柳傾城說出這話的時候,那狠狠瞪著聖陵帝冰冷的眼神與刀飛飛如今,簡直是一模一樣。


    “佳敏今日來,不會是隻想與朕說說話吧!”聖陵帝神色之中忽然多了幾分釋然。


    刀飛飛正準備離去,那寶藏之事,真假與否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無論如何,這萬裏江山,不該再平添殺戮。


    刀飛飛還沒走到門口,聖陵帝忽然好一陣狂笑。


    世上本無魔,庸人貪嗔癡!


    說白了,這寶藏是否存在哪裏真的重要,就好像這九五至尊之位,哪一個不日思夜想。


    刀飛飛猛地止步。


    “佳敏可願再叫朕一聲父皇?”聖陵帝一下子又蒼老了許多,就好像一個生命垂危的老人。


    刀飛飛頭都沒有迴一下,冷冷地說了一句。


    “我刀飛飛乃護國大將軍刀霸天之女,這輩子上輩子就隻有刀霸天這麽一個父親!”


    “哈哈哈!”聖陵帝忽然失聲大笑,還好,朕當初早有防備。


    聖陵帝如此一笑,刀飛飛全身上下忽然生出了一抹寒意來。


    “佳敏以為,如今你可還有的選?不,準確地說,從你出生那一刻起,佳敏願意不願意,都必須叫朕一聲父皇!”聖陵帝猛地起身輕咳了幾聲。


    “噗!”刀飛飛一口心頭血噴湧而出,這身世,刀飛飛嘴上說得堅決,心裏又怎會當真不在意。


    父皇,還真是本妃的好父皇,為了那所謂的天降異象將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的兒子,虧他還是個人,竟然能做得出。


    佳敏要恨朕便恨朕吧!隻是不管她敬朕也好,恨朕也罷,這輩子她想叛離雲氏江山隻怕是不能了。


    “憑什麽?”刀飛飛猛地迴頭,雙眼通紅地瞪著聖陵帝。


    “如果朕沒記錯,佳敏十七歲的生辰應該就要到了!”聖陵帝就好像那尋常百姓家的老父在與女兒閑談一般。


    可惜在刀飛飛心裏,卻是半點溫情也沒有。一個生辰而已,在穿到大陵之前,刀飛飛都不知道生日是個什麽東西,如今更是不在意。


    刀飛飛可以不在意,聖陵帝卻是一直小心算計著呢。


    到了刀飛飛十七歲,那相愛相殺的毒性也該激發了,莫不是真當朕每日病在榻上便不知曉,那帝星可是一直高掛明亮得狠。


    帝星一日不隕落,叫朕如何能安心閉眼。


    刀飛飛這才感覺到有什麽不對,為何先前自己看那本鳳沉皇後手劄數次都是無字天書,最近忽然就能看出一些先前發生過的事來。


    “朕說過,佳敏生死都隻能是我大陵的太子妃,將來的皇後!”


    不等刀飛飛發作,聖陵帝搶先一步開口。


    “佳敏可聽說過,南陵王世子生來體弱多病?”提到夜離,刀飛飛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因為朕在他出生之時,便為佳敏與他種下了相愛相殺。”聖陵帝嘴角微勾,簡直不要太得意。


    這或許是聖陵帝這輩子做過最明智的決定。


    “相、愛、相、殺!”刀飛飛嘴中死死地咬著這四個字。


    不用聖陵帝解釋,刀飛飛也能猜出個大概。


    聖陵帝許是折騰累了,終於安生地躺在榻上,別過身去。


    “還有三年,不過三年,哈哈!”三年之後,刀飛飛二十歲生日之前,若是不能親手手刃了夜離,那麽死的就是刀飛飛。


    養心殿門口


    雲扶蘇接到花無影暗報便忙著趕往養心殿,恰好將刀飛飛與聖陵帝的對話悉數收入耳中。


    “殿下要不要進去?”花無影小心地問話。


    雲扶蘇轉身而去,忽然止住了腳步。


    “今日之事,若是任誰敢多嘴一句……”殺無赦!


