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無力地將攔在刀飛飛身前的手垂下。


    “你想去送死,我不攔你,至少帶上我!”這消息是真是假尚且不知,且對方點名要飛兒一個人帶著柳知穆那個廢物去交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暫且不說,但是定沒有安什麽好心。


    夜離怎麽可能允許刀飛飛一人去犯險。


    刀飛飛又何曾想不到這一層,這傳達消息之人明顯對刀飛飛與柳傾城之間的關係了如指掌,就連柳傾城與柳知穆之間的血蠱都一清二楚,不得不說,還真是準確地捏住了刀飛飛的痛處。


    雖然前方兇險,於刀飛飛而言,卻再無退路,留他柳知穆一條狗命不難,但是不能讓娘母親她永遠活在別人的牽製下。


    刀飛飛的眼神忽然軟了下來,那極其罕見的示弱使得夜離的心一下就化了。


    飛兒是不是早就算準了,本國師定會心軟,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


    “相信我!”刀飛飛隻將頭輕輕地靠在夜離的肩上。


    不等夜離迴一句“好”,刀飛飛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拎起柳知穆,衝出了帳外。


    “世子,不用跟上去麽?”青椒眼看著夜離的臉色並不好看。


    夜離緊緊地握著拳頭,就這一次,再不會有下次,本國師選擇相信飛兒,放飛兒一個人。


    “走!”


    青椒就知道夜離放心不下,忙著跟了上去,隻是這方向明顯有些不太對啊!這哪裏是要進城,明顯是去大陵駐紮之地。


    “世,世子……”不等青椒將話講完,夜離已經沒了人影。


    這事太過蹊蹺,就是曉月閣都沒有將刀飛飛與柳知穆這盤綜錯雜的關係調查的如此清楚,到底是誰能夠了解得如此透徹。


    最了解自己的人,永遠是對手。而最容不下飛兒的,莫過於宮中的那位了吧!


    大陵營地


    “國師?”雲誠眼看著這消失了多日的國師怎好突然出現在駐紮之地,別說還真有些不知是驚是喜呢。


    不管怎樣,國師先前答應幫忙複活初塵,對雲誠而言也算有恩。


    夜離也不客氣,徑直奔向正位,一屁股便坐了下去。


    “王爺不必客氣。”夜離隨手示意雲誠坐下。


    雲誠的參將正想著上前,即便國師又如何,我家王爺才是皇上禦賜的大將軍,憑什麽他國師一來就坐在了正位上,好像這帥帳專門是為了他準備的一般。


    雲誠示意參將莫要輕舉妄動,不管國師此刻來我帳中目的為何,都不好得罪。不妨且先看看他要做什麽再說。


    夜離一個眼神示意雲誠,難不成誠王真當本國師如此清閑,來你這中軍帳下討杯水喝。


    別說這誠王還真是個會享受的,這大戰當前,吃的用的還真是不錯。這茶水與先前在誠王府喝過的一般無二。


    雲誠這才迴過味來,忙著摒退眾人,眼看著帳中如今隻剩下夜離,青椒與雲誠,終於可以好好地說個話了。


    夜離也不再拖延,多耽誤一分,刀飛飛都會有性命之憂。


    “誠王不妨說說此次爭討羅萊真正的打算。”夜離又不是個傻的,他曾親眼目睹過雲誠對刀文玨的執念刻骨深情,若說是這次誠王請戰,隻是為了保家衛國,騙騙皇上也就罷了,想騙過本國師,隻怕是沒那麽容易。


    雲誠原本也沒想著瞞著夜離,隻是這畢竟是掉腦袋的事,不好挨個人去宣揚。


    本王苟延殘喘,不死不活地苦苦支撐到現在,為的就是這一天。能夠讓雲家欠下的這筆血債以血來償。


    “血債血償這並沒有錯,若是換作本國師也會與王爺做出同樣的選擇,隻是王爺有沒有想過,此戰即便是王爺敗了,我大陵慘敗,它羅萊大軍長驅直入,蕩平我大陵。”夜離故作停頓,觀察寫雲誠麵上的變化。


