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姐姐忽然伸出手指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噓!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刀飛飛不過隨口一問,眼看著這小孩簡直不要太過激動。


    小男孩就差一點沒從柴草堆上跳起來,忽然想到了聖女姐姐要自己莫要聲張。


    “聖女姐姐是在和我說話?”或許是太過激動了,小男孩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如此利用欺騙一個孩子,刀飛飛難免有些不忍。可是刀飛飛知道,這是能驚動神山那些長老們最好的辦法。


    “要不然呢?”刀飛飛隨手在小男孩的頭上輕輕揉了揉,算起來這孩子與本郡主也算有緣。


    原本隻是想第四天忽然停止魚腹藏書的動作,就是為了引起百姓們的好奇,沒想到,最終敢於說實話的竟然是個孩子。


    百姓們理所當然地享受著所謂天神與聖女帶給羅萊的庇護,卻不去想即便是真的有天神,庇護萬民自然是他們的職責,但是誰說天神就應該無條件的守護和蔭庇呢。


    就如這孩子說的,聖女降災,如今羅萊二皇子柳知穆殺兄弑父,殘暴不仁,無端挑起羅萊大陵戰亂,這還光是刀飛飛知道的,背地裏他柳知穆犯下的好事隻怕是罄竹難書。


    小男孩隻看著聖女的神色明顯凝重起來。


    “聖女姐姐也不喜歡東兒麽?”難道聖女姐姐也和村子裏的人一樣,都說東兒是個不詳之人,所有與東兒走得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姐姐沒有不喜歡東兒啊!姐姐隻是在想一些大人們的事。”刀飛飛從來不信什麽命中帶煞之說,難不成都像本郡主那神棍師傅所言,他還未出生便克死了父母。


    眾口鑠金便是這個道理,人們大多喜歡將不好得事情總結歸納到一處,然後找一個發泄點,就比如眼前的這個孩子,不過是一個三五歲的孩子啊,什麽命中帶煞,或許是他的父母太過老實無爭,家境又不太好,沒什麽背景,便成為了被欺侮的對象,便是他們對也好,錯也罷,就像靈兒當初所說,鄰居家那隻雞不管是誰偷的,就算是一隻都沒丟,隻要他比你有背景,站出來隻認你,就很容易一唿百應,其他人也跟著指著你的脊梁骨,慢慢的誰會在意事實真相。


    而這孩子不過是童言無忌隨口一提,難不成百姓心中沒有這般懷疑的?


    自然是有,而且不在少數,為何明明心中就是這樣想的,隻因為自己不敢說出來,而第一個說來的人便被視為異類,就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


    自從柳傾城過世之後,便被冠上了叛徒的名聲,這原本在羅萊最受尊敬和愛戴的聖女廟,如今就連我將軍府的祠堂都不如。


    哪裏生出個作奸犯科的,來不及上報的,或者是懲治無辜百姓的方法,便是將人關入聖女廟。


    這個聖女的寓意可是與先前天佑羅萊的聖女的寓意大不相同。意味著背叛,懲罰。


    刀飛飛隻聽著外麵隱約有動靜,便來不及與這孩子再多說什麽,正準備起身。


    “聖女姐姐不是叛徒。”小男孩突然扯住刀飛飛的衣角。


    刀飛飛心頭一緊,不由得發酸。


    “聖女姐姐還會再來看東兒麽?”孩子天真滿是期望的眼神,刀飛飛又怎能忍心拒絕。


    刀飛飛點了點頭,比了一個手勢,便走了。


    刀飛飛這剛離開不久,男孩的母親好不容易背著村民們混了進來。


    “乖東兒,不哭。為娘這便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母親不住地輕撫著東兒的頭。


    小男孩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母親。


    “我不走,東兒哪裏都不去,聖女姐姐答應過東兒,七日之後還會再來看望東兒!”可憐小男孩這話還沒說完,便被突然闖進來的村民們打斷。


    “滿口胡言,哪裏來的什麽聖女,她一個叛徒,難不成還想重生,來人,還不將這小孩送去神山祭天神!”說話之人正是這一村的族長。花白的胡子氣得恨不得立起。


    族長大人發話,村民們哪敢不從。況且這一家人,早就應該從村子裏消失了,有這倒黴孩子在一日,村裏人便是出門都要繞開他們,隻怕是沾染了晦氣。


    東兒的母親怎麽可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人帶走,若是真的送去神山,那可是要生祭了那神壇的。


    於旁人看來,東兒是個不祥之物,可是在一個母親眼中,東兒他就隻是我的兒子啊!