    話說這諸侯會盟,各諸侯國之間本來就各懷心思,竟然是要同盟,自然就要像模像樣地推選出一位盟主來。


    竟然這次會盟的發起人是大商國國王,再加上如今殷妃腹中懷著小皇子,如此討伐大陵也算有個說辭,雖然前西陵王雲陌寒已廢,與其做他雲扶蘇的臣子,輔佐一個嬰孩上位,成為那開國元老不是更好。


    誰都不是個傻的,利與弊自然都在權衡著。


    就在眾人拍板最終推選出商王為盟主之時。


    “好,實在是好!”隨著幾聲拍手叫好之聲,眾人驀地迴頭,就看到這一身野人裝扮的沒有半點形象可言的莽夫不是他西陵王巴紮西是誰。


    巴紮西倒是不客氣,眼看著眾人退讓出一條道來,一屁股便坐在商王左手邊的第一座位之上。


    巴紮西隨手抄起一串葡萄塞入口中。


    “噗,酸死個人!”巴紮西這一吐不要緊,連皮帶籽的都吐在了商王的身上。


    商王的侍衛忙著上前,商王示意其退下。眼看著他巴紮西不請自來,自然是沒有打什麽好主意。


    巴紮西算準了商王不敢與自己為難,更加地肆無忌憚,斜倚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還不忘恣意地抖動著。


    “剛剛說到哪了,諸位繼續!”


    眼看著突然竄出來巴紮西這麽一個不速之客,他巴紮西是什麽角色,各諸侯國自然是心裏有數。


    老話說得好,寧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而巴紮西就連小人都算不上,他根本就不是人。


    巴紮西見眾人一個個都沒了動靜,竟然爾等不說,那就該輪到本王了。


    巴紮西猛地坐直了身子。


    “聽聞諸位諸侯會盟,暫缺一個盟主,本王不才,願毛遂自薦!”巴紮西看似語笑嫣然,那笑容卻看得人瘮得慌,毛骨悚然。


    見過不要臉的,卻沒有見過巴紮西這般不要臉的。


    若說是這諸侯會盟盟主,在場的哪一個不想當,就算是輪也輪不到他巴紮西。


    各諸侯國的國主都還在,巴紮西一個小小部落首領,亂臣賊子竟然也敢肖想這盟主之位,簡直是不自量力。


    巴紮西倒是不以為然,有意見倒是開口說出來啊,本王可不是一個不講道理之人。


    眼看著眾人都好像啞巴了一樣,商王不能再不開口。


    “都怪本王考慮不周,竟然忘了將帖子送到西陵,還請西陵王見諒。”商王隨手舉起一杯酒來敬巴紮西,正所謂杯酒泯恩仇。


    奈何商王舉了半會杯,胳膊都要酸了,巴紮西才懶洋洋地將杯子隨意地舉了起來,不等商王說些什麽,便一口幹了。


    “你……”商王的侍衛著實看不下去,當著如此多的人,讓商王下不來台,他巴紮西可是當他是誰。


    商王能忍,商王的侍衛可是忍不了。


    商王隨手示意身旁的侍衛,還不給我閉嘴。


    商王隻當做什麽也沒發生一般,用衣袖掩著酒杯隻將一杯酒一飲而盡,就在準備放下衣袖之時,眼角閃過一抹殺機,稍縱即逝。


    商王陪著笑臉,如今這酒也喝了,竟然人都來了,自然沒有趕走的道理。


    況且巴紮西就是一個無賴,原本就對商王拒絕自己同盟之事懷恨在心,又怎會輕易放過這分一杯羹的機會。


    “本王無才無德,自然配不上這盟主之位,若是西陵王願意,這盟主之位……”商王不過假意推讓一番,眾人便有按捺不住的了。


    “商王德才兼備,若是商王擔不起這盟主之位,就沒有人再配得上這個位置了。”先不說這人這話中幾分真假,誰不明白,若是商王當選為盟主,或許其他諸侯國還能多少分到一些好處。


    就憑巴紮西那做派,若是他為盟主,即便是那寶藏唾手可得,可會分得你我一二。


    況且今日他能奪了這西陵王之位,其野心昭然若揭,明日難保不覬覦那大位。


    若是真讓巴紮西奪得了這天下,眾諸侯國豈有活路。


    “嗯……”可憐那人話還沒說完,腦袋和脖子便分了家。一顆頭齊根斷下。


    “你,我跟你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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