    “推翻了雲氏江山,王爺的仇是報了,可是死傷的將士們何辜?柳知穆那個暴君,可會善待我大陵的百姓?”夜離沒想著能夠說服雲誠,卻不得不將這利害關係擺出來。


    雲誠自始至終麵上沒有半點變化。


    什麽江山社稷,什麽黎民百姓,且與我雲誠何幹,雲誠要的隻是那一個人。


    “王爺確定刀家大哥會為此心安麽?”夜離這一句話說完,雲誠終於有了一些反應,那藏在衣袖之中的手指微微勾起。


    “不要報仇,別讓我恨你!”那人臨終前還傻傻地想著守我大陵蒼生萬民,可是誰來守他。


    地獄苦寒,初塵好殘忍,竟忍心不讓本王去陪他。


    本王這般行屍走肉地活著,為的就是今日,要本王如何想停就停的下來,皇兄尚且不行,你夜離更不行。


    雲扶蘇在帳外,隻將一切聽得一清二楚,正想著上報給父皇,不曾想頸間一陣發酸,便再沒了知覺。


    幽靈郡城外落鳳亭


    “籲!”刀飛飛猛地拉緊馬繩,一把將柳知穆如垃圾一般地丟在了地上。


    輪椅上那人,刀飛飛再熟悉不過,先前刀飛飛也不是沒有想過,能夠如此煞費苦心算計自己的,想來想去,好像除了這個刀飛飛永遠也看不透的百裏寒外,再無其他。


    “來了!”百裏寒隨手示意刀飛飛到石桌前來,還好刀飛飛來得還不算太晚,要不然就可憐了這壺鐵觀音就要泡老了。


    “寒先生莫不是特意請本王來喝茶?”刀飛飛倒也不怕這茶水之中被下了藥,抄起茶杯一口氣幹了個痛快。


    百裏寒隨手又為刀飛飛倒上了一杯。


    “還是習慣聽你稱自己為郡主。”倒不是百裏寒倚老賣老,隻是這一口一個本王地叫著,聽著還真是好不奇怪。


    它羅萊說到底不過是我大陵的一個附屬國,在我百裏寒年前,一口一個本王,也就是這丫頭,換作是旁人,早就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了。


    “這茶水,郡主覺得怎麽樣?”百裏寒閑聊一般地,突然抬眼對上刀飛飛的視線。


    難得刀飛飛耐得住性子,仔細地品了口這茶水。


    無論是從這茶葉還是這煮茶的水上來講,連一般都算不上。刀飛飛還真是不好評斷。


    “你看,是人就會有顧慮。不過是一盞茶而已,郡主說它是好是壞,於我於郡主而言,並無多大幹係。”百裏寒的眼神忽然嚴肅了幾分。


    人最怕的就是沒有牽扯,隻要是有顧慮就好。這顧慮可以是眼前這一杯茶水,也可以是一個人,或者一座城,再或者說是整個天下。


    “先生有話不妨直言。”刀飛飛就知道,百裏寒叫自己來,定不是喝茶敘舊,暢談人生這般簡單。


    “郡主果然快人快語。”百裏寒隨手示意薩圖,還不趕緊將二皇子送迴城中。


    刀飛飛也沒有阻攔,左右如今也動不得他柳知穆的性命,與其把他留在軍中浪費糧食,不妨讓他去禍害別人。


    “郡主可是想知道,那血蠱可是有解除的法子?”百裏寒這明顯是明知故問,故意消磨刀飛飛的性子。


    要不然呢,本王有這般清閑,聽你這在胡扯。


    刀飛飛隻是點了點頭。


    “若是沒有法子呢?”百裏寒終於舍得將那茶水推開。眼看著這茶再好,喝到第三泡的時候,也會少了味道,那還不如直接喝白開水來得痛快。


    刀飛飛死死地攥著拳頭,竟然沒有法子,他百裏寒又何苦費勁心思,騙本王至此。


    難不成就憑他,也想將本王留在此處?


    百裏寒嘴角微勾,搖了搖頭,這丫頭還真是高看了自己,莫不是真當誰都這般清閑,有功夫在這裏終日算計這個算計那個,要不是那個丫頭,要自己將她刀飛飛引出來,真當誰都有這個功夫在這煮茶。


    刀飛飛眼看著再沒什麽好聊的,便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刀飛飛正準備起身,百裏寒終於開口。


    “那血蠱解與不解並無差別,郡主心係之人,原本就是個死人,隻不過是死得骨頭渣子爛掉,還是這般不人不鬼地活著這點差距罷了!”百裏寒話音剛落,刀飛飛剛迴完一句“多謝”便覺得好一陣頭暈。


    這在茶水中下毒之事,要他百裏寒做一次還好,再做一次,還真有些下不去手。


    “別讓她死了!”百裏寒隨手撥動著輪椅,向著城中而去。


    本宮有沒有說過,本宮最是討厭一個兩個都在教本宮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


    刀飛飛她是一定要死的,隻是不能這般便宜了她。


    夜離眼看著雲誠不做正麵迴應,便已驗證了心中猜測,雖然嘴上說著相信那丫頭,心裏又如何當真放得下心。


    從大陵駐紮地剛剛出來,夜離便忙著奔著落鳳亭而去。直到看見眼前那一抹鵝黃。這才真的放下心來。


    “飛兒沒事,真好!”夜離忽然上前,隻將人從背後環住。這一路上,夜離真的害怕自己若是再晚來一步,就再看不到這丫頭。


    刀飛飛緩緩地轉過身來,嘴角微勾,對上夜離的視線。


    “本王自然是沒事。”話音剛落,刀飛飛便越過夜離,一把翻身上馬,直奔著羅萊大營而去。


    夜離傻站在原地緩了半會,胸口好一陣鈍痛。


    “世子,您怎麽了?”青椒忙著上前。


    “沒事!”夜離隨手一揮,隻將青椒一把推開。


    就知道不能放她一個人,飛兒到底想要本國師怎麽做,到底要不要再信她一次。


    “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病嬌世子囂張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伊故傾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伊故傾城並收藏病嬌世子囂張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