    “不要!”東兒母親還沒來得及靠上前,便被眾人死死地控製住。


    “放開我東兒,要是要祭天神,便祭我吧!”東兒母親話沒說完便被人用木棒一下砸暈在了腦袋上。


    待醒來的時候,顧不上頭暈目眩,隻看著拿已經滿是塵灰掉了漆的聖女像,端直跪好,不住地磕著頭,直到額頭處滲出血來。


    “還請聖女保佑我東兒!”


    直到第二天,村民們過來送飯之時才發現,那聖女像跟前竟然跪倒著一具女屍,還擺著跪拜的動作。


    “聖女殺人了!”村民大驚失色,邊驚喊著邊向門外跑去。


    羅萊王宮


    柳知穆這耳根子好不容易清淨幾日,這些無知百姓們終於不在傳那些什麽狗屁聖女賜福,聖女降災的鬼話。


    “二皇子!”侍衛們隻將剛剛聖女廟發生的事如實稟報。


    “什麽?”柳知穆恨得牙根直癢癢,看來本皇子還真是小看了這些裝神弄鬼之人。


    不過這樣也好,倒是幫了本皇子一個大忙,聖女殺人。哈哈哈,這下看你們還信奉什麽狗屁天神聖女,信奉本皇子不好麽。


    柳知穆一個眼神,竟然老天都幫本皇子,本皇子怎好錯過這個機會。


    “還請二皇子明示!”侍衛們哪裏看得清楚柳知穆的心思,如今眼看著城中百姓人心惶惶,眼看著聖女降災,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落到自己頭上。


    搞不好現在還好好的,下一秒腦袋便莫名其妙地搬了家。


    “看看哪些該死的,本皇子不妨親手送他們一程。”柳知穆一個眼神示意侍衛們,可是知道該怎麽做了?


    若是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本皇子且養你們又有何用。


    柳知白得到消息忙著知曉刀飛飛,不曾想恰好被柳知穆撞見。


    “老四這最近往宮裏跑得還真是勤快啊!還是老四最是有孝心,這眼看著宮中之人都還以為,父王染疾這些日子都是老四在照顧著。”柳知穆這話裏話外,再明顯不過的警示,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最好,畢竟本皇子可是沒有什麽好脾氣,若是老四再不知分寸,莫怪大哥他在地獄寂寞,再想著要老四過去陪他,這可就怨不得本皇子了。


    柳知白一直伏低著頭,也不辯解。柳知穆他最是敏感多疑,柳知白越是解釋,隻怕是他越不肯放過,等他覺得無趣,便也就拿柳知白當個屁給放了。


    或者說在柳知穆眼裏心裏,柳知白連個屁都算不上。


    “不好了!”


    刀飛飛自然知曉柳知白一直是個有分寸的,若不是真的發生了大事,定不會如此慌張失色。


    柳知白隻將自己聽說的關於東兒以及他母親的事撿要緊的告訴刀飛飛。


    不等柳知白將話講完,刀飛飛猛然起身,向著門外衝去。


    還好柳知白及時阻攔。


    “你這是要幹嘛去?”這會冒然出去又能怎樣,難不成東兒的母親還能活過來不成。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刀飛飛原本隻想著救人,卻沒想到,眼看著救人不成,竟是親手害了東兒母子。


    柳知白這才聽到外麵一陣腳步聲起,這會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眼下要緊地事,如何扭轉局麵,要不然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直到柳知白退下,刀飛飛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雙手從身後圈主。


    “聽話飛兒,這都不是飛兒的錯。”夜離的聲音之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隻是如今對於刀飛飛卻沒有半點安撫的作用。


    原本在柳知白麵前,刀飛飛還可以勉強控製的住,隻是這會再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我隻是想,或許我還可以救下東兒。”那個隻是和自己有一麵之緣,卻還心心念念著自己與他的七日之約的孩子。


    “這有何難?”不等刀飛飛反應,夜離隨手抱緊刀飛飛的腰間。


    待刀飛飛反應過來之時,眼前這竟是何處?懸崖峭壁之巔怎一個高字了得?


    這莫不就是神山?眼看著山上隨處可見的火把,即便是大白天也日夜不停的燃著,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聖火不滅。


    刀飛飛的雙腿好像不聽使喚一般地怯生生地向前。


    “飛兒不是說好的要救人?”若是再這般磨磨蹭蹭,那孩子焉有命在。


    夜離一把扯起刀飛飛,直奔那祭壇而去。


    “稟告大長老,有人擅闖神山!”弟子們忙著稟報。


    “什麽?”大長老心頭一緊,這神山入口處早已設下禁製,除了十六位長老便是門中弟子都不得隨意出入,除了……


    “老大!”不過片刻的功夫,其他十五位長老不約而同地到齊。他們一定都感覺到了。


    “聖女她,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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